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說:“因爲他們覺得,違法帶來的利潤,比國家給特區的政策,強太多太多了,城市發展起來,他們不一定能掙到錢,而利用違法所得,卻能直接獲得利益。”
秦光歎了口氣,随後問道:“劉書記,你在燕京見過小亮嗎?”
劉浮生說:“見過了。”
秦光說:“出事那天晚上,小亮曾經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失蹤的保險櫃裏,有GPS定位系統,他擔心定位系統會被某些工具檢測出來,讓我們密切注意一些人防項目和能屏蔽信号的地方,盯着有沒有人,往裏面運送保險櫃。”
“我們一直在嚴密調查此事,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我也問過小亮,有沒有辦法通過定位系統,找到保險櫃的确切位置,或者大緻範圍也行,他卻支支吾吾,一直沒給我正面回應。”
劉浮生笑了笑說:“小亮沒跟你說實話。”
“哦?”秦光一愣。
沈青青握着拳頭說:“小亮越來越胡鬧了,這種時候還對我們隐瞞關鍵信息,下回見面,看我怎麽收拾他。”
劉浮生連忙解釋道:“你們别多想,那個GPS定位器,是小亮親自組裝的,但是因爲大火,保險櫃被燒壞了,他直到現在都無法獲取GPS的信息。”
“小亮自诩爲電腦天才,平時總說,技術方面,任何問題都搞得定,現在關鍵時刻,定位器卻無法啓動,他肯定不敢跟你們說實話,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劉浮生誠懇的說:“小亮讓我轉告你們,他正在進行系統修複工作,嘗試用各種手段,喚醒定位器,我想以他的能力,應該很快就會取得進展了。”
秦光點頭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這小子,故意隐瞞什麽情況呢。”
沈青青也說:“這種事情,他直接說就好了,都是自己人,誰還能笑話他?”
劉浮生沉吟道:“小亮還說過,如果保險櫃被暴力破解了,那定位器也會徹底失聯,當然,沒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他肯定繼續嘗試讀取定位器的位置。”
秦光說:“小亮做的對,哪怕隻有一點機會,我們都不能輕易放棄。畢竟保險櫃裏的文件都太重要了。”
劉浮生說:“是啊,聽說保險櫃的防盜措施相當完善,除非通過密碼或者技術開鎖,暴力破解的話,那些資料都會自毀。”
秦光聞言,話鋒一轉:“這也是好現象……等會潮江市政府舉辦的歡迎宴會,我們就不去參加了,畢竟破案要緊。”
劉浮生笑道:“好,你們在機場幫我站台,已經出了很大的力氣,等我忙完這些應酬,咱們再一起聚聚。”
秦光說:“有空去祭拜一下韓大偉同志吧,他還沒有入土爲安,一直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間裏。”
說話的同時,他擡頭看了一眼孫靜。
孫靜平靜的說:“這是工作需要,雖然在韓大哥的遺體上,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但是某些時候,屍體依然會說話,我覺得,比起入土爲安,給韓大哥報仇雪恨更加重要。”
沈青青蹙眉道:“難道查不出真相,韓大哥就一直躺在冷櫃裏嗎?”
孫靜目視前方,沒有說話,腳下的油門,卻忽然加大了力度,直接超過兩輛潮江市政府的汽車,把那兩個開車的司機都吓了一跳,車隊頓時有些混亂起來。
劉浮生通過他們的表現,看出了秦光和沈青青,都對孫靜堅持不讓韓大偉和其他犧牲的中紀委同志們入土爲安,表示非常不理解。
專案組的意見,發生了分歧。
這種事,劉浮生不能參與,因爲他對具體的案情,還不夠了解,需要進行深入的調查之後,才能确認那些屍體,到底能不能提供出線索。
而調查之前,他還要應付市政府方面的各種瑣事。
……
兩米外,潮江市市長顧洪成的轎車裏。
江頭市的市委書記陳子興皺眉道:“忽然超車,搞什麽鬼?”
顧洪成笑了笑說:“劉書記是個很有性格的人,機場的遭遇,他或許有點不開心吧。”
陳子興說:“我也研究過劉浮生的履曆,他年紀輕輕,能力卻很強,你們計劃給他下馬威的時候,我就提出了反對意見,隻是你和洪承禮他們都很堅持,我才把意見保留下來。”
“現在的結果,也證明了我的推測,給劉浮生下馬威,不是容易的事,你能讓上一任的市委書記做背鍋俠,引咎辭職,卻未必能動得了這個劉浮生一根汗毛。”
顧洪成冷笑道:“汗毛都動不了?老陳,你這話有點誇張了吧?”
陳子興說:“你們眼皮子太淺了,實際情況或許比我說的更加誇張,你知道燕京的白家嗎?”
“知道啊,怎麽了?”顧洪成問。
陳子興冷聲道:“劉浮生有個未婚妻,名字叫白若初,她是燕京那位白首長,唯一的女兒。”
顧洪成聞言,臉色猛然一變:“什麽?他是白首長的女婿?”
陳子興歎道:“你呀,在舒适圈裏,呆的時間太久了,以至于小看了天下英雄。咱們粵東省唯一能接觸到的燕京權貴,就隻有唐家了。那個白家,能跟唐家正面硬剛,你想想他們的實力有多強?”
“國家對潮江三市,給予各種優惠政策,是因爲我們這裏,走出過無數個,國内外知名的大富豪,但是這些優惠政策,并不能成爲我們跟燕京勳貴家族抗衡的本錢。唐少英多強勢,你已經親眼見過了,如今又蹦出個白家的女婿,以後的路怎麽走,我們都得仔細研究研究啊。”
顧洪成聞言,深深的看了陳子興一眼說:“劉浮生這麽厲害,你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臉色,莫非你已經依附了唐家?”
陳子興微微一笑:“潮江三市,以你們爲核心,如果你想歸附,唐書記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顧洪成搖頭道:“給燕京的勳貴們賣命,有違咱們潮江人的規矩。”
陳子興冷聲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國法都要時不時的修正一下,難道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幾百年都不能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