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晨點頭道:“感謝領導的理解,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郭晨立即轉身,離開了市長辦公室。
等到辦公室門關上的一刹那,郭晨感覺自己都要虛脫了。
他面對的,不僅是一位副省級的大領導,更是一位全國人民都知曉的,燕京大世家的未來掌舵人。
這兩個身份,哪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跟大領導頂嘴,郭晨平時連做夢都不敢想啊。
……
辦公室裏,唐少豪說:“大哥,劉浮生詭計多端,他主動過來,肯定沒安好心,說不定,他會帶着省委和省紀委的調查組一起過來找我麻煩,到那時候,我們再想離開,恐怕就不容易了。”
唐少英說:“确實如此,郭晨敢跟我們叫嚣,肯定是有劉浮生支持他,而他們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但是老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執意要走,豈不是就被劉浮生給說中了?難道我們兄弟二人,會怕白家的女婿?”
唐少豪遲疑着說:“大哥,我們不離開,同樣中了劉浮生的奸計啊。”
唐少英微微一笑:“有我在這裏,奉遼省的調查組,還敢動你嗎?”
短短一句話,唐少英的霸氣,已經表露無遺,他跟唐少豪的區别就在于,他是唐家的嫡長子,是唐家的門面,誰對他有意見,就等于對唐家有意見。
奉遼省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客觀的說,誰敢對唐家有意見?
哪怕王佛爺或者馬玉清親自跑過來,最多也就是要求唐少豪,在回家探親之後,履行配合調查的責任,而不會把唐少豪直接抓走。
從實力和地位出發,唐家,有這個牌面。
在此基礎上,唐少英也想給劉浮生一個下馬威,在劉浮生的面前,大搖大擺的帶走唐少豪,讓劉浮生知道,即便他巴結上了白家,成爲白家的女婿,在唐家未來掌舵人的眼裏,依舊什麽都不是。
唐少豪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知道劉浮生不打無準備之仗,可是他的話,他大哥不聽,他又能怎麽辦呢?
……
通往撫遠市的公路上,李洪新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忽然吩咐省委和省紀委的調查組車輛,全都停在了路邊,而他則走到劉浮生的車裏,面色凝重的說:“唐少英到撫遠了。”
劉浮生微微一笑:“省裏是什麽意思?因爲唐少英在撫遠,我們就不調查唐少豪了嗎?”
李洪新苦笑道:“剛才馬書記給我打的電話,他和王副書記都知道了這件事,他們的意思是,聽聽你的意思!”
劉浮生有些無語的說:“如果我手裏有底牌,可以制衡唐家大少,那麽計劃就繼續落實,如果沒有,省裏就選擇避其鋒芒嗎?”
李洪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評論這件事,而是話鋒一轉說:“唐少英可不是泛泛之輩,他的履曆和工作成績,在全國範圍内,都拿得出手啊。”
劉浮生點頭說:“确實,他踏入仕途到現在,也不到20年時間,他能做到粵東省委專職副書記的位置,絕對不是依靠唐家背景那麽簡單,我們都很清楚,粵東是什麽地方。”
粵東省,是我國經濟最強省,省内有兩座超一線大城市,全國省份GDP排名中,粵東穩居第一,甚至有人戲言,粵東一省的經濟體量,已經抵得上世界排名靠前的那些發達國家了。
粵東的經濟政策和政治政策,在全國也都是獨一無二的,可以說,除了燕京和滬市,粵東省的領導含金量是最高的。
李洪新歎道:“是啊,這位唐副書記的資曆,去全國任何一個省份,包括奉遼省,都夠資格擔任省裏一把手的位置了。劉書記應該明白,唐副書記到撫遠市政府,意味着什麽吧?”
劉浮生笑道:“明白,唐少英有能力直達天聽,他在某些事情上的話語權,比馬玉清書記還要高一些,論權重的話,奉遼省沒人比得過唐少英。”
劉浮生這番話,一點都不誇張。
同樣是一把手,不同的省份,在全國範圍内,也要區分出三六九等。
那些封疆大吏,在國家級會議上的排名和座次,也都有着先後之分。
李洪新說:“所以,劉書記做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
劉浮生搖了搖頭說:“李書記此言差矣,就算唐副書記的權位再高,也高不過紀律和國法,難道他憑着影響力,就能當衆庇護親弟弟麽?”
李洪新苦笑道:“如果你沒有更多的底牌,隻想憑着手裏的證據和相關條例,來與唐副書記和唐市長正面對抗的話,這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李洪新語重心長的說:“劉書記,你和唐市長的博弈,已經分出了勝負,就算唐副書記把唐市長帶走了,這一局也是你獲得了勝利……正所謂,治人一服,不治人一死,不如咱們見好就收吧。”
劉浮生聞聽此言,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覺得,這些話不應該出自政法委書記之口啊。”
李洪新歎道:“車裏隻有你我二人,咱們是老交情了,所以我不跟你繞彎子,你應該也很清楚,我是爲你好的。”
李洪新的建議确實很中肯,雙方都留點面子,唐少豪離開奉遼省,劉浮生掌控撫遠市,唐家保住了兒子和顔面,劉浮生得到了勝利和實惠,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想必唐老爺子,也不會因爲這個事情,繼續追究劉浮生的責任。
劉浮生笑了笑說:“恐怕不行。”
“不行?”
李洪新有點意外,難道這位白家女婿,覺得自己能跟唐家繼承人碰一碰?
劉浮生想了想,跟李洪新解釋道:“我有三個必須去市政府的原因,第一,唐市長應該接受調查,這是黨紀國法,不能讨價還價。”
李洪新眉頭緊鎖,沒有說話。
劉浮生繼續說道:“第二,唐家内部并非鐵闆一塊,否則唐市長早就溜回燕京了,根本不需要等大哥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