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小眼睛卻攔着他,劉浮生眉毛一挑,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往外一推,小眼睛已經向後退出好幾步遠。
啪啪啪。
劉浮生敲響了,劉明剛辦公室的房門。
數秒之後,房門打開,何紅兵略有些不耐煩的走出屋:“你們消停點,吵什麽吵?”
小眼睛被劉浮生推開,本來還想往前沖,此時,他看見何紅兵,卻立即收起了嚣張的态度,并滿臉堆笑的,湊過來說:“何秘書,您出來啦?劉會長現在有空嗎?我是他同學,我想……”
何紅兵根本就沒搭理他,而是目光一轉,看見了門外的劉浮生。
這家夥立即熱情的說:“哎呀,劉同志!你來的真快呀,剛才領導還讓我,出來接一接你呢!我手頭有點事,稍微耽誤了時間,對不住,對不住!”
聽到何紅兵的話,外面排隊這些人,全都有點傻眼了!
這個年輕人,到底什麽來曆?竟然能讓何秘書,對他這麽客氣?
難道他是省裏某位大領導的公子嗎?
門口的小眼睛,更是狠狠一哆嗦,他見劉浮生要跟何秘書進屋,連忙上前一步,攔在倆人中間,舔着臉說:“呵呵,對不起呀,我剛才是那啥,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劉浮生微微皺眉,這小子怎麽沒臉沒皮的?
何秘書也有點不耐煩的說:“陳廠長!我知道你是我們領導的同學!但你要搞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領導每天的業務特别繁忙,沒時間搭理你,請你回去吧!”
陳廠長聞言,咬了咬牙說:“何秘書,别這樣呀,我都排隊很久了,你就讓我跟老同學見一面,叙叙舊!順便送他兩盒茶葉……”
兩盒茶葉?
何秘書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是幹什麽的?一看陳廠長這副模樣,就知道這茶葉,肯定不是正經的茶葉,或者是錢,或者是别的貴重物品!
“陳廠長,我們領導現在還念着你們之間的同學情分,你可要好自爲之,别犯錯誤!”
旁邊的劉浮生,仔細觀察這位陳廠長片刻,忽然問道:“陳廠長,請問你怎麽稱呼啊?”
“啊?我、我叫陳有德!”
這小子一邊說話,一邊擺弄着,他那兩盒茶葉。
劉浮生點了點頭,陳有德,确實是這個人,也算冤家路窄吧,居然在這裏碰到你了。
“好名字啊,陳廠長,既然你是劉會長的同學,那咱們就一起進去吧。”
劉浮生自作主張,讓何紅兵都愣住了,他遲疑着說:“恐怕不妥吧?劉會長隻想見你一個人!”
劉浮生笑道:“我想問的事兒有點多,可以讓陳廠長和劉會長先聊着,别耽誤了同學見面,否則,傳出去說,劉會長發達了就不認老同學,那多不好了啊!”
“呵呵,是啊,是啊,我跟劉會長,關系很好的,何秘書,你不了解情況,我也不怪你!”
這時,辦公室裏,傳出一個沉穩的聲音:“何秘書,讓陳廠長和劉同志一起進來吧,别在門口堵着了。”
說話之人,正是省重工業發展委員會會長,劉明剛!
聽到領導的吩咐,何紅兵自然點頭,對兩個人說道:“請進!”
陳廠長登時喜出望外,更是連連對劉浮生道謝:“謝謝劉同志!謝謝劉同志!你……您真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您真是我的貴人啊!”
劉浮生微微一笑:“貴人不敢當!隻求陳廠長别抽我就好了!”
陳廠長連連搖頭:“不敢不敢!我那是胡說八道,您是劉會長的座上客,我哪敢抽您啊!”
……
門裏有内外兩層建築。
内層是劉明剛的辦公室,外層則是何紅兵日常工作的地方。
進屋之後,何紅兵讓劉浮生和陳有德,一起去了裏面的辦公室。
這也是劉浮生,今世第一次見到劉明剛。
這位劉會長身材不高,年紀大約50左右,頭發有些花白,眼睛卻很明亮,整體的感覺,就是知識分子,睿智卻不呆闆,是個當官的材料。
劉明剛先和劉浮生握了握手,寒暄兩句之後,才轉頭看向陳有德說:“老同學,不好意思啊,電話裏我就說過了,我未必能幫得上你……”
陳有德卑躬屈膝,滿臉堆笑的說:“劉會長,我這次來,隻是單純想看看您!畢業之後,咱們都有二十多年沒見面了!今天我專門帶了兩包好茶葉,您慢慢喝着,什麽時候有空了,咱們再好好叙舊!”
茶葉……
劉明剛的目光,落在了陳有德遞上來的,那隻牛皮紙袋上,微微皺了皺眉。
還沒等他說話,旁邊的劉浮生就笑着說:“我挺喜歡喝茶的,要不然,劉會長勻我一盒吧,我也嘗一嘗,好茶是什麽滋味?”
此話一出,辦公室裏,驟然安靜。
陳有德臉色一變,急忙把牛皮紙袋,往後縮了縮!
劉浮生笑道:“怎麽,陳廠長還舍不得?”
陳有德幹笑道:“不是舍不得,這是送給劉會長的……劉同志要是想喝的話,改天我選兩盒好,再給您送過去……”
劉浮生說:“何必那麽麻煩呢,我看劉會長也不是很喜歡喝茶,倒不如借花獻佛,把這兩盒茶葉都給我得了!或者說……”
劉浮生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盯着陳有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你這兩盒茶葉裏面,另有别的玄機?”
陳有德眼皮直跳,連忙搖頭否認:“怎麽可能?這就是兩盒普通茶葉!”
“是嗎?”
劉浮生笑眯眯的,往前跨出一步,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就搶過了牛皮紙袋!
“你!”
陳有德大驚失色,想往回搶,卻哪裏是劉浮生的對手?
劉浮生當着他和劉明剛、何秘書三人的面,将裝茶葉的盒子打開,随後嘩啦啦一陣抖落!
裝茶葉的盒子裏,哪有什麽茶葉?
滿滿當當的百元大鈔,随着劉浮生的動作,好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的抖落下來,在地闆上,鋪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