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遠方山頭之上的師徒三人，看着山路之中的少年，皆是驚訝不止。
這種環境下，别說是個少年，就是心性堅韌的的成年人，都不敢出門。
“這小子要幹嘛？”
“簡直不知死活！”
師父的言語雖然不是太好，但是語氣之間卻有些關心之意。
“回師父。”女徒弟恭敬的行了一禮。
“先前有一老者背着一名老婦人進了山，少年可能是去尋人的。”
黑月之下，師父的神色有些肅穆。
這種情況下，普通人敢出門都是有莫大的勇氣了，更别提進山尋人。
師父将神識擴散出去，籠罩遠方的小村。
然而，村子之中死寂一片，别說活人了，就是連牲畜都沒有一隻。
看來，這村子裏隻剩下這少年與那先前進山的老人了。
“此鬼爲山中死虎所化，好食人，這村子怕不是被吃的精光一片。”男徒弟心情沉重的看向師父。
師父沉默片刻：“此鬼已成氣候，我們見機行事吧！”
兩名徒弟聽着，心中涼了一片。
見機行事的意思就是，有機會就上，沒機會就撤。
看着兩名徒弟失望的神色，師父也是無奈苦笑。
沒有被磨平棱角的少年少女，心中那團火總是真摯而熱烈。
但是這團火，通常會讓他們枉送了性命。
……
陰風呼嘯的夜幕之下，少年抄着扁擔，摸索在山路之中。
勇氣這種東西，陸川是不缺的。
畢竟，這厮頭鐵慣了。
加上笃定自己有金手指，是未來之星，是時代的主角，心中底氣是足足的。
隻是，底氣足是一方面，但是晚上看不清楚路也是真的。
陸川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山路之上，早就摔成了泥人。
想過打道回府，卻很快把這個想法壓了下來。
這中二少年覺得，這就是天賜的考驗，必不能退縮半步。
進入山中，陸川隻感覺周偉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這種由内而外的陰冷，讓他止不住的牙齒打架。
“老～爺子！”
“老～頭兒！”
“你瑪德批……”
陸川氣的爆粗口。
這死老頭子，看着顫顫巍巍，腳下卻利索異常，攆都攆不上。
突然，陸川的嘴，被一隻幹枯的大手捂住。
來不及掙紮，整個人就被拖進旁邊的灌木叢中。
“砰！”
陸川反手就是大肘子。
“小王八蛋，想打死老頭子？”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正是那背着老婆進山的老人。
“卧槽嘞，老家夥，你要死啊……”
“噓……”
陸川還沒有罵起來，老人連忙捂住他的嘴巴。
趁着猩紅的月光，老人示意陸川看前方。
陸川心裏一邊問候着他祖宗十八代，一邊擡眼看去。
本來雜亂無章的山間，莫名多出來一條小路。
紅色月光鋪在小路之上，說不出的詭異。
一陣沉重的陰風聲響起，小路盡頭出現了一群“人”。
陸川不敢肯定這些家夥是不是人，亦或者隻是看上去像人而已。
這些像人的東西，輕飄飄的走在山道之上。
一個個面色鐵青，神色木然，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突然，老人将什麽東西抹在了陸川的臉上，一陣惡臭随之擴散開來。
陸川記得這種味道。
老家房子裏死了老鼠，幾個月都散不去的那種惡臭。
“老子給你一電炮！”
陸川沒有一點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一拳夯在老人的眼眶子上。
這一下子，差點沒給老人送走。
緩過氣的老人抄起身邊的柴刀，就要給陸川劈了。
在這劍拔弩張的之際，那一群“人”，順着小路飄到了二人藏身的灌木叢邊。
這群人突然停了一下。
一個個抻着脖子，不停的嗅了起來，似乎是生人的味道吸引了他們。
不過濃烈的屍臭，掩蓋了二人身上的味道。
嗅了一會，這群人就順着小路飄走。
陸川就是再蠢，也知道那濃烈的臭味是幹什麽的了。
“唉，嘿嘿，大爺，您不疼的對吧！”
借着月光，看着老人鼓起的眼眶子，陸川尴尬的笑了起來。
老人惡狠狠的瞪了陸川一眼：“不是讓你安穩待在村子裏，出來幹什麽？”
“嘿嘿！”陸川一陣得意：“當然是來救你啊！”
“放心，跟着我這個天命主角混，保你小命。”
老人差點當場噴出來，這是哪來的極品憨貨？
“你知道剛才過去的是什麽嗎？這山裏有什麽嗎？”
陸川呆逼一樣的搖搖頭：“我知道個毛啊！”
老人氣的直喘粗氣：“真是不知好歹，爲虎作伥這個詞兒聽過吧？”
“喲，還拼上文化課了。”陸川得意的叉着腰：“雖然我八門功課不到二百五十分，但是這成語我還是知道的。”
老人不知道陸川說的什麽，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麽勁兒。
但是，這驕傲的模樣，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剛才過去的那些是伥鬼，專門幫山裏那畜牲找生人的。”
“哦，真是鬼啊！”陸川一臉的驚奇。
剛才過去那些要死不活的東西，跟想象中的鬼，差的有點多。
“哦什麽呀！”老人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嚴重懷疑，這娃娃腦子發育不完全。
不太想跟一個智障溝通，老人狠狠按住陸川的肩膀。
“跟你說，你在這裏好好待着，千萬不要動，等天亮再下山。”
“我沒有多餘的力氣照顧你了，就這樣好不好？”
老人嚴肅的語氣中帶着一些懇求。
陸川有些不解：“不是，老爺子你幹嘛一心送死啊？”
老人回頭看了看放在旁邊，無言張着大嘴的老伴，無奈的搖搖頭。
“沒什麽理由，就是活不起了。”
“天亮之後下山，下山之後就跑，跑的越遠越好，不要在這裏待着了。”
“一起跑啊，好死不如賴活着，幹嘛去死。”陸川有些不解。
老人白眼差點沒翻到天上去。
“跑哪去？”
“跑出去要飯？”
“跑出去被人當蒼蠅一樣嫌棄？”
“也是，你這帶着個阿婆，确實也不方便。”陸川點點頭。
“這樣，我去把山裏的家夥解決了，就不用跑了。”
“你這娃娃，莫不是得了失心瘋。”老人大驚失色。
陸川這呆逼一臉的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好些修行者都死在鬼虎口下，你不要趕着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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