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别露面。”姚健擺擺手,瞥了瞥一旁的孫大炮,“大炮,這事就交給你去辦。”
“沒問題,姚書記您放心,我一定辦得妥妥的。”孫大炮激動道,這還是姚健頭一回親自交代他事情辦。
鄭山富聽了也沒反對,對孫大炮道,“大炮,我現在給财務打個電話,你直接過去提二十萬現金,馬上就去賓館,務必把事情給我辦好了,明白嗎?”
“鄭總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孫大炮拍着胸脯道。
“嗯,去吧,事情要是辦好了,我給你記一功,”鄭山富說道。
孫大炮很快就離開,姚健瞅着對方的背影道,“這次孫大炮能發現記者,倒是讓我有點刮目相看。”
聽姚健誇獎孫大炮,鄭山富笑道,“孫大炮這人看着咋咋呼呼的,但其實是膽大心細。”
姚健聽了,淡淡點了點頭,他對孫大炮的了解不多,倒是對方每次在他面前都很會獻殷勤,隻不過姚健打心眼裏看不上對方,覺得他是大老粗一個。
兩人在談論着孫大炮,另一頭,領了任務的孫大炮很快就去公司财務那提了二十萬現金裝在箱子裏,來到了喬梁和孫永下榻的賓館。
剛剛同辦案小組的人開了個小會,喬梁這會正在屋裏打電話,聽到敲門聲,喬梁以爲是孫永,打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孫大炮時,喬梁愣了一下,眼神一下警惕了起來,“是你?”
“可不就是我。”孫大炮咧嘴一笑,徑直推開門走了進來,打量着喬梁屋裏,先入爲主道,“你們這當記者也太寒酸了吧,怎麽住這種小旅館呢,瞧這條件也太簡陋了。”
喬梁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見對方真把自己當記者了,眯着眼睛笑道,“當記者可不就隻有一點死工資嘛,當然不富裕了。”
“不至于吧,當記者應該有很多油水,你們這天天到處去采訪,應該有很多人給你們塞紅包才對。”孫大炮眨了眨眼睛,憑自己的想象說道。
“收紅包是違法的。”喬梁淡淡道。
“瞧你這死腦筋,你不說誰會知道?”孫大炮不以爲然,又道,“你那個同伴呢,叫他一起過來。”
“你有什麽事?”喬梁盯着對方。
“呵呵,好事。”孫大炮一副自來熟地拍着喬梁的肩膀,“兄弟,我告訴你,你走運了。”
“是嗎?”喬梁戲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這人還挺有意思,沒搞清楚狀況也就罷了,做事似乎還有點愣。
“行了,别廢話了,趕緊把你同伴叫過來,有好事。”孫大炮擺手道。
“好,我這就叫。”喬梁笑容玩味,直接打電話讓隔壁的孫永過來一趟。
孫永接到喬梁的電話還有些奇怪,走過來見到孫大炮時,臉色一下變了,“你來幹什麽?”
“我來給你們送錢來了。”孫大炮咧嘴一笑,走過去将門關上,随即将帶來的小手提箱放桌上,将箱子打開,擺到了喬梁和孫永面前。
喬梁剛剛就注意到了對方提的這個黑色小手提箱,這會見對方打開後是一箱子錢,喬梁目光一凝。
“你這是什麽意思?”孫永臉色冷了下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給你們送錢來了。”孫大炮笑道,“沒見過這麽多現金吧?這裏頭是二十萬,隻要你們從哪來回哪去,這二十萬就是你們的了,你們倆一人十萬。”
孫永聞言,轉頭同喬梁對視了一眼,眼神變得淩厲,盯着孫大炮道,“誰讓你來的?”
“你管我從哪裏來的,有人給你送錢,你管那麽多幹屁。”孫大炮看了看喬梁和孫永,“你倆現在該做的就是拿着錢趕緊走人,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怎麽,這收錢還帶強迫的不成?”喬梁笑道。
“哼,也就是我們老闆大方,這要是換成我是老闆,一人斷你們一隻手,我看你們還敢不敢來陽山。”孫大炮擺出一副兇巴巴的姿态,“我們老闆好說話,所以你們趕緊拿了錢滾蛋。”
“那你們老闆到底是誰啊?”喬梁問道。
“你管我老闆是誰,有錢拿你咋還屁話那麽多?”孫大炮瞪着喬梁。
“有人這麽大方給我們送錢,我當然得問清楚是誰給我們送的,要不然這錢拿着燙手。”喬梁笑道。
“你不用知道,拿了錢滾蛋比啥都好。”孫大炮撇嘴道。
“我們要是不走呢?”孫永哼了一聲。
“不走?”孫大炮面露兇光,“你們要是非要敬酒不喝喝罰酒,那不但拿不到錢,還得遭罪,在這陽山地面上,還沒有人敢跟我們老闆對着幹,你以爲你們當個記者就牛逼了?這裏是陽山,隻要我們老闆願意,就能讓你們走不出去。”
“那就試試呗,我還真想看看你們老闆有多厲害。”孫永冷笑。
“你特麽是真想找死是嗎?”孫大炮拍着桌子,臉色不善地看着孫永。
“哥們,别生氣别生氣,我同事是個直性子,不會說話,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喬梁笑哈哈地打圓場,瞄了瞄桌上的手提箱,笑道,“哥們,這錢我們收了,感謝你老闆對我們的慷慨大方。”
“這就對了,把錢收了,早點離開陽山,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說是不是?”孫大炮滿意地笑了起來,拍着喬梁的肩膀,“還是你識相。”
一旁的孫永見喬梁要收下這錢,急了起來,“喬……”
喬梁擺了擺手,示意孫永先别吭聲,笑着對孫大炮道,“這錢我們收了,回頭我們就離開陽山,哥們,這下可以了吧?”
“嗯,很好,早這樣不就行了,浪費老子這麽多口水。”孫大炮咧着嘴,轉身就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孫大炮想到什麽,又停住腳步,警告地看着喬梁和孫永,“收了錢就趕緊滾,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收了錢沒走,可别怪我不客氣。”
“放心,我們肯定走。”喬梁笑道。
孫大炮聞言,這才滿意地離開。
孫大炮一走,孫永着急地看向喬梁,“你怎麽把這錢給收下來了?”
“人家既然上門送錢來了,那我們就收呗。”喬梁看着桌上那一小手提箱錢笑道,“這出手還真大方,咱們剛到陽山來,啥事也沒幹,就出去市民廣場那溜了一圈,就有人給我們送了這麽一箱子錢來了,還一人十萬,都頂得上咱們一年的工資了。”
“他們是把咱們當成記者了。”孫永說道。
“沒錯。”喬梁點點頭,“這市民廣場工程也不知道有多大的貓膩,防記者跟防賊一樣。”
“可咱們收了這錢,回頭怕是說不清楚。”孫永皺眉道。
“這有啥說不清楚的。”喬梁笑道,“咱們就是紀律部門,按相關程序做好記錄,然後上繳國庫不就好了。”
“也對。”孫永臉色稍緩,“那我叫兩個辦案人員過來。”
“嗯,叫兩個人過來做記錄,正好也做個見證。”喬梁點點頭。
孫永很快從隔壁叫了兩個辦案人員來,按規定做好記錄後,孫永看向喬梁,“你這麽做,是爲了麻痹對方?”
“人家既然把我們當記者,那我們就當回記者好了,總比讓人家知道咱們是紀律部門的好,你說是不是?”喬梁笑道,“而且對方竟然能第一時間找到這裏來,說明咱們剛剛從市民廣場離開的時候,對方就派人跟蹤我們了,所以接下來咱們倆也得換個地方住,跟其他辦案人員分開,免得太惹眼了。”
“沒錯。”孫永點了點頭。
“收拾下東西,咱們從賓館離開,換個地方住。”喬梁說道。
兩人說走就走,跟其他辦案人員交代了一下後,喬梁和孫永換了家賓館,爲了把戲做得更逼真一點,兩人打車的時候還特地讓司機把車開出城,假裝要上高速,一直開到高速收費站路口,轉了一大圈後,這才又開了回來。
酒店裏,孫大炮屁颠屁颠地跑回來跟鄭山富邀功,“鄭總,搞定了,那兩個記者把錢手收下了。”
“真收了?”鄭山富眨眨眼,事情辦得這麽順利?
“收了,我把錢留下了,他們也說馬上就離開陽山。”孫大炮一臉得意,“鄭總,我發覺這些記者就是軟骨頭,你跟他們好好說話吧,他們就蹭鼻子上臉,必須得跟他們兇一點,我剛剛就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鄭山富聽得笑罵道,“你丫的還懂得拽文嚼字了,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誰教你的?”
“鄭總,這不都是您教得好。”孫大炮嘿嘿笑道。
鄭山富笑了笑,轉頭看向姚健,“姚書記,看來這兩個記者還挺好搞定。”
姚健沒有輕易相信,而是道,“就怕這兩記者收了錢不走,糊弄咱們呐。”
“應該不至于,他們如果敢收錢,那應該會離開,真要收了錢不走,那也太操蛋了。”鄭山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