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縣長來了,坐。”郭興安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喬梁坐下,見郭興安停下手頭的工作看着他,喬梁趕緊道,“郭市長,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跟您彙報我們松北縣的發展情況,以及我個人的一些想法。”
“嗯,好。”郭興安點了點頭,做出一番傾聽的姿态。
喬梁見狀,不由端正了姿态,認真跟郭興安彙報起來,好在他來之前也做了功課。
談及松北縣的發展,喬梁自然免不了提及自己的思路,原本郭興安隻是随意聽着,直至喬梁談到了規劃藤鐵工藝産業園的思路,郭興安一下來了興趣,認真了起來。
“當前松北縣滕鐵工藝産業一年的産值有多少?”郭興安問道。
“去年松北縣滕鐵工藝産業的産值達70億,已經頗具規模,但産業分布卻相對分散,企業也以中小企業爲主,沒有形成規模,因此,我才會想到由我們政府進行引導,建立一個産業園,出台相應的稅收和金融扶持政策,吸引龍頭企業入駐,爲産業的集聚發展創造條件。”喬梁說道。
郭興安聞言微微點頭,贊許道,“一個地方的發展,關鍵是要有産業支撐,産業興,百姓富,咱們當領導的初心是什麽?就是爲老百姓謀福利!也隻有産業發展起來了,才能解決老百姓的就業問題,讓老百姓安居樂業。你這個思路很好,如果松北縣真的能做大做強滕鐵工藝産業,說不定還真能讓你們抱住一個金娃娃。”
“郭市長放心,我們一定會認真規劃好這個滕鐵工藝産業園,争取将滕鐵工藝産業打造成我們松北的招牌,成爲代表咱們江州的特色産業之一。”喬梁認真道。
“代表江州?”郭興安笑着看了喬梁一眼,“喬縣長志向不小嘛。”
“郭市長,我就是這麽一說,讓您笑話了。”喬梁笑着撓頭。
“不,年輕人就該有鬥志,年輕幹部就該有一顆幹事業的心。”郭興安笑了笑,瞅了瞅喬梁,突然道,“喬縣長,你知道前天安秘書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嗎?”
“啊?他給您打電話了?”喬梁愣道。
“沒錯,安秘書長給我打電話,托我好好關照你。”郭興安微微一笑,“喬縣長,安秘書長對你可真是夠關心的,臨調走前,還要專門打一個電話來囑托我關照你,所以我有點好奇,爲什麽安秘書長會如此照顧你?”
聽到郭興安的話,喬梁怔怔出神,心裏說不出的感動,老大始終都在牽挂着自己。
見喬梁沒回答,郭興安又問,“喬縣長,如果讓你自己評價你和安秘書長的關系,你覺得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我和安書記的關系……”喬梁喃喃道,“我和安書記應該是亦師亦友。”
“亦師亦友?”郭興安有些驚訝,随即又釋然,如果是這樣,那就能解釋得通了,安哲對喬梁這麽關心,顯然也不是把喬梁當成曾經的秘書那麽簡單,兩人的關系,或許真的像喬梁說的那樣,已經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級關系,既像師長,又像朋友,甚至是親人。
想及此,郭興安不由有些羨慕安哲和喬梁,在體制内,能有這樣的關系,實在難得。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郭興安說回正事,“喬縣長,關于你們松北縣的發展問題,剛剛你跟我彙報的那個思路,我覺得大有可爲,你要抓緊實施,把工作做精做細,當前你們松北縣的發展局面不太好,全市十多個區縣,松北縣雖然不是倒數第一,但也是拖後腿的存在,希望你這個縣長能夠帶領松北走出發展的新局面,譜寫新的篇章。”
“您放心,我們一定知恥而後勇,争取迎頭趕上,力争上遊。”喬梁肅然道。
“好,我相信你喬梁縣長有這個能力,作爲咱們全省最年輕的縣長,喬縣長你要是不拿出點成績出來,恐怕有很多人不服。”郭興安半開玩笑道。
聽到郭興安的話,喬梁神色一肅,雖然郭興安可能是開玩笑,但喬梁知道對方說的屬實,作爲江東省最年輕的縣長,他的身上聚焦了不少目光,的确有很多人在暗中想看他的笑話,他必須得有所作爲。
喬梁在郭興安辦公室呆了半個小時,時間一到,因爲郭興安後面有别的安排,喬梁就起身告辭離開。
今天雖然名義上是彙報工作,但主要目的還是爲了在郭興安面前露露臉,可以說,這半個小時的會面,喬梁算是超額完成了目标,而且郭興安對于他建立藤鐵工藝産業園的想法予以了肯定,這也讓喬梁大爲振奮,接下來,喬梁準備在松北大幹一場。
從郭興安辦公室出來,喬梁走到走廊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楚恒好巧不巧地走到辦公室門口,看到喬梁,楚恒露出了意外的眼神,“咦,小喬?”
“楚哥。”喬梁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很快就露出笑容,他知道自己隻要去過精神病院,楚恒就會知道自己來市裏了。
“你來市府辦事嗎?怎麽沒給我打個電話,要辦什麽事,我直接幫你打個招呼。”楚恒笑呵呵地說着,“來,到我辦公室裏坐坐。”
“楚哥,我下午是來跟郭市長彙報工作,怕你忙,就沒給你打電話。”喬梁笑道。
“我再忙也有時間見你啊,咱們又不是外人。”楚恒熱情地走到喬梁跟前,搭着喬梁的肩膀往自己辦公室裏走。
這時候走廊上有工作人員路過,看到楚恒和喬梁親密的姿态,神色都有些驚訝。
楚恒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拉着喬梁走進自己辦公室。
喬梁和楚恒親密的一幕,也被剛剛走出來的市長郭興安看到。
郭興安這會正要出去調研,看到楚恒和喬梁如此親密,郭興安眉頭皺了一下,從辦公樓下來後,郭興安問秘書,“喬縣長和楚市長的關系很好嗎?”
“郭市長,這我還真不清楚,回頭我了解一下。”秘書趕緊答道,領導這樣問,秘書便知道領導是要他去了解清楚這件事。
就在喬梁在楚恒的辦公室裏時,市檢,淩宏偉剛從外面回來,上樓後,淩宏偉習慣xing先到關押黎江坤的房間看了一眼,見黎江坤沒在,淩宏偉以爲對方在審訊室,結果去了審訊室,淩宏偉才發現審訊室也沒人。
淩宏偉叫住一名工作人員問道,“黎江坤呢,人哪去了?”
“淩處還不知道啊,黎江坤住院了,目前正在辦取保候審。”工作人員答道。
“什麽?”淩宏偉瞪大眼睛,尼瑪,黎江坤竟然住院了?那王八蛋能有病?
“誰給他批準辦理取保候審的?”淩宏偉追問道。
“是文檢批準的。”工作人員小聲答道。
淩宏偉聞言,心頭一股火直往上蹿,媽蛋,文遠一來,在處理黎江坤的案子上就如此肆無忌憚,而且毫不掩飾。
憋着心裏的怒火,淩宏偉沒去找文遠質問這事,眼下人家雖然隻是代理一把手,但這院裏的大小事,已經是對方說了算,淩宏偉知道自己去質問對方,隻會自讨沒趣。
問清黎江坤在哪個醫院哪個病房後,淩宏偉直接來到醫院,先是去找黎江坤住院的科室醫生了解黎江坤的情況,得知黎江坤是因爲心髒病入院後,淩宏偉一臉無語,黎江坤真有心髒病?淩宏偉顯然是不信的,這會他都開始懷疑醫院的醫生也幫忙僞造病曆了。
來到黎江坤住的單人病房,淩宏偉推門進去時,正好看到黎江坤悠閑地躺在床上看手機。
“黎江坤,你還真是舒服啊,你這犯人當的跟度假一樣。”淩宏偉難色難看地走到黎江坤病床前。
“咋的,我是病人,難道就不準許我住院啊?”黎江坤戲谑地看着淩宏偉,“我知道你一門心思想把我抓起來,想判我,隻是可惜啊,你這個願望怕是要落空了。”
“這可不好說,說不定哪天你就進去吃牢飯了。”淩宏偉笑道。
“是嗎?”黎江坤挑釁地看着淩宏偉,直呼對方的名字,“淩宏偉,我告訴你,你抓不了我,識相的話,你别再糾纏我這個案子,否則最後是你自個吃不了兜着走。”
“那咱們走着瞧呗。”淩宏偉眼裏閃着han光。
“對了,淩宏偉,我那張卡地亞的發票,是不是你拿走了?”黎江坤突然問道。
“我拿你的發票幹什麽。”淩宏偉目光微凝,盯着黎江坤,“那張發票包括你的手機現在都還屬于涉案物品,是誰把手機給你的?”
“這個你管不着,還有,我不是犯人,也沒違紀,你搞清楚,别給我亂扣帽子。”黎江坤哼了一聲。
鴨子死了嘴還硬。”淩宏偉挑了挑眉頭,話鋒一轉,不動聲色地問道,“黎江坤,你買那條卡地亞項鏈送給誰呢,難道足你在外面養了情人?”
“胡說八道,我和我媳婦感情好着呢,你别給我亂嚼舌根,不然等回頭我出去,我媳婦跟我大鬧。”黎江坤瞪着淩宏
淩宏偉呵呵一笑,沒再說什麽,他問這話自然有他的目的,此刻通過仔細觀察黎江坤的表情,淩宏偉心裏再次做出了判斷,黎江坤買的那條項鏈絕不是送給情人什麽的,而是去賄賂别人了,那麽,結合喬梁給他的信息,個别懷疑對象就愈發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