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喬梁,孫永不由動了心思,他是安哲的身邊人,如果他能幫自己給安哲說說話,那這事就簡單多了。
喬梁以前是李有爲的心腹,而李有爲又是豐大年的老部下,和豐大年關系一直不錯,如此,自己和喬梁也多少是有些親近關系的,如果喬梁能看在這層關系的份上幫自己一把,那自然是極好的。
何況自己和喬梁現在是同事,平時兩人一直處地不錯。
喬梁看孫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遊離,笑了下:“孫科長老這麽看我幹嗎?有事?”
孫永笑笑,湊近喬梁:“喬科長,我還真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喬梁眨眨眼,想到最近通報的豐大年的事,想到孫永現在的處境,似乎猜到孫永想讓自己幫什麽忙。
基于喬梁對李有爲的感情,基于李有爲和豐大年之前的關系,喬梁對孫永現在的處境是有些同情的。
“孫科長,我能幫你什麽呢?”雖然知道孫永的意思,但喬梁還是如此問。
孫永又往喬梁跟前湊了湊,小聲把自己現在的處境如實陳述,然後懇切道:“喬科長,不知你方不方便在安書記面前幫我說說話,拉兄弟一把?”
喬梁有些爲難,自己現在剛當了安哲的秘書,如果在他面前提這事,依安哲的脾氣,他或許會不快,覺得自己在幹超出秘書職責範圍的事。
但孫永現在走投無路,他既然開了口,自己如果不幫,又覺得于心不忍,不管怎麽說,他是豐大年的前秘書,豐大年是李有爲的老領導,對李有爲一直不錯。
随着豐大年的出事,孫永已經被打入冷宮,似乎現在除了自己,沒人會在意在乎他,沒人會關心他下一步幹什麽。
想到這裏,看着孫永眼巴巴的眼神,喬梁點點頭:“孫科長,這事我知道了,方便的時候我會在安書記面前提提的。”
孫永大喜,又感動,握住喬梁的手搖晃着:“喬科長,那就太感謝了,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喬梁呵呵笑了下:“孫科長,别高興地太早,我人微言輕,還不知能不能給你幫上忙呢。”
“不管能不能幫上忙,喬科長隻要有這話,有這心思,我就感激不盡了。”想到自己眼下無人過問的落魄處境,孫永有些心酸,又感慨體制内的世态炎涼。
喬梁答應幫自己忙,這讓孫永心裏升起了一線希望。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進來,把一份文件交給喬梁,喬梁看了下,這文件要送呈安哲,就拿着文件去了安哲辦公室。
秦川正坐在安哲辦公室,喬梁把文件放到安哲辦公桌上,剛要走,安哲道:“小喬,你留下一起聽聽。”
喬梁不知安哲讓他留下聽什麽,就坐在秦川旁邊。
秦川看看喬梁,接着看着安哲:“安書記,你在常委會上布置的近期召開全市幹部大會和各縣區委書記會議的事,我安排下去了。按照你的要求,這次幹部大會開到副處,議程主要有兩項,第一,傳達學習上面有關指示精神;第二,你做重要講話。會議由駱市長主持……”
安哲邊聽邊點頭。
秦川接着道:“全市幹部大會結束後,留下各縣區委書記,接着召開縣區委書記會,這個會議由唐樹森主持,先聽取各縣區委書記的全面情況彙報,然後你做重要發言。”
安哲又點點頭:“這個縣區委書記會,除了我和唐書記參加,市委各部委主要負責人也參加。還有,既然駱市長要同時召開縣區長會議,那麽,各位常委,除了駱市長和洪剛市長,其他常委也都參加這個會。”
秦川點點頭:“好,根據這兩個會議的主題,你的兩個重要講話,我打算讓秘書一科負責起草。”
雖然上次在陽山的時候,安哲說他今後的講話稿都由喬梁弄,但秦川覺得這并不現實,喬梁天天跟着安哲跑,哪裏有時間和精力弄如此重要的講話稿呢?再說這次的兩個講話稿可比上次的重要多了,秘書一科幾個人搞都會有些吃力,喬梁一個人怎麽能弄得了?
喬梁聽秦川如此說,不由覺得秦川善解人意,自己确實是很難有空能按部就班坐住寫講話稿的。但喬梁同時又隐隐感覺出,秦川對自己寫重要講話稿的能力還是有些懷疑。
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看看秦川,又看看喬梁,沉思片刻,點點頭:“這樣也好,讓秘書一科弄吧,弄出來我先看看。”
聽安哲這話,似乎他對秘書一科不大放心。
喬梁暗暗松了口氣,不知爲何,卻又有一絲遺憾,這兩個講話稿的分量可比在陽山那次的重要多了,如果自己有機會操刀,一旦成功,必定會大大加深安哲對自己的印象,必定會大大穩定自己在市委辦公室的位置。
但秦川如此安排也确實有道理,而且安哲又同意,看來這機會錯過了。
談完這事,秦川接着就出去了。
喬梁過去,拿過安哲的水杯,給他續水。
安哲點燃一支煙,默默吸了兩口,然後低頭看文件。
喬梁看辦公桌上文件比較雜亂,就過去收拾。
收拾到上面傳來的關于豐大年情況的内部通報時,喬梁想起孫永剛才委托自己的事,心裏一動,不由多看了幾眼這情況通報。
安哲看喬梁動作停頓,無意中掃了一眼這情況通報,接着搖搖頭:“這個豐大年啊,一世英名毀在錢和女人身上。”
喬梁沒說話,接着把文件收起來。
安哲眨眨眼,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豐大年的秘書現在是怎麽安排的?”
喬梁一愣,随即一喜,安哲竟然想到了這個。
“安書記,豐大年的秘書叫孫永,豐大年出事後,孫永就一直閑置,沒做什麽安排。”
“副科。”安哲漫不經心道。
“是的。”喬梁點點頭,“有幾年了。”
“豐大年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既然沒牽扯到他,那就不能一直讓他閑置,這是浪費。”安哲道。
“是啊,的确是浪費,孫永和我閑聊的時候,看起來也很着急,一心想做點正兒八經的事,可是一直沒安排。”
安哲沉思片刻:“這個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