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再次一愣,說完“請進”之後,輕聲疑惑道:“又是誰來了?”
吱嘎!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他的名字,叫郭小傑!
郭小傑手裏捧着一大摞《工人詩刊》雜志,興奮又有點怯懦的說:“請問……這裏是公安部專案組的辦公室嗎?我……我發現了重大線索,要向劉部長,以及專案組的領導們彙報!”
李建軍疑惑的問:“你要彙報線索?請問你是誰?”
郭小傑連忙說道:“哦哦!我……我就是遼鋼的普通工人……不對!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我是一名光榮的民兵!我們廠裏出了這麽大的事,身爲民兵,我們自發的組織調查了相關的事情!結果發現,在工人詩刊裏面,存在着一些重大的問題!”
說話的同時,郭小傑已經把手裏那一大摞《工人詩刊》雜志,全都放在了桌面上,并且開始一一翻閱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批民兵是劉浮生親手訓練出來的,此時,全都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劉浮生點點頭,什麽都沒說,隻是關注着,郭小傑的動作。
此時,郭小傑拿出了一大張紙,在衆人面前徐徐展開。
這張紙上,竟然寫着一個十分詳細的人物關系思維導圖。
上面清晰的标注着,某年某月某日,某個人用什麽筆名寫了什麽詩,而另外一個人,又是怎麽應答的。
這密密麻麻的思維導圖,讓專案組衆人,都有點看懵了。
郭小傑興奮地解釋說:“這就是我們民兵,在《工人詩刊》上,發現的問題!這九個筆名的作者,仿佛是把工人詩刊雜志,當成了一個聊天室,他們在上面用詩歌,互相問答,或者發布命令,或者請示問題……”
“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些人都屬于一個見不得光的組織!我們一緻覺得,這些情報應該對公安部的同志們,以及劉部長有所幫助,所以就拿過來給你們看看!”
聽到這些話,又仔細看過了思維導圖之後,秦光等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民兵組織,什麽時候有這麽高的警覺性和能力了?
張明亮更是眨着眼睛問道:“難道……那個郵件,也是你們發的?”
郭小傑一愣,撓頭問:“什麽郵件?”
張明亮當然讀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皺眉說:“那就奇怪了!你拿來的東西,和那封郵件上的内容,正好是相輔相承的,不是你們發的郵件,又會是誰呢?”
那封郵件,當然是劉浮生讓周至發的!
昨天晚上,他去安全屋之後,就把相關的情況,和周至進行了研究讨論。
周至立即請求燕京方面,協助破譯這些人的身份,以及他們對話的内容!
有了馬桂芬所提供的,那些陳有德的“詩友”名單,原本看似毫無頭緒的筆名,破譯起來就簡單多了!
情報組織所設置的密碼,無論有多麽精密,都是有迹可循的,真正能保證他們秘密活動的關鍵,就是他們傳遞情報隐蔽性!
情報傳遞的渠道一旦被發現了,情報組織也就無法繼續保持隐蔽性了!
經過燕京方面多名專家的協助,周至很快就得到了,這九個人的名字以及職務!并用同樣的方式,發送電子郵件到刑偵支隊的郵箱上!
劉浮生很清楚,這個郵箱一直交給張明亮登錄,并且監控!這就等于,周至把消息直接送到了專案組的手裏!
就在所有人,都因爲接連出現的爆炸性消息,而亂成一團時,劉浮生卻走到旁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這條短信的内容很簡單,隻有一句話:去找田濤,說出實情,一切即将真相大白!
短信的收件人,正是李芳華!
接到這條短信時,李芳華正坐在辦公室裏寫材料,當她看到這條短信之後,身軀不由得微微一顫,視線忽然變得有些模糊了……
片刻之後,李芳華深吸一口氣,毅然站起身,脫掉白大褂,拿起自己的背包,推開辦公室門,離開了這裏……
大約十分鍾之後,遼鋼集團,紀律委員會副書記,田濤的辦公室裏。
李芳華從容的坐在田濤的對面,直截了當的說:“田書記,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我和白飛同志有所懷疑,但是有些情況,我必須要向你說明,無論是我,還是白飛同志,我們都不是真正的叛徒!真正的叛徒,是劉遠征!”
什麽?劉遠征?
田濤微微一愣,盯着李芳華看了許久之後,這才說道:“李芳華同志,請你說出這個結論的理由,其餘的事情,我會自己判斷!”
李芳華點頭說:“田書記應該了解我的履曆,我在大學畢業,并工作了兩年之後,就秘密加入了國家安全局,開始爲國家工作……”
“之前我的工作地點,是在滬市一家研究所裏,負責的任務,是甄别以及發現,隐藏在滬市的科研和商業領域的海外間諜。”
“原本我以爲,我的工作短期之内,并不會發生什麽變化,可是直到兩年多以前,我見到了曾經的老師任志遠,而那時候,我并沒有想到,任老師也是我的同事……”
這些事,田濤早就知道了,他輕輕點頭說:“沒錯,我們安全局的各個小組,相互之間并不是互相了解的,你當時隸屬于滬市的一個小組,你和老任之間,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這很正常,你到底想說什麽呢?”
李芳華輕輕一歎,說道:“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把任老師,以及當時和任老師一起出現的劉遠征,都當成了普通人,我對他們并沒有提高警惕,所以犯了一個緻命的錯誤!”
田濤聽出了此話的深意,皺眉問道:“你想說,當時在滬市,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李芳華的笑容中,浮現出了一絲的苦澀,她緩緩說道:“那次我和任老師一起吃飯時,飯菜裏面被人下了特殊藥物,當我蘇醒時,發現已經和任老師,躺在了同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