海長春歎道:“喬治,你知不知道,這次走私的貨物裏,有一些關系到我國的一宗大案,牽扯到這件事,就算你們國家的外交官,用外交途徑進行抗議,也根本沒辦法妥善解決。”
說到這裏,海長春故意壓低了聲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國家的體制很特殊,這個案子涉及到體制的問題,搞不好,你會被判處死刑,我過來救你,也冒着很大的風險。”
喬治聽完,臉色有些難看:“海先生,你可别騙我,這件事有那麽嚴重?”
海長春說:“你難道不看新聞嗎?江頭市的縱火案,你一點都沒聽過?”
喬治思索道:“有點印象,這件事在網絡上傳開了,據說火災燒死了你們國家的好幾個高官。”
海長春說:“對,兇手作案用的,無色無味的汽油,就是我讓你帶的那種……”
“什麽?”
喬治頓時瞪大了眼睛:“難道這件事,和你有關系?”
海長春苦笑道:“當然沒關系,我也隻是告訴你,這些燃油在國内很有市場,讓你帶一批過來,咱們一起賺錢!我千算萬算,都算不出你們會被抓到,而這種燃油,又恰好是破案的重要線索!”
“現在你們被捕了,事情也就藏不住了,你想想,我們國家那麽多高官都遇難了,這個罪名,咱們兩個怎麽才能甩脫?我在救你,也是在救自己啊,所以,你根本不必懷疑我的誠意。”
彼時,國外對我國的描述,往往跟殘暴和不人道等詞彙挂鈎,特别是,很多國家都廢除了死刑,而我國爲了震懾犯罪分子,還沿用着數千年來所保留的死刑。
喬治這種老外,從小被媒體洗腦,再加上海長春這個老朋友,也深得他的信任,一時之間,居然吓得夠嗆。
“海先生,我是米國公民,難道你們敢槍斃我嗎?”
海長春歎道:“米國公民可不是免死金牌,你犯了案子,要分什麽事,如果隻是走私,或者判個十幾年,二十幾年,出獄就遣送回國了,如果你們被定義成,縱火案的幫兇,那麽很可能就是槍斃的下場。”
說話的同時,海長春還對喬治,做出一個割喉的動作。
喬治吓壞了,他掙紮着說:“不可能,剛才審問我的人,并沒有說這些。”
海長春無奈的說:“我們是老朋友,你難道不相信我,卻相信審問你的人嗎?你在他們眼裏,隻是一些績效而已,他們不問你燃油的事,隻是顧慮你們國家,對你們的态度而已。”
“你應該很了解自己的國家,貴國政府,應該不會爲你而選擇對華開戰,或者做出某些經濟方面的制裁吧?”
喬治搖了搖頭說:“你在開什麽玩笑,我隻是普通國民,又不是國務卿,當然不能爲我,改變國家政策了。”
海長春說:“這些辦案人員,都在等待消息,隻要你們國家的态度,不是特别的嚴厲,給的壓力,還能承受,他們就會換另一種方式對你,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喬治頹然道:“這就是你們國家所說的,先禮後兵?”
先禮後兵?
海長春知道這個成語,不是這麽用的,可他也懶得計較這些了:“随你怎麽理解吧,反正擺在你面前的,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聽我的,讓我把你救出去,另一條路是等着被那些辦案人員,捏住你的喉嚨……”
喬治想了想說:“海先生,我當然信得過你,你想讓我做什麽,就直說吧,我可不想死。”
海長春點點頭說:“你仔細想一想,這批無色無味的燃油,是在什麽地方進的貨?賣方是誰?還有,前段時間,誰買過這種燃料?”
喬治說:“這些問題太複雜了,我需要調查一下,才能知道結果。”
海長春從懷裏,掏出一部衛星電話,遞給喬治說:“抓緊時間吧,我們拖延不了多久!”
喬治驚喜的說:“哦,海先生,我居然能在這裏接觸到電話!你放心,我馬上給米國的搭檔打電話,你問的問題,他那邊應該都有記錄!”
海長春說:“抓緊時間吧,你越早拿到這些消息,我就越早把你營救出去,如果你表現的好,甚至連走私的罪名都不用承認。”
“真的嗎?”
喬治喜出望外的說:“海先生,你真是神通廣大,我,我剛才連遺囑都想好了……”
喬治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架,然後開始聯絡米國方面的合夥人。
羊城,劉浮生與唐少英的談話也在繼續着。
唐少英說:“劉書記,你應該知道,你所謂的理由,在國家利益和我國的國際形象面前,并沒有說服力,因爲你不能提供任何确鑿的證據,包括那些老外,也是零口供的。”
劉浮生搖頭道:“唐書記,你現在做的決定非常重要,應該多想想自己的聲譽啊。”
聲譽?
唐少英明白劉浮生的意思,畢竟,這麽大的事情,粵東省一定會開會探讨處理方案,如果自己率先表态,要放走這些走私犯的話,一定會讓許多人,都對他産生負面的看法,廟堂和江湖的聲譽,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智者務實,愚者争名。
唐少英一字一句的說:“我個人的聲譽,和國家的形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作爲國家幹部,我首先就要爲國家負責,然後才是個人的成敗榮辱。”
劉浮生笑了笑,剛想說話,手機卻嗡嗡嗡的震動起來。
他低頭回複一條消息,沒過多久,手機再次嗡嗡嗡的一頓震動。
唐少英沉聲說道:“劉書記,你難道連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嗎?對我有意見,完全可以說出來,沒必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
劉浮生笑道:“唐書記,我剛才收到了一條比較重要的短信,抱歉,抱歉。”
唐少英冷笑一聲,正準備說點什麽,卻見劉浮生站起身表示:“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我們也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