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裏,羅君竹看到楊山之後,立即微微皺起眉頭,因爲她發現,眼前這個衣着不俗,氣質也算不錯的年輕男人,卻長着一雙桃花眼,看人仿佛要看到骨子裏一般,透露着狼看羊的表情,十分不懷好意。
果然,楊山開口說道:“羅記者似乎比之前胖了一些,最近的工作壓力有點大吧?”
因爲楊山打電話時,說要提供一個重大新聞,所以羅君竹沒有立即表現出厭惡的态度。
畢竟,她身爲一個美女,被一些不知所謂的男人,用言語騷擾也是司空見慣,産生一些抵抗力了。
羅君竹熟練的打開筆記本電腦,平靜的問道:“楊先生說有重大新聞要向我爆料,不知是什麽新聞呢?”
楊山臉上露出讪讪的表情,不過對付女人,他也是專業選手,舔着臉笑道:“羅記者的事業心真強啊,既然如此,我就先不說私事了……這次我想爆料的,不是咱們燕京的事,而是發生在奉遼省的一些變化。”
奉遼省?
羅君竹微微蹙眉,一邊記錄着一邊說道:“楊先生,具體是什麽事?”
楊山樂呵呵的說:“奉遼省目前最大的新聞,自然是關于撫遠市的礦業改革與資源保護的試點工程,我這回想說的,就是與此息息相關的,奉遼省紀委的爆料!”
羅君竹手裏的筆,忽然就停住了。
楊山很滿意羅君竹的反應,因爲他早就知道了,羅君竹是什麽身份。
“怎麽?羅記者覺得有些意外?或者,你對這方面的新聞,沒有興趣嗎?”楊山明知故問道。
羅君竹笑道:“楊先生身在燕京,爲什麽對奉遼省紀委,了解的這麽清楚?該不會是道聽途說,拿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當做新聞向我爆料吧?”
聽到這句話,楊山心裏一樂,眼前的小美女,聊天居然這麽犀利。
楊山見過的女人太多了,形形色色,不管冷若冰霜,還是熱情如火,對他來說,都已經信手拈來,随意拿捏。
他擡起下巴說:“羅記者,你覺得我是故作高深,想要借機接近你嗎?如果你這麽認爲,那我隻能找别的記者爆料,或者去中紀委檢舉了,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羅君竹眯了眯眼睛,楊山找别的記者爆料,她倒是無所謂,可最厲害的那句,向中紀委檢舉揭發,就讓羅君竹非常好奇了。
究竟什麽事兒,還要捅到中紀委去?
奉遼省紀委的情況,與外公胡三國有關,羅君竹怎麽可能不關心呢?
所以她隻能微微一笑說:“楊先生别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碰見過許多擅長捕風捉影的人,有些職業病罷了。我們當記者的,需要采訪真實的新聞,虛假的事,能免責面,如果我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還請楊先生多多見諒。”
楊山點了點頭說:“理解,理解,羅記者不用跟我客氣,我很理解你的工作,其實我也是那種很無聊的人。”
“哦?”羅君竹略顯詫異的看向楊山。
楊山毫無顧忌的說:“你沒聽錯,我之所以約羅記者出來,就是覺得羅記者長得特别漂亮,簡直是我心中完美的夢中情人,否則,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會輕易的向記者爆料呢?”
楊山是個風月老手,并且是燕京的頂級纨绔,言語蠱惑人心,隻是基礎操作。
他的每一句話,說得都很有分量,不但展現了輕浮的态度,同樣也在提醒羅君竹,他手中掌握的東西非常重要。
這種情況下,羅君竹即便感覺到被冒犯,也不會随随便便的,與楊山撕破臉皮。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恐怕輕易就會被楊山拿捏,接下來就按照楊山的套路走了。
可羅君竹卻不一樣,她發現楊山這些語言陷阱之後,隻是輕輕一笑,轉身從背包裏,拿出一支錄音筆,打開放在了桌面上。
“既然楊先生說的事情這麽重要,那你不介意,我把對話全程錄音吧?”
“什麽?”楊山看着那支錄音筆,不禁微微一愣,這點他倒是忽略了。
羅君竹是記者,當然會随身帶着采訪用的錄音筆。
在錄音的時候,如果他出言調戲,或者說出一些暧昧的話,那不就等于,把證據全都留在了羅君竹的手裏嗎?
倘若楊山是一般人,倒也是無所謂,可他畢竟是楊家的繼承人,多少也要點臉啊。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楊山是個纨绔子弟,風流成性,但如果不分場合,甚至連記者都要調戲,傳出去對他的影響還無所謂,對楊家的影響可就大了。
到時候,楊老爺子都不會放過這個,如同泰迪一般的親兒子!
狠狠教育楊山一頓,絕對是免不了的。
羅君竹見楊山露出猶豫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說:“楊先生可能是有頭有臉的人吧?你似乎不太希望,在公衆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那麽接下來的談話,楊先生就撿關鍵的說,無所謂的話,能免則免吧。”
“當然,楊先生可以放心,在這份錄音裏,絕對不會提到楊先生的姓名,如果楊先生有需要,我甚至可以對音頻進行模糊處理,但是……”
羅君竹面色嚴肅的說:“我希望楊先生講的每一句話,都有真憑實據,而非憑空捏造出來的東西。”
楊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羅記者,你的确很專業,不過我希望,咱們的對話,不要被錄音。”
“爲什麽?”羅君竹反問道。
楊山說:“我承認,羅記者的行爲,讓我有些猝不及防,同樣也打消了,我對羅記者輕薄的态度!但是,如果我們的對話被錄音了,這對于你和我,都沒有任何好處……難道羅記者就不好奇,我爲什麽單獨找你爆料嗎?”
楊山似笑非笑:“搭讪美女隻是借口罷了,你不喜歡聽,那我就不說了,講真格的,我手裏有充分的證據,爲什麽不直接提交給中紀委?你覺得我是沒有門路提交,隻能找媒體反映,間接向政府施壓的人嗎?”
楊山的底蘊畢竟擺在這裏,縱然有些措手不及,卻也及時收回了話語權。
羅君竹對付一般的纨绔子弟,或許是遊刃有餘的,對付楊山這種頂級纨绔,似乎還有一些力不從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