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聯想到羅豪,多虧了胡振華說的那些話。
胡振華甩出鍾開山是真兇的鐵證之後,劉浮生忽然想到很多!
第一,鐵證是真的還是假的?
第二,徐波面對這件事,前世今生,截然不同的态度!
前一世,徐波被抓到之後,很快就認罪了,和現在完全是兩種感覺!
爲什麽會有這種區别?
很可能是因爲,前一世魏祁山親自出馬,在重壓之下,警方重拳出擊,讓羅豪或者說他背後的唐先生,不得不找出一個替罪羊來頂罪!
而徐波,就是那隻替罪羊!
反過來說,如果徐波是替罪羊,那麽,有能力逼他認下死罪的,除了羅豪還有誰?
徐波的賭場屬于羅豪,隻有羅豪有這個條件,以某種不爲人知的方法,逼迫徐波來頂罪!
這件事,很多環節都透着詭異。
徐波遊手好閑,卻不是亡命之徒,若非企業改制下崗,他連單位都不肯離開,這種人,怎麽配得上羅豪的重用?又有什麽資格,管理那麽大的賭場?
或許,他們之間,本身就存在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劉浮生決定賭一把,用言語詐一下徐波,現在,結果顯示,他似乎賭對了。
徐波的表現,證實羅豪就是真兇,這讓劉浮生的心中非常興奮,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絕對是天賜良機!
有了這件事,羅豪就算再狡猾,再謹慎,背景再硬,也要任他拿捏了!
徐波此時,徹底癱軟在審訊椅上,他看着劉浮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他做夢都沒想到,劉浮生竟将十五年前的事情,描述的那麽詳細,就如同親眼所見一般!難道真的有人,目睹了所有的罪行?
劉浮生說:“水哥,你可以慢慢想,但檢舉揭發的機會,或者說,能活命的機會,不會等你太久。”
說完,他就離開了審訊室。
隔壁,觀察室的門也打開了,葛盡忠和王廣生,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
“劉隊!你和徐波說什麽了?我看這家夥的表情,都快要崩潰了!”王廣生問。
葛盡忠亦是着急問道:“劉隊,徐波招了嗎?”
離開觀察室時,劉浮生關掉了審訊室的聲音,而這兩人也沒敢打開,隻能看到劉浮生和徐波的表情和動作。
劉浮生搖頭:“沒有。”
“這都沒招?這小子嘴挺硬啊!要不然我們輪流繼續審,看他能撐多久!”王廣生瞪眼說。
“現在還用不着那些手段,先晾他兩天再說。”劉浮生說話間看向葛盡忠:“這兩天,就由葛隊負責,我的要求是,不允許他接觸任何人,也不能答應他任何要求,除非他要找我談話。”
當初,葛盡忠看守于曉強和馮嬌嬌兩人的任務,完成得十分出色,劉浮生覺得,他很适合做這種事。
葛盡忠點頭說:“我明白!”
事情安排下去之後,劉浮生略微沉吟,又說道:“明天我準備去奉天一趟,有任何情況随時電話聯系。”
……
“你要去奉天?”
得知劉浮生的報備之後,李文博立即把他叫到了辦公室,他以爲劉浮生是着急去向魏祁山請功。
劉浮生笑道:“領導誤會了,我沒有請功的意思,這次是不得不去,否則,一二九案恐怕沒有辦法進行下去。”
李文博說:“我也正想問你這件事!你之前提交的報告,不是已經鎖定徐波就是嫌疑人了?現在抓住他,正是需要突擊審理的時候,你爲什麽要出差?”
“徐波的确是嫌疑人,但根據我的推斷,徐波并不是殺人兇手。”劉浮生說。
這句話把李文博搞得有點糊塗了:“兇手另有其人?”
劉浮生點頭:“可以确定的是,徐波是這個兇殺案的參與者,但真正的殺人兇手,很可能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所以,我要去奉天,親自找到鍾開山的家屬,了解一些情況。”
對于羅豪就是殺人真兇的推斷,劉浮生沒有和任何人說起。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的危險,一旦羅豪收到風聲,立即做出應對措施,或者幹脆逃走,那就麻煩了!
“你有什麽依據嗎?”李文博問。
劉浮生沉默片刻說:“直覺。”
“直覺?”李文博一眯眼睛,似乎有些不滿意。
“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隻能是直覺!”
劉浮生說:“這個案子,還有一個巨大的疑點,一大隊的隊長胡振華,今天給我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十五年前經法醫鑒定,鍾開山軍大衣上的血液,是噴濺造成的。”
“噴濺!”李文博猛然怔住,他比劉浮生進入警隊系統早的多,自然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麽。
劉浮生說:“但我從檔案室拿來的資料中,這個鑒定報告,以及證物的照片,卻丢失了。”
李文博沒有說話,沉吟片刻後,才緩緩道:“這對你來說,不算是壞消息。”
劉浮生懂得李文博的意思,鑒定報告和照片的缺失,對鍾開山做無罪推斷更加有利,甚至可以說,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如果這個檔案或照片還在的話,那麽就是鍾開山最強有力的罪證!
劉浮生搖頭說:“我想赢,赢的堂堂正正,基于案件突然發生的這些變化,所以我才決定親自去奉天,了解具體情況。另外,還有一件事,我需要領導幫忙。”
“你說。”李文博深深看了劉浮生一眼,心中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一些欽佩。
他知道胡振華這個情報的重要性,如果鍾開山被認定爲有罪,那麽劉浮生非但再也得不到魏祁山的支持,甚至很可能被針對打壓!
可是,劉浮生依舊選擇面對,而不是刻意回避這個問題,如果換成李文博,他絕對做不到這麽果斷。
劉浮生說:“雖然檔案丢失不算特例,但這個巧合,同樣值得懷疑。我希望領導能幫我暗中調查,檔案室的檔案提取記錄,看看都有誰,曾經調取過這個檔案。同時,我也請領導立即聯系法院方面!案發時間是在十五年前的十二月,按照相關規定,血衣等證物應該不會被銷毀,法院也應該還有另外一份鑒定報告和照片!”
李文博點點頭說:“這手續很複雜!但我會盡力……等等!”
李文博臉色微微一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拿走,甚至銷毀了這個檔案?他爲什麽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