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一個新人竟然敢和他們董隊打賭,就說打賭的内容,也太可笑,太狂妄了吧!
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堂堂市局刑偵大隊,能去抓一個簡單的小蟊賊?什麽都不了解,就敢口出狂言,這個叫劉浮生的小子,是白癡嗎?
董奎也是被氣得冷笑了起來:“你确定要和我打賭?”
“我不喜歡開玩笑。”劉浮生面帶笑容。
“行!今天我就破例和你玩玩!小趙、小王!你們倆配合他,别讓人說我董奎欺負新人!”董奎說完轉身走向他的辦公室。
關門之前,他忽然腳步頓了頓,轉頭看向劉浮生:“你小子要是個帶把的,最好說話算話!你脫警服那天,我請全隊吃飯!”
咣當一聲,董奎的辦公室門關上。
直到五六秒鍾之後,二大隊的警員們,這才全都松了口氣,紛紛回奔自己的座位,許多人戲谑的看向劉浮生,意思不言而喻。
隻有王廣生和趙豔秋兩人,滿臉的幽怨,他倆招誰惹誰了,配合一個新人倒也罷了,偏偏還是個得罪了頂頭上司的新人,弄不好今後董隊都不待見他們了!
劉浮生倒是很主動,笑呵呵對王廣生說:“王哥,這個案子的案情……”
“呵呵,不好意思啊小劉,我……我今天有點拉肚子,内急!大緻的案情都在白闆上呢,你先自己看吧!”王廣生說完抄起一卷衛生紙就跑了。
劉浮生轉頭看向趙豔秋,趙豔秋急忙低下頭,左顧右盼,根本沒有搭茬了意思。
這種情況,當然也在劉浮生的預料之中,就算董奎讓這倆人配合,他們也不敢真配合啊!
輕笑了一聲後,劉浮生轉身走向白闆。
這是隊裏用來開會,以及梳理案情的白闆,上面寫的正是這件入室盜竊的案子,資料倒是相對全面,受害人、現場照片和證物、案情分析、嫌疑人排查等等都有記載。
這當然不是簡單的入室盜竊,這個飛賊已經在遼南市作案六起,前面五起倒是沒什麽,可最後這一起案子,偷的卻是副市長的家!
要不然,這件案子也用不着,破案率最高的刑偵二大隊出馬!
如今董奎是從竊賊的銷贓環節入手的,對全市各個有可能銷贓的場所排查,今天接到線報說有人中午要出一些硬貨,董奎便立即帶人過去蹲守,結果等了一下午都沒見到人影,到現在連午飯都沒吃!
看過了大緻情況之後,劉浮生站在白闆前,微微的掀了掀嘴角,因爲他記得這個案子。
董奎的破案方向并沒錯,卻錯在過分相信受害人的證詞,導緻這個案子整整三年之後才告破!
劉浮生走進二大隊的辦公室,并看到白闆上的内容之後,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案子的始末!若非如此,他怎麽可能和董奎打賭?
就在他正回想前世關于這個案子的細節時,身後忽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小劉,我看你還是,去跟董隊道個歉吧。”趙豔秋小聲對劉浮生說。
劉浮生轉身:“趙姐的意思是?”
趙豔秋輕歎了一聲說:“雖然董隊的脾氣不好,但人不錯,很有責任心。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如果服個軟,或許……”
“這麽說,董隊是很想破這件案子的?”劉浮生忽然問道。
趙豔秋一愣,點頭:“是啊……”
“那麽,我把這個案子破了,效果豈不是比求他更好?”劉浮生笑道。
趙豔秋有點懵了,這個新來的,腦回路也有點太奇葩了吧?整個二大隊這麽長時間都沒破的案子,你一個新手能行?
可接下來,劉浮生的話卻讓他徹底震驚了!
“但這個飛賊前面的五次作案,偷盜的都是金銀首飾或者現金,唯有最後這次,隻偷了些字畫,而且還是赝品。”
趙豔秋疑惑:“有什麽不妥嗎?竊賊的鑒賞能力很可能不高,偷竊過程中,無法分辨出赝品與真品,不是很正常?”
劉浮生搖頭說:“那麽在前面五次作案中,爲什麽沒偷這些東西?難道前面五家受害人的家裏,沒有這些?”
“這……”
趙豔秋不說話了,她也是幹了好幾年的老刑警,頓時就明白了劉浮生的意思!
之前被盜竊的五個受害人家境都不錯,家裏怎麽可能沒有字畫或擺設?事實上,他們去勘查現場的時候,都看見那些字畫都好端端的挂在牆上,連動都沒動過!
這是一個被忽略的情況
破案就是抽絲剝繭,将證據鏈還原,并推導出最完美的邏輯鏈條。
劉浮生開了一個頭,趙豔秋的眼睛,也随之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第六個受害人,也就是何副市長的證詞很可能……”
說到這,趙豔秋的臉色陡然一變,急忙閉嘴不說話了!
這個推斷牽扯到了市領導,豈是她一個小警察能參與的?
劉浮生笑了笑:“當然,這些也隻是我的推斷。但如果連受害人的證詞都不準确,破案方向怎麽可能正确?”
“但何副市長……”
“我們是警察,将案犯繩之以法,才是我們應該做的。趙姐可以明哲保身,但我不想給自己的人生,留下污點。”劉浮生平靜的說。
趙豔秋深吸了一口氣,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還是一個大男孩的新同事,目光複雜。無論是劉浮生對案情的分析,還是他所說的話,都深深震撼了她。
但此時劉浮生卻已經重新轉身看向白闆,淡淡說:“如果沒有别的事,我繼續分析案情了,三天時間,并不多。”
“我幫你。”沉默片刻後,趙豔秋忽然說道。
劉浮生聞言轉頭:“趙姐不怕董隊長輸?”
“隻要案子能破,董隊輸了也無所謂!他針對你,是因爲陳清波。你不了解董隊,也小看了我,我也是警察。”趙豔秋揚起下巴。
“那麽王哥?”
“他是你姐夫,聽我的!”趙豔秋笑道。
兩分鍾後,警局男廁所,趙豔秋直接把王廣生從隔間裏揪了出來。
王廣生一邊提褲子,一邊咧嘴說:“豔秋你這是幹啥?不是說好在單位給我留面子的嗎?我又哪錯了啊?你别拽我,我腿麻了……”
“少廢話!趕緊出來幫小劉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