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的世界之下,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而下。
強大的直感,讓陸川立馬做出了回應。
劃破掌心,将鮮血撒向空中。
陸川的鮮血,很快融入月筝寫下的共生契約之中。
在這一瞬間,明顯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銘刻進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來不及感受,陸川将求仁與天虹兩劍吞入腹中,又一把将月筝抱在懷裏。
接着,陸川躬身伏下,将月筝保護起來。
下一刻,潰散的能量沖擊,滌蕩而過。
陸川與月筝的身體,宛如紙張燃燒之後剩下的灰燼,在暴風中盤旋着消散。
誠如月筝所言那般。
在這地方,沒有任何存在,能夠與不語者抗衡。
就連陸川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體魄強度。
在強大的規則機制下,也如風中殘燭一般岌岌可危。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引發的動靜也不算太大。
但是,陸川經曆過的一切,沒有哪一次像眼下這樣,如此接近死亡。
如果沒有月筝不死不滅的特性保護,這一次恐怕真的就是栽在這裏。
異常星元被抹去,不語者平靜看着眼前的時間小舟。
他已經感知到,那個奇怪的少年與月筝,并沒有被成功抹掉。
但是,他并不爲此焦慮。
不死不滅縱然棘手,但是可處理的方式有很多。
不語者準備,等一下将複活的兩人,歸類到異常曆史事件,永世羁押在魚簍之中。
沒錯,不語者不僅有抹除權還有定義權。
他可以将任何侵入者引發的動亂,定義爲非正常曆史事件。
一旦被定義爲非正常曆史事件,他就有權利對任何存在,進行收歸、羁押。
就在不語者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眼前那沒受影響的時間小舟,突然暴動起來。
小舟之上,爆發出激蕩的能量。
能量傾瀉而出,形成一個透明的護罩。
護罩之上,大量肉眼可見的符文,開始閃爍起來。
“何必爲難兩個孩子呢。”
此時一個淡淡的女子聲音響起。
赤紅之主那并不真實的身影,出現在小舟之上。
女人出現的一瞬間,不語者眉頭緊鎖。
“八婆,我擦你瑪德,敢算計老子。”
與此同時,受益于不死不滅,陸川與月筝在時間小舟之上複活過來。
陸川這暴脾氣,一拳就夯了上去。
恐怖的能量,激起整個時間長河的劇烈動蕩。
不語者神色凝重,揮出手上的魚竿。
透明的絲線,無聲無息突破時間小舟的防禦,直直鈎向陸川。
“蠢如豬狗的東西。”
赤紅之主罵了一句,雙手狠狠的按下。
眼前一切蓦然消散,一個血色的虛無世界籠罩而下。
被彼岸花托起的虛空王座,立于陸川不遠的地方。
赤紅之主端坐在王座之上,神色有些不耐煩。
“艹,老子今天必給你死啊!”
陸川這暴脾氣,吐出求仁與天虹。
揮舞着雙劍,開啓大風車就卷了上去。
暴怒的陸川,火力全開。
沒有任何花裏胡哨,就是完全的能量傾瀉。
赤紅的虛無世界,眨眼之間就被沖的千瘡百孔。
看着七零八落的世界,赤紅之主有些繃不住了。
這小王八蛋,沒腦子歸沒腦子。
但是這戰力,是實打實的恐怖。
很快,陸川就殺到了王座之前。
甩着大舌頭,一臉猙獰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熟悉陸川的人都知道,這貨隻有發癫的時候,才會甩舌頭。
陸川什麽時候會發癫呢?
當然是殺人的時候。
對于赤紅之主,陸川心中已經是殺意達到了頂峰。
不過,陸川的劍鋒,卻停在了赤紅之主鼻尖之處,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仿佛赤紅之主面前,有着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難道你不謝謝我?”
赤紅之主神色漠然的看着陸川。
“我謝你麻辣隔壁……”
“尼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盤養大了,你個狗日的……”
陸川火力全開,罵的赤紅之主一愣一愣的。
“小王八蛋,幫你獲得的了不死不滅,你不僅不感恩,還對我惡語相向。”
赤紅之主氣的腦殼發昏。
“我去你瑪的。”陸川愈發的暴怒起來。
“你以爲你是誰啊?”
“你以爲你是誰啊!”
“經過我的同意了嗎?你爹需要不死不滅嗎?”
“艹你們血瑪,一個個的……”
陸川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經常會因爲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事而暴怒。
現在又受了刺激,更是走向崩潰的邊緣。
之所以會如此失控,是因爲陸川自己這一生,所有得到的一切,經曆的一切。
都是在沒有經過自己同意,就被強加上的。
甚至沒有人問過,願不願意接受。
他就像個提線木偶,被人操控着,走向未知。
事實上,陸川不喜歡當什麽救世主。
如果可以,他更願意接受一個平凡的自己。
出生,讀書,結婚,生子,老去,最後歸于塵土。
其實這種負面情緒,已經積壓了許多歲月。
隻是因爲陸川心态好,也足夠擺,才一直沒有失控。
而且在以往,陸川一旦犯病,驢子是有辦法給他找到發洩途徑的。
比如前十二劍式中的詭鬼,就是專門爲陸川發癫而創造的。
今天,沒有把赤紅當場打死,這股怒火沒有地方宣洩。
這是導緻陸川情緒失控的根本原因。
看着面目猙獰的陸川,赤紅之主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恐懼。
這股恐懼并非來自實力上的壓制。
畢竟陸川此時真打不過赤紅之主。
這股恐懼,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她仿佛看到一個,無上的失控靈魂。
“砰,砰,砰……”
發癫的陸川,用劍無法突破赤紅之主面前的壁壘,開始用腦門撞擊起來。
巨大的沖擊力,震得虛無世界狂顫不止。
而陸川自己,撞的是頭破血流,愈發的癫狂。
“夠了,我這是爲你好,不死不滅這種特性……”
赤紅之主厲聲喝斥起來。
話還沒有說完,一根透明的魚線,就甩進了虛無。
魚鈎直撲陸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