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華微笑着說:“我知道你很謹慎,所以必須由我來把話題挑明!她對我提起過你,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關系。”
劉浮生輕輕點頭,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猜測,可是,李芳華如此直白的把事情說出來,卻仍然讓他顯得很被動。
劉浮生想了想說:“你在提醒我,白飛失蹤的事,非常蹊跷對嗎?”
李芳華搖頭說:“白飛剛失蹤,你就來到了遼鋼集團,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來找白飛的……但你做事很謹慎,縱然是我,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不過,我現在很确定,你一直都在尋找白飛,你爲這件事,付出了不爲人知的努力。”
原來李芳華也一直在暗中盯着劉浮生。
這就解釋了,她爲什麽知道劉浮生調查過自己在滬市工作的事情。
周至等人想要調查李芳華的過往,自然就得與李芳華原單位打交道,隻要李芳華在适當的地方安插了适當的人,就一定會知道,有人調查過自己!
對于劉浮生來說,今天的收獲非常巨大。
李芳華給他提供了,許多前所未有的線索,讓他對整件事情的脈絡,都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劉浮生說:“感謝李工提供的消息,與你聊過之後,我覺得輕松多了!”
“哦?輕松?”李芳華有些疑惑的問道。
劉浮生笑着說:“因爲我發現,對于某些事情,我已經沒有必要太過執着了。”
聽到這句話,李芳華的表情微微一變,有些凝重的看着劉浮生,但卻沒有說話。
劉浮生笑道:“有人事先挖好了一個水渠,而我就是被引入水渠的流水,我從何處來,到何處去,早已被人設定好了,是這樣吧?”
李芳華有些吃驚的看着劉浮生,想說點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劉浮生繼續說:“當然,對于我這股流水來說,要想順着水渠,到達理想的終點,同樣也會經曆一些險阻,而我要做的,就是把阻擋在前方的磕磕絆絆,全都沖毀,淹沒……這種事情,我很擅長。”
窗外有風吹過,傳出呼呼的聲音,屋子裏的氣氛卻很微妙。
李芳華沉默片刻,忽然輕歎了一口氣說:“她果然沒有說錯……你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聰明!隻不過,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誤會,這些安排,未必都是針對你的,而且,這裏面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劉浮生點頭說:“我明白,有些事情,客觀擺在那裏,所謂苦衷,無非就是,今日他爲棋手,而我做爲棋子罷了。”
“或許我順着這條水渠往前奔流,會是我此時最好的選擇……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他們的幫助?同樣也得感謝李工,對我如此開誠布公!不過,我猜這件事,應該是她讓你做的吧?對嗎?”
李芳華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最終還是點頭說:“劉浮生,有些事情,你心裏有數就可以了,沒必要非得讓我說出口。”
劉浮生搖搖頭說:“我很了解她,或者說,她很了解我,如果李工不主動說出這些話,我就會使用一些其他的手段,問出我想要的結果,那樣一來,無論對誰,都沒有好處……她是不希望我做出,令所有人都感到不悅的選擇。”
李芳華微笑道:“你們彼此心有靈犀,其實我也沒說什麽。”
劉浮生認真的說:“我很感謝李工的幫助,是你讓我注意到了吳清,還有大白樓事件……你出現在人群裏,并不是想看熱鬧,當然也不是殺人,而是想着危急關頭,可以幫我一把吧?”
李芳華沒有否認,隻是歎氣道:“真是什麽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劉浮生搖了搖頭:“不是眼睛,而是腦子!人們看到的和想到的,很有可能是兩碼事。以前我看到李工出現在大白樓,第一反應是,陳有德可能是你殺的!但是很多事情,都要經過仔細推敲,才能洞悉最後的真相。”
說罷,劉浮生站起身:“我還想問李工,最後一個問題。”
李芳華笑道:“如果你想問,關于我的私人問題。我覺得,暫時沒有這個必要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我會和你說的。”
劉浮生搖頭說:“我想問的是,你們究竟發現了什麽?”
李芳華思索很久,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其實,我們發現的,和你所掌握的,應該都是一件事。”
劉浮生說:“狐狸嗎?你知道,我問的不止這個。”
“好吧,那麽我就多說一點。”
李芳華笑了笑,悄悄用手蘸着杯裏的水,在桌面上勾畫了幾下。
看到這個勾畫之後,劉浮生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忍不住怦怦直跳。
他看着桌上漸漸消散的水痕說:“這個消息太重要了!”
李芳華說:“是啊,這個消息,非常重要,我們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才會做出之前的決定……其實還有另一條線索,但是暫時還不能跟你說……”
劉浮生點點頭:“我明白,謝謝李工!”
李芳華笑道:“不用客氣,如果你再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随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接下來,少不了要找李工幫忙!”
劉浮生笑了笑,随後離開了鋼鐵研究所。
……
劉浮生回到保衛部,處理了手頭的雜事之後,皺着眉沉思片刻,心裏琢磨着,下一步應該怎麽安排。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正是孫海。
電話裏,孫海聲音有些疲倦,但語氣卻十分興奮:“師父,吳清已經招供了!”
“哦?”
劉浮生挑了挑眉毛問:“他招什麽了?”
此前,他确定吳清身上有事兒,但卻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麽事兒,有多少事兒,所以,隻是讓孫海暫時把吳清帶回去,還想着等自己有了時間,再親自去審問他呢!
沒想到,不等劉浮生去市局,吳清就招供了?
孫海這小子,很有進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