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呼延常念嘴中重複着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迷茫。
讓大造物者聞風喪膽的毀滅者?還是手握無上權柄這外宇軍團的大軍團長?亦或者是四方大界的一顆棋子?
好像都可以,但是這些身份,卻從未讓呼延常念心中得到過片刻的安甯。
他是被四方大界創造出來的一個怪胎,他本就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上。
在這個偌大的世界中,他找不到一個能夠認同自己身份的地方,更找不到一個歸處。
他就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一頭紮進了宇宙中,漫無目的亂闖着。
呼延常念看向遠方,那如同瘋狗一般,沖向星空的大軍,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叫呼延常念,以後應該也就叫這個名字了。”
“嗚嗚嗚嗚……”大頭開心的發出聲音,對着呼延常念再次深深鞠了一躬,順便表達着自己要離開心情。
“去吧!”呼延常念沒有阻止大頭,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大頭開心的跳下城門,回身對着呼延常念揮了揮手,漸漸消失在無盡星夜之中。
大頭走後,呼延常念看着旁邊那黑色的劍匣,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去拿起這個劍匣。
如果名字可以作爲一個人的全部,那麽這個劍匣也應該是他的。
然而他知道,名字終歸是名字,隻是一個代号罷了,呼延常念最終收回了手。
“你的心亂了!”聖使出現在城頭,看着呼延常念挺拔的背影,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呼延常念面具下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語氣森然道:“心亂了?你知道我沒有心的!”
感受到呼延常念的惡意,聖使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或許是覺得這種舉動實在有些丢臉,聖使立馬又回到了原位,語氣卻下意識的緩和起來。
“上面已經答應,隻要完成這次任務,就将你本來的心髒歸還于你,這是你一直渴求的東西,你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呼延常念摸了摸胸口,那裏沒有心髒跳動帶來的生機。
沒錯,他沒有心髒。
他一個被創造出來,又擁有恐怖力量的怪胎,終歸是要被關在籠子裏的,不然那些大人恐怕會寝食難安。
而關着他的籠子,就是那顆一誕生就缺失的心髒。
那些大人拿着他的心髒,對着他指手畫腳,讓他奮力賣命。
呼延常念可憐的像一條惡狗,無論爲主子咬了多少人,脖子上卻始終有一根牢牢的繩子。
“好啊,就這麽說定了!”
呼延常念知道那些大人永遠不會将心髒歸還自己。
因爲他們怕,他們怕自己這條惡狗,得到自由的那天,會轉頭咬向曾經的主人。
但是呼延常念還是痛快的答應下來,虛假的希望,總比沒有一點希望來的好。
……
天涯不動城與猩紅侯爵的大軍彙合在了一起。
曾經不死不休的敵人,此刻卻成了同生共死的戰友。
天涯不動城十二星與猩紅侯爵并排站在大軍的最前方,他們将爲身後的将士們擋住外宇軍團的第一波沖鋒。
氣氛肅殺的讓人窒息,如此龐大的軍團,在此刻被這肅殺壓的沒有一點聲音。
猩紅侯爵回頭最後看向後方的星空,希望能看見那個身影,然而除了黑暗卻一無所獲。
往昔明亮的眼眸終于在此刻褪去了光彩,她知道自己會死在今天,然而她的内心卻非常迫切的,想要見上陸川最後一面,
無關乎族人的未來,無關乎萬衆的理想,這一次期盼,她隻爲了自己的願望,一個簡單的願望。
然而世間十不如意十之八九,猩紅侯爵這一生都在爲了族人的未來奔波,在這最後卻實現不了自己的一點心願。
遠方的星空中,出現一條長長的黑線,在黯淡的星光下,偶爾反射出令人驚懼的寒光。
那是外宇大軍它們蜂擁而來,它們甚至狂傲到沒有排兵布陣,當然這種情況已經沒有必要了。
它們的數量龐大到連成一條黑色的線,這條線就是切斷一切希望的利刃。
冰冷爆裂的殺意直撲而來,猩紅侯爵戴上了頭盔,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真是大場面呐!”
朱雀星笑了起來,沒有恐懼,沒有顫抖,隻有說不盡的灑脫。
一隻宛如星辰般巨大的紅色神鳥在他背後升起。
與此同時,天涯不動城其他人的背後,也升起了一隻隻龐然大物,這些巨物減輕了外宇軍團,那如大潮一般拍來的壓迫感。
大軍的魂終于回來了,所有人舉起了手中武器。
外宇軍團快速的接近,鐵騎踐踏帶起的轟隆巨響也愈來愈近。
面對着數十倍的敵人,猩紅侯爵與不動城十二星,義無反顧的率先沖了上去。
他們要爲後方的大軍,擋住外宇軍團第一波沖擊。
蒼涼的号角聲回響不停,裹挾着沖天的殺聲,交織成了這最後的戰歌。
……
正面戰場一觸即發,雙方的兵團霎時間沖成一團。
沖天的烈火,恐怖的巨獸,殺意勃發的戰靈,在這個巨大的絞肉機中,不停的出現又不停的落幕。
幾近瘋狂的将士們,在打碎了武器,打爛了戰靈之後,開始拉着外宇軍團的士兵同歸于盡。
沒有了武器,牙齒就是最後的武器,即便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
将士們用這種最慘烈的方式,宣誓着自己捍衛家園的決心。
鮮血彙聚成河,屍體堆積如山,巨獸的慘叫不絕于耳,戰場之上成了一個比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
然而即便抱着必死的決心,有時候也改變不了什麽。
力量懸殊太過于巨大,正面戰場僅僅在半個時辰之後,就幾乎落下帷幕。
不動城率領的三百萬将士,與猩紅侯爵的軍團,被無情的碾壓。
剩下的将士們被外宇大軍分割開來,長是貓捉到老鼠之後的玩弄。
對于外宇大軍來說戰局已定,接下來就是娛樂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