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是個孤獨的人,也是個純粹的人,孤獨到往昔隻有阿福陪伴,純粹到世界中隻有劍。
他行走在自己的意識之海中,這裏有許許多多,關于劍的記憶。
從最開始的揮劍無數次,到後來的有所頓悟,再到最後超脫的劍道。
陸川由衷的開心,看着這些曾經的記憶,内心漸漸的平靜下去。
但是這還不夠,因爲這次要切割的東西實在太過于龐大。
無數次在意識世界中,演化着可能的招式,隻是這些存留的記憶,并沒有讓陸川找到答案。
意識之海的最深處,是一片漆黑,那裏是陸川封存的記憶。
看着那片死寂孤深的黑色海洋,陸川心中知道,要踏足那裏才能得到答案。
但是這片黑色的禁區,被阿福上了鎖。
陸川的腳剛剛踏入那片黑色的海洋,一片金色的光幕就升了起來。
一個碩大的驢頭,出現在光幕之上,歪眉斜眼的看着陸川,還甩着那招牌的大舌頭。
看着阿福的頭像,陸川冰冷内心中,那唯一給阿福留下的柔軟被觸動了。
“驢子,我想你了,你什麽時候回來?”陸川擡起小臉,看着那個搞怪的巨大驢頭,輕輕的問了起來。
沒有得到阿福那咋咋乎乎的回答,這不過是它設下的禁止罷了。
而把自己的腦袋影像安在這裏,阿福也隻是爲了讓陸川開心一些吧!
“嘿嘿嘿,芝麻開門!”此時那碩大的驢頭,甩着大舌頭開心的喊了起來。
在陸川不解的目光中,金色的屏障,居然出現了一扇大門!
阿福留下的那碩大的頭顱,嘎嘎的笑了起來,開心道:”你個臭小子,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來這裏的。”
陸川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阿福留下的聲音而已,并不是它的本尊在說話。
“你是個好孩子,向來都很聽話,即便你随時都能破掉這個禁制,但是你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舉動。”
聽到阿福的話,陸川開心的笑着,狠狠的點點頭。
沒錯,以陸川的實力,沒有什麽禁制可以鎖住他的記憶,就算是阿福也不行。
但是答應過阿福,不去碰那失去的記憶,陸川就從未去想過這件事。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來到這裏,我還不在身邊,娃娃你一定是遇到難題了。”
阿福的聲音繼續響起,依舊帶着那賤賤的笑意。
“沒有什麽東西,比娃娃的命來的重要,就算一切歸于零點,也比不上我家娃娃一根汗毛。”
“進去吧找一找,找到那個曾經丢失的自己,去解決眼下的問題。”
金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凜冽的寒意從門後刮了出來。
風是冰冷的,卻沒有預想中的那麽爆裂,反而是帶着平靜。
“如果可以,還是不要太過于深入,看到那個身影以後,就要退出來了,當然這一切都基于能解決當下的問題。”
“如果解決不了,你可以盡情的深入,去徹底找回自己。”
阿福說着,那碩大的驢頭緩緩消散。
“啊……呃……啊……呃……”最後阿福扯着那破鑼一般的嗓子,發出了歡快的驢叫聲。
陸川跟着那驢叫哈哈大笑了起來,在過去的十萬裏,隻要自己有什麽不開心,阿福總會變着法子逗自己。
“我會聽話的,你也快點回來吧!”陸川笑着點點頭,一步踏入了那死寂深黑的世界中。
黑色,濃稠到成了實質一般的黑色,行走在這黑色中,仿佛深陷泥沼随時都有被吞沒的可能。
這裏明明這麽平靜,然而平靜之下,卻散發着無與倫比的絕望。
陸川無法形容這是什麽感覺,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居然有退出去的想法。
然而陸川終究是個超級鐵頭娃,硬是頂着這股讓自己都遍體生寒的絕望,艱難的行走在這黑色的“泥沼”之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一年……
陸川已經精疲力盡,然而這個深黑死寂的世界中,除了那無與倫比的絕望,再也沒有其它東西存在。
“我知道你在,出來見見我!”
陸川的時間耽擱不起,隻能試着用這種奇葩的方式看看能不能溝通。
畢竟這裏是自己的記憶世界,在這裏喊一個未知的存在,多少有些搞笑了。
預料之中,沒有得到回應,陸川狠狠的豎起了中指,“賤人!”
陸川翻着白眼,望向眼前那濃稠的黑暗,有那麽一瞬間,似乎在這黑暗中看到了自己倒影。
陸川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這裏本就是自己的記憶世界,自己要來找回的,也是曾經屬于自己的東西。
自己不就在這嗎!
陸川笑了笑,屏氣凝神的看向面前的黑暗。
漸漸的陸川眼前的黑暗慢慢的散去,留下一面漆黑的鏡子。
而詭異的是,陸川居然在這漆黑的鏡面下,看到了自己映照而出的身影。
陸川不愧爲精神病人典範代表,居然在這個時候把臉貼了過去。
看着黑色鏡面映照出來自己的臉龐,陸川風騷的捏捏鼻子、咧咧嘴、又捏捏耳朵……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真踏馬帥的慘絕人寰!”
“哎呀,現在不是探究這個,已經有了共識問題的時候!”陸川撇撇嘴,又四處張望起來。
陸川沒有注意到,在他把臉扭到一邊的時候,鏡面中那張自己的臉卻沒有消失。
那張俊美臉蛋上的騷氣表情逐漸消失,直到隻剩下極緻的平靜。
這種平靜不是冷漠,而是那種徹底沒有情緒波動的平靜,就像路邊的一塊石頭。
然而就是這份平靜,卻帶着一股無與倫比的絕望,絕望到就像這裏的黑暗,已經凝聚成了實質。
這張平靜的臉,就那麽看着陸川,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情感。
直到陸川沒有發現什麽,将腦袋轉了回來。
“卧槽,你丫誰呀,模仿我的臉!”
當陸川看到那張自己平靜的臉,吓得差點上去了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