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時候，一個弱弱的聲音在陸川耳邊響起。
陸川睜開眼睛，就看見靳命這厮，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
下意識看了看旁邊，多鱗不在，椅子上有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他跟大頭逛街去了，早餐已經做好，放在收費站裏。
“哎呀！”陸川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有些不情願的從椅子上爬了起來。
“靈石湊齊了？”陸川晃悠悠的起身，有些心不在焉的問了起來。
靳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在陸川身後：“數額實在太大，現在隻湊齊了一部分。”
“哈？”陸川皺了皺眉頭。
靳命吓了一跳，連忙解釋：“但是您放心，剩下的我們已經在加急籌備，無論如何絕對不會少您一塊靈石。”
“嗯！”陸川有些無精打采，拿過牙刷蹲在收費站門口刷起了牙。
見陸川這副要死不活又愛搭不理的樣子，靳命有些摸不準對方到底是什麽态度，一時間吓得是不敢多動一下。
“對了，你今年多少歲了？”
刷牙的陸川，突然問了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七萬八千九百三十一歲了！”靳命不敢多想，立馬回了一句。
“年紀挺大了啊！”陸川笑着調侃一聲，泡沫噴了一地。
“還……還好吧！”不知道陸川葫蘆裏買的什麽藥，靳命心裏是直打鼓。
“啊，咕噜噜，呸！”
陸川豪放的漱完口，又問了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爲什麽而活？”
靳命聽的渾身一抖，爲什麽而活，這可是一個非常深奧的問題。
“你那麽緊張幹什麽？”陸川翻了個白眼，起身回屋，打了兩碗粥，順便遞給靳命一碗。
靳命哆哆嗦嗦的接過，看着手上的白粥，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活了這麽些年，回頭一看，好像也沒甚意思。”陸川坐在門檻上，一邊吸溜着粥，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靳命心裏總算是松了口氣，他可以确定，陸川隻是發發牢騷而已。
因爲在自己漫長的生命中，他也時常會有這種想法，也有情緒莫名低落的時候。
“我也不知道，但是總歸還是要活着，不是嗎？”
靳命學着陸川的樣子，蹲在地上喝起了粥。
“或許，隻是爲了活着而活着吧。”靳命突然又補充了一句。
陸川愣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無論怎麽樣終歸還是要活着的，總不能沒意思就死去吧！
“你們要下去摸東西嗎？”陸川終于提到了正事，對着不遠處的大墓入口揚了揚下巴。
靳命連忙起身，看了看那黑黝黝的入口，狠狠的點點頭。
在陸川這裏強制消費了如此之多的靈石，還用了神武令。
要是不帶點東西回去交差，就算神武宗人死完了，估計下一界宗主之位都輪不到自己。
“得！”
陸川喝完粥，心情好了不少，又恢複那“陽光開朗”的模樣。
“給你提個醒，下去的人九死一生，能不能帶東西上來，純看狗運啊！”
靳命點點頭，沒有一點意外：“您放心，一切後果由我們自行承擔。”
陸川沒再多言，提着躺椅坐到了清晨的陽光下，舒服的享受起來。
……
靳命很快又帶着一批人回來，看這樣子估計是選好了要下墓地的人。
“唉唉唉，那些個，你們幹啥的？”
陸川發現人群中，有一部分沒有穿神武宗的服飾，有些不滿的嚷嚷的起來。
靳命連忙上前解釋：“前輩，他們都是幾個大勢力的人，還有散修的代表，想要來現場考察一下，再決定要不要下墓。”
聽到陸川的嚷嚷聲，衆人連忙俯身，恭敬的跟陸川打起了招呼。
畢竟這可是把神武宗，九個半步帝境腦袋挂起來的狠人，誰敢在這放肆？
這都是未來的客戶啊，陸川的臉立馬陽光燦爛起來，豪氣的揮了揮手。
“随便瞧，随便看，覺得滿意了再下去啊！”
“前輩您歇着，我去跟弟子們交代一下。”靳命小心翼翼的說着，得到陸川同意之後，才敢離開。
“嘁！”
看着态度卑微的衆人，陸川卻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
這次神武宗下墓的總共二十人，而且還專門挑的都是，時運旺盛、氣運通達之人。
“這是第一次嘗試，以保命爲主，不用刻意去尋找什麽機緣，主要是勘測地下的整體情況。”
靳命爲準備下墓的衆人安排起來，還不忘口頭上的許諾。
“現在神武宗各大長老之職都空缺出來，對于你們來說是不錯的機會，一定好好把握。
回宗之後，我也會在宗主面前，爲你們說上一番好話。”
衆人聽的是滿眼火熱、蠢蠢欲動，以現如今神武宗的局面來說，真要是有什麽重大貢獻，說不定能被破格提拔。
安排完之後，神武宗衆人也沒再啰嗦，依次從洞口進入。
留在地面上的衆人，則是一臉的緊張。
……
臨近中午的時候，大頭跟多鱗逛街回來了。
以大頭好吃的性子，自然是買了一大堆吃的。
多鱗這家夥也不知道什麽愛好，居然拿着串糖葫蘆，吃的是一臉美滋滋。
“嗨，哥幾個，盒飯要不？”陸川開始生火做飯，還貼心的問了問。
衆人聽聞也不敢搭腔，隻能眼巴巴的看着靳命。
畢竟這裏，也就他能跟陸川能搭上話。
靳命眼皮子哆嗦幾下，數了數人數之後，來到陸川身邊。
“十九個盒飯，您看多少靈石合适？”
“我……”看着卑微又懂事的靳命，陸川嘴角一陣抽搐。
還想着怎麽敲一筆呢，這還怎麽下的去手？
“行吧，算你們便宜一點，一萬上品靈石一份。”陸川忍痛，報了一個“極低”的價格。
“你這是什麽飯，瓊漿玉露還是……”
聽到這個價錢，有人終究還是忍不住吐槽起來。
一萬上品靈石，都能去天上人間潇灑一回了，在這就隻能吃一個破盒飯，還他娘是世俗食物。
聽到吐槽，衆人吓了一大跳，連忙把出聲之人按倒，一陣毆打。
一邊毆打，還一邊吐槽起來。
“踏馬的，你懂不懂事！”
“草，這麽些年你白活了。”
“這吃的是飯嗎，這吃的是人情世故，活該孫子你一輩子是個不入流的散修。”
多鱗看的目瞪口呆：“這是什麽道理？”
“道你奶奶，哪那麽多道理。”炒菜的陸川白了多鱗一眼，放下鍋鏟舉起了砂鍋大的拳頭。
“這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