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說:“無論什麽時候,王伯都是我的長輩,我在您面前,沒什麽可裝的。”
王佛爺搖頭說:“你小子這張嘴,真是能說會道啊,聽完你這話,我就知道我老了,也該退居二線了。”
“可惜呀,我手裏這麽大一攤子事兒,沒辦法跟老胡那樣,想休息就休息。”
兩人談笑之間,打了幾次機鋒。
劉浮生坐下說道:“王伯寶刀未老,怎能萌生退意呢?要我看,奉遼省還得是您來主持大局。”
王佛爺捏着手串說:“你可别忽悠我了,我知道你過來想幹什麽,你要探我的底,可沒那麽容易,凡事都有因果。”
劉浮生點頭說:“王伯提到因果,那我就明白了,咱們專心緻志幹飯,我多吃幾碗,您可不能小氣。”
王佛爺說:“行啊,我家的飯管飽,不夠我讓廚子再給你加。”
劉浮生沒辦法再試探下去,不過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王佛爺确實底氣十足。
這頓飯,劉浮生吃的很盡興,和王佛爺也相談甚歡。
他們之間,仿佛從未出現過隔閡,将來也不會産生博弈一般。
……
春節期間,劉浮生回到遼南的小山村裏。
父母習慣了在這裏居住,劉浮生也很喜歡,山村的節日氛圍,那種挨家挨戶串門的親切感,在城裏很難體會到。
劉浮生很清楚,随着父母年齡越來越大,自己的職位越爬越高,恐怕就沒辦法繼續過這樣平靜的生活了。
等父母搬到城裏,住進樓房,春節也就隻能包點餃子守守歲了。
劉浮生回家之前,先給父母打了電話,又告知白若初,具體的時間。
這兩年,每年都要來山村給劉浮生的父母拜年。
電話裏,白若初笑嘻嘻的說:“今年不用等我,我已經到你家裏了。”
劉浮生一愣:“這麽早嗎?”
白若初說:“是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太驚喜了!”
劉浮生笑了笑,不再多問,畢竟見面之後,什麽都知道了。
回到家中,劉浮生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自己家院外。
普通人或許看不出這輛車有什麽特别之處,劉浮生卻感覺到了,這輛車的與衆不同。
首先,轎車的輪胎,屬于特制的款式,是那種高性能的防爆輪胎,即便被狙擊步槍打穿,都可以保證,在短時間内,不出現任何問題。
其次,這輛車的車身也特别厚重,明顯能夠看出,無論底盤還是車體,都比一般的車輛堅固很多。
車玻璃更不用看了,瞅着那光澤和厚度,就是防彈玻璃。
以往白若初來看望劉浮生的父母,都是開着普通汽車,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這次燕京牌照的特殊車輛出現,顯然預示着,車裏人的身份很不尋常。
果然,劉浮生靠近車輛之後,車門忽然打開,周至從車中走了下來。
劉浮生微微一笑說:“周大哥,過年好。”周至與劉浮生握手,随後看向院子裏面。
劉浮生說:“白伯父過來了?”
周至說:“嗯,首長今早的專機,降落到遼南軍用機場,我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從燕京開車到機場等着他的。”
劉浮生笑了笑說:“周大哥辛苦了,我先進去拜個年,一會兒再跟你聊。”
周至點點頭,又坐回車裏。
劉浮生推開院門,就看見母親從廚房迎了出來。
“媽,過年好啊。”劉浮生笑呵呵的拜年道。
劉母把他拉到一邊說:“小白的父親來咱家了。”
劉浮生說:“我知道了。”
劉母說:“原來她父親在燕京是個大領導,門前那輛車,可威風可氣派了,我又不方便問他的具體職位,你知道他的底細嗎?”
劉浮生笑着說道:“媽,甭管什麽領導,既然來拜年了,就代表咱們是一家人……”
劉母連連搖頭說:“傻孩子,你是當官的,小白的父親也是當官的,你們官場中人,難道不講究職位高低嗎?另外,我和你爸,也要把握好,對待人家的态度啊!”
劉浮生哭笑不得。
劉母苦口婆心的說:“如果小白父親的官職比你更高,我和你爸就得表現的慎重一點,不能讓人覺得,咱們巴結人家,如果他官職比你小,我和你爸就得表現的親切一點,不能讓人覺得,咱們瞧不上他們。”
劉浮生笑道:“您想的還挺多。”
劉母說:“這是禮數。”
劉浮生在母親的催促之下,無奈說道:“我們差不多吧。”>
“差不多?”
劉母倒吸一口冷氣:“你可是市委書記!那白大哥要是燕京的市委書記,他得是啥級别啊?我的天哪,我就說你這官,怎麽升的這麽快,原來咱們家一直都得了小白家的照顧啊!”
劉浮生一捂臉,母親的腦回路,也太清奇了吧?
劉浮生歎了口氣說:“媽,我說差不多,指的是行政級别,不是說職位,燕京那是首都,撫遠哪能跟人家相提并論……”
劉母聽完兒子的解釋,擺了擺手說:“行了,别跟我唠叨了,趕緊進屋吧,我還得去炒菜呢,你爸也不會說話,讓他應付白大哥,我瞅着都揪心,你快去活躍一下氣氛。”
劉浮生沒話可說。
好話賴話全被母親說了,他隻能歎着氣,進了屋。
此時,白首長跟劉父,正坐在飯桌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白若初則是毫不客氣的,脫鞋上炕,随意翻看着,已經看過很多遍的相冊。
那裏面記錄的,都是劉浮生從小到大生活的點點滴滴。
劉父見到兒子回來,立即招呼他過去。
白首長坐在椅子上,隻是微微一笑。
劉浮生跟父親打個招呼,随後對白首長說:“伯父,過年好啊。”
“你也過年好。”白首長笑着回應道。
白若初放下相冊說:“劉書記,過年好,給我準備紅包沒?”
劉浮生笑道:“我就知道,你得要紅包,這是團拜時留下的,你可别嫌錢少啊。”
說着,他果真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了白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