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龍同志,我答應你這個要求,也希望你言而有信,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這是你唯一的出路。”鄭世東站起來,深深看了苗培龍一眼,他這也是爲了苗培龍好,在他看來,苗培龍眼下也隻剩下這條路可走,積極配合調查,争取寬大處理。
“鄭書記,我會的。”苗培龍低下頭,回避着鄭世東的目光,有些敷衍地應付着,他心裏仍不甘心,所以他要見許婵。
鄭世東沒再多說什麽,從房間裏走出來,到了外面後,底下的辦案人員小心翼翼問道,“書記,您答應苗培龍的要求,會不會不大妥當?”
“沒事,一切按規定來就是,苗培龍見那個許婵的時候,咱們的人必須全程在場。”鄭世東擺手道。
聽到鄭世東這麽說,辦案人員也沒再說什麽,鄭世東是一把手,已經拍闆做主的事,下面人顯然不敢過多質疑。
一晚上的時間過得很快,許婵昨天晚上在蘇華新家裏過夜,第二天,許婵早早就起來,給蘇華新忙活着做早餐。
蘇華新起來時,看到桌上擺着的豐盛早餐,眼裏閃爍着光芒,哪怕知道許婵是有意讨好,在這一刻,蘇華新對許婵無疑是滿意的,特别是兩人昨晚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有了實質性的關系,蘇華新現在看許婵的眼神也多了些不同。
“蘇書記,趕緊趁熱吃啊,已經不早了。”許婵忙完後,走到蘇華新身邊坐下,滿臉笑容地說道。
蘇華新笑呵呵地看着許婵,“小許,你現在還喊我蘇書記?”
“那……那我能喊您蘇哥嗎?”許婵猶豫着開口,眼神希翼地看着蘇華新。
蘇華新微微一笑,“當然可以,私底下你就這麽叫。”
“好,那我就喊您蘇哥了。”許婵高興地說道,心裏頭有些興奮,因爲昨晚發生了實質性的關系,許婵知道自己和蘇華新的關系已經徹底不一樣。
兩人吃飯時,許婵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陌生來電号碼,許婵皺了皺眉,直接挂掉了。
許婵剛挂掉的功夫,對方很快又打過來了,見是同一個号碼,許婵有些納悶,大早上的,這還不到九點,誰給她打電話?
“誰打的,怎麽不接?”蘇華新這時說了一句。
許婵聞言便接了起來,問道,“你好,哪位?”
“是許婵同志嗎?我是市紀律部門的。”電話那頭的人主動自報家門。
聽到是市紀律部門的,許婵心頭一顫,下意識哆嗦了一下,說話都有點結巴,“你……你找我什麽事?”
“許婵同志,苗培龍要見你一面,你看你上午有沒有時間,來我們這邊一趟。”對方說道。
“啊?”許婵呆愣住,沒想到竟然是苗培龍要見她,心裏第一時間就想拒絕,但話到嘴邊,許婵一下又停住,苗培龍見她是什麽事?自己要是拒絕的話,會不會惹惱了苗培龍?
許婵刹那間想了許多,尤其是想到自己和苗培龍同居了一段時間,而且苗培龍也知道她一些違紀的事,比如之前低價從黃青山那裏買房子,就是在苗培龍的首肯下才做的……不過這件事現在在許婵看來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許婵如今最擔心的是苗培龍供出和她有不正常男女關系,這事如果傳到蘇華新耳裏,會破壞她現在處心積慮才和蘇華新發展起來的關系。
短暫的思考後,許婵知道自己不能拒絕苗培龍見面的要求,而且她剛剛從紀律部門的人對她的稱呼可以得到一些信息,那就是市紀律部門目前對苗培龍的調查應該還沒有涉及到她身上,否則對方就不會喊她許婵同志,雖然不知道苗培龍怎麽會讓市紀律部門的人同意見她的要求,但這些現在不重要,關鍵是她不能拒絕,不能主動去惹惱苗培龍。
想明白了這些,同時清楚紀律部門的調查還沒牽涉到她身上,許婵心裏踏實了許多,對這事也沒再那麽排斥,點頭答應道,“好,那我下午過去。”
“行,那你到了市裏打我這個電話,我會安排人接你。”對方說完挂了電話。
許婵收起手機,看向蘇華新,主動解釋道,“蘇哥,是我們市紀律部門的人打來,說是苗培龍要求要見我。”
“苗培龍見你幹什麽?”蘇華新皺了下眉頭。
“不清楚,我想了想就答應了,苗書記對我畢竟有提攜之恩,眼下他要見我一面,我總不能連這個都拒絕。”許婵說道。
“說的也是。”蘇華新笑了笑,“看不出小許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聽蘇華新這麽誇自己,許婵有些不好意思,悄悄觀察了蘇華新幾眼,看蘇華新這話是不是在試探她,對于自己和苗培龍的關系,許婵委實是心虛。
蘇華新沒再說什麽,許婵也主動岔過話題,問道,“蘇哥,關于我調動的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成?”
“放心吧,不會很慢,從機關轉到企業,這事相對容易。”蘇華新道。
許婵微微點了下頭,這事也就是從蘇華新嘴裏說出來才會覺得容易,換成别人,不知道得多難。
兩人吃完早飯後,許婵和蘇華新告别,開車返回江州。
其實如果不是苗培龍要見她,許婵還真不願意回來,她心裏面有自己的小算盤,那就是一直呆在黃原,直至蘇華新将她的調動搞定後再回松北,許婵之所以想這麽做,主要還是擔心縣檢那邊随時會找到她頭上來,但眼下苗培龍要見她,許婵隻能先返回江州。
不過讓許婵心裏比較踏實的是,蘇華新對她做了承諾,她這事短時間内很快就能搞定。
許婵一路想着心事,回到江州後已經是下午,許婵打電話給上午市紀律部門跟她聯系的人,約莫等了二十多分鍾後,許婵坐上紀律部門派來接她的車子,前往苗培龍接受審查的地點。
路上,許婵試探着辦案人員的口風,“同志,你好,請問我們苗書記的問題嚴重嗎?”
“很抱歉,涉及到案情,我們不能透露。”來接許婵的辦案人員中規中矩地回答着。
許婵眼珠子一轉,轉而問道,“不知道苗書記要見我是什麽事?”
“這個應該等你當面見了苗培龍問他才知道。”辦案人員看了許婵一眼,“苗培龍隻是跟我們提了這個要求,我們鄭書記答應他了。”
“哦,是這樣啊。”許婵目光閃爍,沒再多問。
車子一路到了郊區一處清幽僻靜的場所,許婵跟着辦案人員來到苗培龍的房間,進屋後,許婵看到苗培龍的第一眼,就感覺苗培龍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仿佛整個人都蒼老了十歲,臉上完全沒有擔任書記時那種大權在握、意氣風發的神采。
苗培龍看到許婵過來,臉上明顯露出了振奮的神色,人都精神了起來。
屋裏,幾名辦案人員站在一旁,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苗培龍見狀幹笑了一下,朝幾名辦案人員道,“你們幾位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和許主任單獨談談。”
“不行。”爲首的一名辦案人員斷然拒絕,冷聲道,“苗培龍,能讓你跟許主任見面,還是鄭書記特地批準的,你不要得寸進尺。”
聽到對方的話,苗培龍眼裏露出一絲無奈,知道對方不會答應他和許婵單獨交談了,按規定無疑也不允許,他和許婵的交談顯然隻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進行,那他該怎麽暗示許婵?苗培龍不由暗自着急起來,好不容易才讓鄭世東批準他見許婵,他可不能錯過這次見面的機會。
就在苗書記和許婵碰面的時候,松北,姜秀秀來到了喬梁辦公室。
今天雖然是周日,喬梁卻是得照常上班,苗培龍出事,松北這邊雖然談不上亂套,但肯定也會出現人心不穩的情況,因爲苗培龍之前先後擔任松北縣長和書記,老話說的好,拔出蘿蔔帶出泥,誰也不知道苗培龍的案子會牽連出多少人,喬梁當務之急要做的工作就是穩定人心,盡量保證松北的局面穩定。
姜秀秀是來同喬梁談許婵的事的,眼下市紀律部門已經對苗培龍采取了措施,姜秀秀這邊也無需再顧慮苗培龍這一層因素的影響,因此,姜秀秀打算對許婵直接啓動調查程序,不過在這之前,姜秀秀還得來征求下喬梁的意見,雖然喬梁之前點頭了,但許婵畢竟是縣府辦主任,在涉及到許婵這件事上,姜秀秀必須慎重。
聽姜秀秀打算對許婵采取措施,喬梁神色複雜,對許婵,終于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姜秀秀見喬梁沉默,在一旁靜靜等待起來,女人的心思是細膩的,喬梁的反應讓姜秀秀感覺,喬梁對許婵隐約有一點特别的情感,這種情感,不太像男人對女人的感情,但又有别于一般的人。(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