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虹怎麽會在徐洪剛的車裏?喬梁納悶地皺起了眉頭,心想肯定是自己看錯了,在喬梁毫不質疑的意識裏,誰都有可能和徐洪剛在一塊,唯獨萬虹不可能。
喬梁潛意識地認爲是自己是看錯了,而在已經開走的徐洪剛的座駕裏,萬虹剛剛也看到了喬梁,這一下把萬虹搞得緊張不已,慌慌張張地看着一旁的徐洪剛道,“怎麽辦怎麽辦,喬書記剛才肯定看到我了,早就讓你不要用車送我……”
“你慌什麽,你是坐在車裏,喬梁不一定能看到你,你别自個吓自個。”徐洪剛撇嘴道,他這會心裏也有些郁悶,靠,這麽早竟然會遇到喬梁,這尼瑪也太巧了。
原來,昨晚是徐洪剛将萬虹叫到會所過夜,而一般兩人完事後,萬虹都會在當晚就離開,很少會留下來過夜,這也是爲了避人耳目,算上昨晚,這也才隻是萬虹第二次留在會所跟徐洪剛過夜,而昨晚萬虹之所以會留下來,是因爲徐洪剛早上要早起前往黃原,前往省發改委參加一個涉及到江州與周邊地市的高速公路項目協調會議,所以讓萬虹昨晚留下來,正好他早上早起可以順道送萬虹回去。
徐洪剛原本以爲大清早起來送萬虹回去不會有啥問題,畢竟清晨五六點也不大可能會碰到認識的人,沒想到今天這麽巧就遇到喬梁在跑步,還在紅綠燈路口給撞上了,此刻徐洪剛忍不住在心裏罵喬梁吃飽撐的,特麽的,大早上的起來跑啥步,年輕人真特麽精力旺盛,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睡一會。
徐洪剛其實也有點擔心喬梁看到萬虹在他車裏,但在萬虹面前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還得安慰萬虹。
萬虹明顯是有些害怕,道,“萬一要是喬書記看到了怎麽辦?”
徐洪剛拍了拍萬虹的手,道,“沒那麽多萬一,你别想那麽多就啥事都沒有,該幹嘛幹嘛。”
萬虹還待說啥,徐洪剛有點不耐煩地打斷道,“行了,别擔心了,這車玻璃是貼了隐私膜的,外面看不太清楚裏面的,你别吓自己了。”
“可咱們車子就停在喬書記跟前,我注意到他還往車裏看了好幾眼,就怕這麽近的距離,他說不定能看到。”萬虹擔憂地說道。
“杞人憂天。”徐洪剛咂咂嘴,“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萬虹還想說啥,見徐洪剛有些不耐煩,隻好把話收回去,不敢再多說什麽。
眼看前面快到自己宿舍了,萬虹便道,“徐市長,我還是提前下車吧,免得在小區外面又被人看到了。”
“這麽早哪裏會有人……”徐洪剛下意識回答着,猛地想到剛剛才遇到喬梁,這大清早的還真不一定就會遇到熟人,後面的話也就沒再說出口。
示意司機停車,徐洪剛讓萬虹先行下車,自己直接去黃原。
徐洪剛本來應該是昨晚就該動身前往黃原的,但因爲蘇華新過來,徐洪剛就沒去,留在市裏等蘇華新,改成在早上早早出發。
昨晚蘇華新吃完飯後沒走,呆在江州過夜,這會也還在江州,明天才會走,因此,徐洪剛今天上午趕去黃原開會後,立刻就又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上午十點左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的蘇華新,簡單洗漱吃飯後,就讓秘書通知江州市裏,說是要到江州市局調研。
另一頭,得到突然通知的吳惠文正在市中區考察,得知蘇華新已經在市裏,并且要去市局調研後,端的是驚訝不已,隻能中斷考察,直接前往市局等待蘇華新的到來,因爲蘇華新說是很快就會到市局。
前往市局的路上,吳惠文神色凝重,關于唐雲天的案子,吳惠文先後聽了喬梁和武元銳的彙報,了解了案子的情況,尤其是喬梁還跟他說了唐雲天的家庭背景,因此,吳惠文對這個案子是十分清楚的,也指示武元銳秉公調查,畢竟淩宏偉都還躺在醫院裏,這麽一起性質惡劣的案子,吳惠文不可能因爲唐雲天的背景就讓武元銳敷衍了事。
隻不過吳惠文雖然從喬梁和武元銳那聽到了相關的彙報,但關于昨晚蘇華新就已經爲了唐雲天的事來到江州,還直接點名找了武元銳,她對此并不知情。
并不是武元銳不想及時跟吳惠文彙報,而是武元銳不能因爲剛碰到一點壓力和阻礙就跑吳惠文那去訴苦。
車上,吳惠文暗自琢磨着,仿佛自言自語似的對秘書萬虹道,“小萬,蘇書記這一下子搞突然襲擊,我看有點來者不善呐。”
吳惠文很多事都沒瞞着萬虹,對方是她的秘書,吳惠文不論公事還是私事,很多事也都需要萬虹經手,因此,萬虹對于市裏的大小事其實也都是清楚的,昨天武元銳從吳惠文辦公室離開後,吳惠文跟她提了下那唐雲天的事,言語中頗爲不滿,說是上面的一些子弟簡直是無法無天,視法律爲無物。
這會,萬虹明知故問道,“吳書記,蘇書記是爲了那唐雲天的案子來的嗎?”
“這一來就點名到市局調研,那肯定是爲了唐雲天的案子來的。”吳惠文撇了撇嘴,“我聽小喬說了那唐雲天的一些情況,他跟蘇書記是有些淵源的。”
萬虹聽到吳惠文的話,下意識地點着頭,也不知道爲什麽,吳惠文今天一提到喬梁,萬虹就感覺心裏有點發顫,眼睛更是從後視鏡裏悄悄觀察着吳惠文的神色。
萬虹顯然是因爲早上坐在徐洪剛的車裏被喬梁碰到而心虛,她不确定喬梁到底是否有看到她,以喬梁和吳惠文的關系,喬梁如果看到她在徐洪剛車上的話,肯定是會跟吳惠文說這事的,因此,萬虹今天會格外留意吳惠文的一舉一動,甚至認真揣摩吳惠文的每一句話。
這會,萬虹因爲留意吳惠文的反應而有些走神,直至吳惠文接連叫了她兩三聲後,萬虹才回過神來,趕緊道,“吳書記,什麽事?”
“小萬,你今天怎麽回事?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有點不在狀态。”吳惠文說道。
“有……有嗎?”萬虹吓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心想吳惠文不會是看出什麽來了吧?
吳惠文奇怪地看了萬虹一眼,這會也沒心思多想,道,“你給市局再打個電話,問問蘇書記到了沒有。”
“好,我這就打。”萬虹連忙點頭,心裏悄然松了口氣,幸好吳惠文沒再追問。
萬虹拿出手機給市局的人打電話,吳惠文也皺眉沉思起來,她這會趕往市局,無疑是要陪同蘇華新調研的,對方是省裏的第三把手,不管對方是因爲什麽樣的目的過來,吳惠文都得做好接待工作,眼下吳惠文顯然對唐雲天的這個案子有所擔心,蘇華新如果對她提什麽要求,她心知自己會十分難辦。
萬虹給市局打完電話,告知蘇華新還沒到,吳惠文便讓司機開快點,等吳惠文趕到市局的時候,幾乎是和蘇華新同時到達,兩人的車子一前一後進了市局大院。
副市長兼市局局長武元銳已經帶着市局的班子領導在大院裏迎接,看到吳惠文和蘇華新先後到達,武元銳急忙迎了上去。
吳惠文下車沖武元銳點了點頭,随即走向剛下車的蘇華新,口氣恭敬道,“蘇書記。”
蘇華新看了吳惠文一眼,淡淡地點頭,一張臉緊繃着,甚至都沒理會一旁的武元銳。
看到蘇華新的反應,吳惠文同武元銳對視了一眼,心裏的念頭再次冒了出來:來者不善!
而作爲當事人的武元銳,此時自然知道蘇華新爲何會是這個反應,昨天晚上他駁了蘇華新的面子,明顯是讓蘇華新對自己産生了極大的不滿,隻是武元銳也絕沒想到蘇華新今天竟然會不打招呼就直接到市局來調研。
因爲蘇華新此次行程十分突然,事先也沒通知相關的調研内容,這會吳惠文同蘇華新寒暄了幾句後,一行人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安排,而蘇華新也仿佛故意要讓武元銳難堪,站着不說話。
吳惠文見狀,暗自朝武元銳抛了個眼神過去,那意思是詢問他接下來怎麽安排,而武元銳此時有些不知所措,在蘇華新過來前,他滿腦子都在想着該如何應對蘇華新,完全沒想到蘇華新會在這種小細節上讓他難堪,一時沒反應過來。
吳惠文看出武元銳的窘迫,心頭一動,道,“元銳同志,你們市局不是剛搞了個曆史陳列館嘛,我記得之前尤程東同志在任的時候,這個陳列館才剛剛開館,不妨請蘇書記去參觀一下,也讓我們了解市局的一些光輝曆史。”
武元銳一聽吳惠文的話,眼神一亮,忙不疊的點頭道,“對對,我們市局的曆史陳列館剛剛開館沒多久,過往我們市局因公犧牲的一些警員的英雄事迹都在裏面展出,目前是我們市局的重要教育基地,還請蘇書記和吳書記一起移步前往參觀指導,多給我們提提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