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同付林尊喝着酒,聽着付林尊的恭維和奉承,王小财突然有點享受這樣的感覺和氛圍,隻是在沉迷的同時,王小财心裏又保留着幾分清醒,王小财很清楚,他這是在堕落,一隻腳已經踏入了泥潭,如果他現在及時醒悟或許會來得及,但王小财又有點舍不得這唾手可得的财富。
“老弟,我送你的那隻手表還喜歡嗎?”付林尊笑問道。
“喜歡是喜歡,但太惹眼了,也戴不了。”王小财說道。
“那沒事,放在家裏欣賞也是一種樂趣。”付林尊笑哈哈道,說着話,付林尊又拿出一個盒子放到了王小财面前,“老弟,這塊是我珍藏的一塊手表,我自己也沒戴,送給你。”
王小财一看,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付林尊是送表送上瘾了嗎,又送他一塊手表,不過話說回來,王小财對手表确實也是喜歡,這會看到手表盒上的标志,王小财心說又是一塊勞力士。
付林尊瞅到王小财的神情,滿臉笑容地将手表盒打開,道,“老弟,看看這個表還能入你的眼不?”
盒子一打開,王小财就被那金燦燦的表盤表帶晃了一下眼,這是一塊勞力士金表,比之前那塊更貴重!
“付董,您老是送我這麽名貴的手表,我怕我承受不起呐。”王小财盯着手表說道。
付林尊見王小财的眼神就沒離開過手表,面露得意,人都是有弱點的,隻要能抓住對方的弱點,就沒有拉攏不了的人,瞧王小财這貪婪的樣子,恐怕對方活了二十幾年都沒見過這麽貴重的手表。
心裏的念頭一閃而過,付林尊笑道,“老弟,咱們兄弟之間就沒必要這麽見外了,雖然我比你年長很多,但我第一次見你就有一見如故的感覺,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都想跟你結拜兄弟。”
王小财不自然地笑笑,還結拜兄弟呢,對方的年紀都能當他爹了,而且王小财也知道對方說的這些無非都是套話,他要不是在紀律部門工作,又負責查古華集團的案子,對方是不可能對他這麽熱情的。
付林尊繼續道,“老弟,我們集團接下來基建項目所需的建材,全部都從你哥那進貨,别的我不敢保證,一年幾百萬進貨肯定是有的。”
王小财沉默了,對方砸這麽大的血本,王小财自然是明白對方想要什麽。
心裏掙紮了一下,王小财道,“付董,關于你們古華集團的案子,我能做的就是暫時把案子拖一拖,今天喬書記問起這事,我已經找借口幫你拖後了。”
“老弟,我知道你肯定是在盡力幫我的。”付林尊笑着拍了拍王小财的肩膀。
王小财下意識點着頭,轉頭看了付林尊一眼,兩人眼神碰觸了一下,王小财神情有些糾結,他從付林尊的眼神裏看到對方并不僅僅是隻想滿足于此。
猶豫了一下,王小财咬了咬牙,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王小财将手機解鎖,點開手機裏一個加了密的文檔後,随即将手機遞給付林尊。
“這是什麽?”付林尊疑惑地看着王小财。
“付董看看就知道了。”王小财說道。
付林尊接過手機,起先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起來,慢慢地,付林尊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王小财看着付林尊的臉色變化,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原來,王小财将古華集團的案卷材料全部拍到手機裏面了,作爲案子的負責人,他有着别人沒有的便利和優勢,把材料偷偷拍下來,沒人會懷疑他,但此刻将案子的材料交給付林尊,王小财心知自己接下來就徹底和付林尊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了,這一步走出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王小财這麽做,心裏也有短暫的猶豫和彷徨,但從他擋不住誘惑收下付林尊送他的第一塊手表,王小财就知道自己的意志沒有自己想地那麽堅定,在個人的欲望面前,所謂的紀律和原則不堪一擊,王小财也明白了爲什麽那麽多人明知道伸手會被抓,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貪念去幹那違反組織反組織紀律和法律的事。
一旁,付林尊看着王小财手機裏關于他們古華集團的案卷材料,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着,紀律部門那邊竟然掌握了這麽多東西!
将案卷材料看完,付林尊目光陰沉,琢磨了一下,對王小财道,“老弟,你有沒有辦法将我們古華集團的這些案卷材料銷毀?”
王小财聽到這話吓了一跳,“付董,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嘛,要是把案卷材料銷毀,那事情就大了,最後絕對會查到我頭上來的。”
付林尊聞言皺了皺眉頭,似乎對王小财直接拒絕有些不滿,王小财見狀,急忙又道,“付董,就算這些案卷材料銷毀掉,我們照樣還是能查到,你現在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怎麽銷毀這案卷材料,而是該如何應對。”
聽王小财這麽說,付林尊若有所思,不得不說,王小财說的也有道理,而且讓王小财繼續呆在現在的位置上,反而更有價值,他花費心思拉攏王小财,要是這麽快就将對方犧牲掉,那就有點不值得了。
“老弟,那你覺得該怎麽應對?”付林尊問道。
“付董,這就不是我一個小人物能想得到的了。”付林尊苦笑,“我要是喬書記,那我就幫您把案子壓下,可我不是。”
付林尊沉默着沒說話,王小财的話提醒了他,這個案子的決定權在喬梁手上,王小财隻是一個下人,除了給他通風報信外,起不了決定作用,當然,也不能忽視王小财的作用,有這麽一個内鬼在,至少他能第一時間掌握案子的動向,關鍵時刻,指不定還能讓王小财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王小财這時又主動說道,“付董,你看能不能從其他渠道想辦法,給喬書記施壓,把你們古華集團這個案子給壓下。”
付林尊聽了點點頭,“行,那我回去再想想辦法。”
嘴上如此說,付林尊卻是不抱多大希望,他要能有辦法,早就把案子壓下了,哪用得着等到現在,紀律部門那邊,鄭世東現在可謂是油鹽不進,他聽蔣盛郴說,鄭世東現在快退了,反而變得有點沽名釣譽,就想着在退之前多撈點名聲,張口閉口就是組織紀律,一副鐵面無私的姿态,想從鄭世東那入手很是困難,而喬梁有吳惠文和鄭世東支持,更是難搞。
“付董,這份案卷資料,你要有需要,可以發給你。”王小财再次說道。
“好,需要。”付林尊點了點頭,把手機還給王小财。
王小财很快就把案卷資料發給了付林尊,付林尊拍了拍王小财的肩膀,笑道,“老弟,今後要是有什麽消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付董,這你放心,有啥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的。”王小财輕點着頭,想了想道,“付董,還是我剛剛說的那個情況,喬書記現在盯着你們古華集團這個案子,我隻能幫你拖一些時日,要是拖太久的話,我是辦不到的,所以付董你還得盡快想辦法。”
“我知道了。”付林尊臉色不大好看地點頭,此時的他有些心神不定。
當然,在心神不定的同時,他也在琢磨着辦法。
接下來,兩人邊喝邊聊,王小财臨離開時,也将付林尊再次送給他的那個勞力士金表收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仿佛就順理成章一般,王小财明知道這個手表很燙手,但他還是收下了,當人内心深處的貪欲被打開時,就如同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欲望,更是戰勝了理智。
至少對于王小财而言,當他發現手中的那麽一點權力可以輕而易舉地表現時,他終究還是淪陷了,這裏邊既有他哥哥的因素,也有他自身意志不堅定的原因,才剛踏入社會工作兩年的他,擋不住那紙醉金迷的誘惑。
第二天上午,喬梁去鄭世東辦公室給鄭世東彙報工作,彙報完剛從鄭世東辦公室出來,底下一名工作人員就急匆匆過來彙報,“喬書記,市局一名隊長過來自首,跟薛源的案子有關。”
“市局?隊長?自首?”喬梁愣了一下,立刻就問道,“具體什麽情況?”
工作人員言簡意赅地說道,“對方說他是那天晚上帶隊前往墜樓現場的負責人,他說他當時在現場就發現了一些疑點,但他礙于薛源的身份以及出于想巴結薛源的想法,所以就幫忙掩蓋了現場的疑點,并且事後将伍文文墜樓定性爲意外。”
喬梁聞言,臉色一下難看起來,靠,薛源的事昨天才案發,這麽快就有人出來頂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