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知道,這家夥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這些話并非單純的威脅。
即便唐先生的态度不明,但如果自己真的不識擡舉,羅豪八成會下殺手。
心念電轉之後,劉浮生忽然搖了搖頭:“羅老闆的手段,我已經見識到了,交個朋友好不好?我是真心的。”
羅豪聞言,頓時冷笑起來:“交朋友?就憑你,配嗎?廢話少說!跪下磕頭!然後立即把我的人,從警局裏放出來!”
劉浮生歎了口氣:“羅老闆是要面子的人,我也是要面子的人。我可以給足你面子,但剛才你的手下,打了我一拳,踢了我一腳,這件事怎麽算?”
羅豪聞言一愣,都這個時候了,劉浮生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這小子是什麽腦回路?
“劉浮生,一拳一腳抵得過你的小命嗎?”
“唉,羅老闆,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你的手下,和你說吧。”
劉浮生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将電話,遞給了羅豪的手下。
随後,羅豪就聽到,電話裏傳來顫抖的聲音:“豪、豪哥……我們,我們被包圍了……”
“什麽?”羅豪疑惑問:“被包圍了?被誰包圍了!你他媽說明白點!怎麽回事?你不是有槍嗎!”
此刻,現場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魏祁山的衛隊長王琦,以及五六名身穿便衣的衛兵,已經全都将槍口,對準了羅豪那兩個手下!
那兩個手下,全都被吓尿了!亡命之徒不等于沒有腦子!對面這麽多人,還有這麽多槍,他們稍微反抗,恐怕就被打成篩子了!
這他媽的劉浮生,到底是什麽來曆?
……
劉浮生拿回手機,淡淡笑道:“羅老闆,現在可以給我點面子嗎?”
羅豪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說:“劉浮生!你竟然早有埋伏?行,這次算我栽了!不過,你也别得意,我還會找你的……”
“羅老闆誤會了。”劉浮生打斷了羅豪的話,笑着說道:“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爲敵,就如我剛才說的,我們依舊可以成爲朋友。你明天就可以見到侯曉軍他們,但這兩人非法持槍行兇,罪名太大,我隻能讓他們取保候審,别的事,還要你自己去辦。”
這個時候,劉浮生竟然沒有口出狂言,甚至還有服軟的意思?
羅豪聽懂了,雖然這次劉浮生占了上風,卻也害怕他再派殺手行兇!
畢竟,以劉浮生的級别,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提防着有人打黑槍!他這麽做,無非是想,在保留顔面的情況下,息事甯人!
想通這一點之後,羅豪冷哼一聲:“那我就等着看,劉警官的誠意了。”
說完,他直接挂斷了電話。
劉浮生擡頭看向王琦:“多謝。”
王琦笑道:“從警局出發的時候,我就看見他們的車在跟蹤我們,所以才借故離開,調人來處理。隻是沒想到,他們是針對劉警官來的。”
劉浮生明白王琦的意思,他以爲這些人,是想對首長不利,甚至可能懷疑這件事和劉浮生也有關系,所以才将劉浮生也留在了這裏。
現在,所有疑慮都解除了,王琦對劉浮生的态度,也變得熱情一些:“劉警官身手不錯,奪槍背摔那個動作,很精彩啊。”
“過獎了。”劉浮生笑了笑,問道:“人是你們抓的,準備怎麽處理?”
王琦略微沉吟說:“這件事雖然和我們關系不大,但我想,劉警官也不想招惹麻煩,不如我派人把他們押回省裏,交給軍事法庭吧。”
軍事法庭……
劉浮生挑了挑眉毛,如果這樣的話,這倆家夥身上的罪名,可就是刺殺部隊首長了!
他本來還想着,好好教訓一下這倆亡命之徒,以報剛才被拳打腳踢的仇,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和要死的人,較什麽勁啊!
王琦又問:“電話裏那個人,需不需要我幫劉警官處理?畢竟,他才是主謀!”
剛才王琦也聽到了劉浮生和羅豪的對話,所以才征求劉浮生的意見。
劉浮生搖頭笑道:“不必了,這個人牽扯一件大案,我還需要和他虛與委蛇。不然的話,就憑剛才這個電話,我們警方也可以直接拘捕他了。”
這話說的沒錯,兩個殺手都是羅豪派來的,隻要稍微審訊,就能得到口供,繼而抓捕羅豪。
可是,那樣根本沒用,且不說羅豪還牽扯着白若初家的案子,就算那位唐先生,也絕不會眼睜睜看着羅豪被抓而不管!如果唐先生插手,事情就變得更複雜了!
劉浮生的原則是,羅豪可以抓,但絕對不能以這個理由來抓。
抓羅豪的先決條件,就是有足夠的實力和理由,讓唐先生根本無法插手!
聽到劉浮生的話之後,王琦也不再堅持,他點頭說:“時間不早了,首長在等待劉警官,請随我上樓吧。”
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直達最頂層。
在頂層餐廳的獨立包間中,劉浮生終于見到了,奉遼軍區的司令員魏祁山。
魏祁山已經年近五旬,看起來卻很精神,頭上隻有少許白發,目光炯炯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知道,你見過我夫人。”這是落座之後,魏祁山對劉浮生說的第一句話,風格簡單直接。
劉浮生坦然點頭:“首長能親自來遼南市,就說明杜女士,已經說出了一切。”
魏祁山盯着劉浮生的眼睛說:“這次來遼南,我隻有兩件事!第一件,是我夫人的事,第二件,就是見見你,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幫我嶽父伸冤的能力。”
魏祁山的話,全都直接明了,毫不拖泥帶水。
劉浮生索性也不繞彎子:“是我發現十五年前的一二九案有問題,也是我主動給杜女士打的電話……打電話的原因很簡單,我對自己破案的能力,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可以讓我放手查案的環境。”
“很好!這麽說,你并沒有别的圖謀。”魏祁山點了點頭說:“那我也明确的告訴你,我能幫你的,隻有和這個案子相關的事情!其它方面,我和你隻是陌生人!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劉浮生笑道:“這一點,我和杜女士也說清楚了。案件以外的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對于這個回答,魏祁山顯然很滿意。
此時,菜已經端上來,一共四菜一湯,很簡單也很精緻,但沒有酒水。
“一頓便飯,我在調理身體,最近不宜喝酒。”魏祁山說。
劉浮生說:“首長看起來很健康。”
魏祁山笑了笑,搖頭說:“外表總是會騙人。幾十年前那場浩劫,差點要了我的命,直到現在,我病根也沒有清除。杜芳是個好女人,她比任何人都細心的照顧我,還給我生了一對兒女。我知道,有人在背後說她攀附權貴,但我不在乎,男人的江山總要有女人一起來分享,隻要我喜歡她,那麽,她想要什麽都可以。”
頓了頓,魏祁山看向劉浮生:“同樣,我也知道,她心裏始終隐藏着一個秘密,而讓她終于對我敞開心扉的那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