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主題是聽取上半年全縣農牧業和扶貧開發工作報告,研究下半年的相關工作。
分管副職把有關材料發給大家,然後開始介紹情況。
這是喬梁了解涼北農牧業發展和扶貧開發/情況的一個好機會,同時還可以借機初步熟悉一下各位副職。
在分管副職發言的時候,喬梁聽得很認真,邊看材料邊快速做着記錄。
分管副職發言結束後,尚可主持,大家開始讨論。
因爲喬梁對涼北的情況不熟悉,他不參與讨論,隻是認真聽認真記。
從大家的讨論中,喬梁對縣裏的情況又增加了一些了解,對這些同行又有了進一步的熟悉。
同樣不參加讨論隻是做記錄的,還有府辦主任。
會議開到上午11點半,看大家讨論地差不多了,尚可看着喬梁:“喬副縣.長,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喬梁搖搖頭:“我剛來縣裏,對縣裏的情況基本一無所知,所以,我今天參加這個會議,隻帶了耳朵,主要是聽,剛才聽了大家的發言和讨論,我覺得很有收獲。”
“喬副縣.長謙虛了。”尚可道,“喬副縣.長來自經濟發達的江東省江州市,那邊很多發展農業和扶貧開發的經驗和做法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既如此,喬副縣.長不妨傳授一二,讓我們開開眼界。”
聽尚可這話說的有道理,大家點點頭,看着喬梁。
喬梁這時感到有些被動,自己一直在市裏工作,對縣裏的具體工作是不了解的,現在尚可讓自己談經驗和做法,在這些熟悉縣裏工作的同行面前,是不能班門弄斧的,不然會贻笑大方。
于是喬梁誠懇道:“我在江州,一直是在市裏從事相對務虛的工作,雖然在宏觀上,對縣裏的工作有一些了解,但距離熟悉還有很大距離,所以,我來涼州挂職,第一是撲下身子向大家虛心學習,第二是腳踏實地熟悉最基層的情況……所以,現在向大家傳授經驗和做法,我是真的不敢當。”
尚可呵呵笑了下:“江東省和西北省是對口支援省份,我本來以爲喬副縣.長來涼北挂職,是來幫扶涼北經濟發展的,原來是來學習,隻是來學習啊。”
尚可顯然是話裏有話,帶着幾分嘲弄。
喬梁呵呵笑了下,然後看着大家,神色鄭重道:“我來涼北挂職,一定會牢記組織的囑托,在向大家學習和熟悉縣情的基礎上,一定會努力作爲,爲涼北的發展做出自己最大的貢獻,當然,這需要時日,而這時日,我一定不會讓大家、讓涼北全縣人民失望。”
喬梁這回答很含蓄,含蓄中又帶着某些意味。
尚可心裏哼了一聲,大話誰不會講,時日?狗屁時日,老子不會給你時日的。
接着尚可開始做總結講話。
這是喬梁第一次聽尚可做工作發言,不由十分留意。
随着尚可的發言,喬梁發現他的口才很好,思維很缜密,邏輯很嚴密,分析問題很條理很到位,對下一步的工作,思路很清晰,需要采取和加強的幾點措施很明确。
喬梁不由暗暗點頭,尼瑪,尚可的口才快趕上自己了,看來尚可雖然有強大的靠山,但他似乎并不是廢柴,在工作上還是有一定的思路和能力的。
尚可講話的要點,喬梁都認真記錄下來,通過這些,也可以增加對尚可的了解。
會議結束後,大家起身陸續往外走,喬梁走在最後。
出了會議室,走在前面的周志龍停住,回頭看着喬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今天的會議感覺如何?”
“感覺很好,很有收獲。”喬梁籠統回答。
“咱們尚縣.長的口才不錯吧?”周志龍道。
喬梁點點頭,由衷道:“确實很好。”
“但工作是幹出來的,不是光憑嘴巴說的。”周志龍道。
喬梁接着笑了下:“這倒也是。”
“還有,怎麽幹,還得另說。”周志龍似笑非笑道。
喬梁看着周志龍有些莫測的神情,這家夥話裏有話,不知他想表達什麽意思,不知他爲何要跟自己說這話。
初來乍到,喬梁内心裏是很謹慎的,他不會輕易和任何人輕易流露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于是又笑了笑。
看喬梁似乎對自己有所保留,周志龍也不介意,呵呵笑了下,然後走了。
看着周志龍的背影,喬梁眨眨眼。
此時,西州,西州市一把手辦公室,西州書記騰達坐在沙發上,對面坐着西州組織/部長王世寬,兩人此刻的神情都很嚴肅。
今天早上一上班,王世寬就接到了尚可打來的電話,告喬梁打自己,說的情況就是他告訴丁曉雲的版本。
得知此事,王世寬感到此事很嚴重,決定給騰達彙報,但騰達正在參加一個重要的外事活動,此時不方便接電話,于是他趕到活動現場等着,等活動一結束,就把尚可說的事情告訴了騰達,騰達一聽,立刻重視起來,午飯都不陪客人吃了,和王世寬一起來自己辦公室商議此事。
騰達點着一支煙吸了兩口,看着王世寬:“世寬同志,此事你怎麽看?”
“我認爲此事很嚴重,而且還很複雜。”王世寬眉頭緊鎖道。
“嚴重在哪裏?又爲何複雜?”騰達不動聲色道。
“嚴重是因爲尚可被打,因爲尚可是劉部長的親外甥,複雜,則是因爲喬梁是挂職幹部,而且是江東省來挂職的,如果他隻是市裏管的一個副處,處理起來就簡單多了,但現在,顯然要考慮到多方面的因素。”王世寬繼續緊皺眉頭。
騰達點點頭:“那麽,你認爲尚可反映的情況屬不屬實?”
“這個……”王世寬搖搖頭,“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好說。”
騰達抽了一口煙,慢條斯理道:“世寬同志,我們都是劉部長多年栽培的老部下,劉部長把尚可放到涼北來任職,這是劉部長對我們的高度信任,是我們的無比榮幸,現在尚可出了這種事,我們沒有照顧好他,辜負了劉部長對我們的信任,我們應該感到内疚啊。”
“是的。”王世寬做愧疚不安狀點點頭,“雖然尚可是劉部長的外甥,但我們都知道,他把尚可是當做兒子來疼的,此事不知劉部長現在知不知道?知道後又會作何感想。”
騰達沉吟片刻:“此事不管劉部長知不知道,我們都有必要給他做一彙報。”
王世寬點點頭。
騰達接着摸出手機開始撥号,撥完号後看了一眼王世寬,接着按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