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儀沉默了,文遠做人做事的某些地方确實有缺陷,但不管怎麽說,他對自己是很好的,沒有他,自己就沒有今天。
喬梁接着道:“李書記雖然做事獨斷專行,霸道傲氣,但他的胸懷到底是大度的,雖然你是文遠的人,但在你的進步上,他從來沒有設置過任何障礙。還有,要是沒有李書記,報社能有今天欣欣向榮的興旺局面?沒有李書記,報社員工的福利能有現在這麽好?”
葉心儀繼續沉默,不錯,在這一點上,文遠的确比不上李有爲,沒有李有爲的胸懷、魄力和能力。
喬梁接着道:“所以,看到你今天在李書記面前的表現,我是很欣慰的,但你卻不能對我和文總提出同樣的要求,因爲我們面對的對象不同。”
葉心儀歎了口氣:“好吧,算你說的有點道理。”
“什麽算是,本來就是,什麽有點道理,是完全正确。”喬梁看葉心儀服軟,有些得意。
看喬梁翹尾巴,葉心儀一瞪眼:“我是你上司,少在我面前嘚瑟,擺清自己的位置。”
喬梁暗暗哼了一聲,什麽上司,尼瑪,要不是老子倒黴,現在我應該是你上司,在我面前擺什麽領導的臭架子。
想到現實又無奈,搖頭歎氣:“好吧,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你在我上面呢。”
看喬梁這樣,葉心儀有些解氣,這家夥也有服輸的時候。
喬梁接着又來了一句:“你覺得在上面舒服還是在下面爽?”
葉心儀頓時惱羞,靠,這家夥在耍流氓!
葉心儀不假思索,順手摸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站起來就要打喬梁。
喬梁一看慌了,我擦,腦袋要是被煙灰缸砸中會開花的。
喬梁忙站起來,一把握住葉心儀拿煙灰缸的手腕:“葉部長,君子動口不動手。”
“松開,我就要動手,非教訓教訓你不可。”
葉心儀想掙脫,卻被喬梁緊緊握住不放,葉心儀急了,擡起膝蓋沖喬梁小腹部一頂——
“嗷——”喬梁叫了一聲,接着松開手捂住下面,身體彎成了澳洲大龍蝦,滿臉痛苦之色。
葉心儀愣了,我靠,該不會是頂到這家夥那地方了吧?自己沒用多大氣力啊,這家夥怎麽反應如此劇烈?
“嗷嗷——”喬梁繼續捂住下面叫喚,擡頭看着葉心儀,“你……你……頂壞了我的命根子,我要你賠……”
葉心儀頓時頭大,尼瑪,老娘又沒那玩意,怎麽賠?
葉心儀有些發慌,要是喬梁那玩意真被自己頂壞不能用,這可就麻煩了,他老婆非找自己算賬不可。
這時門被推開,方小雅進來了。
一看方小雅進來,喬梁立刻沒事人似的直起身子,神情也正常了。
方小雅看葉心儀手裏拿着煙灰缸站在那裏,一愣:“葉部長,你這是要……”
葉心儀還在發懵,一時進退不得,神情有些尴尬。
喬梁笑嘻嘻道:“葉部長是勤快人,看煙灰缸髒了,想拿出去洗洗的。”
喬梁一解圍,葉心儀找到了台階,忙點頭:“是啊是啊,我想給你洗洗煙灰缸的。”
葉心儀終于回過神,原來這家夥剛才在裝,在耍自己!
趁方小雅不注意,葉心儀狠狠瞪了喬梁一眼,拿着煙灰缸出去了,身後傳來方小雅的聲音:“哎,葉部長,這活讓我秘書幹就可以,怎麽能勞你大駕……”
葉心儀洗完煙灰缸回來,看喬梁和方小雅正邊喝茶邊悠閑聊天,有些喪氣,今天是跟着徐洪剛來調研企業文化建設的,沒想到幹起洗煙灰缸的活了,都是這壞蛋捉弄的。
一會方小雅看着葉心儀:“葉部長,在你們來之前,你家那口子來通報了我爸爸車禍案的辦理情況,甯支隊辦案很辛苦啊,請你代我向他轉達我深深的謝意。”
葉心儀一愣,感謝甯海龍你自己不會當面說啊,幹嘛要我轉達?
莫非是方小雅在暗示對甯海龍辦的這案子不滿意,話裏有話?
方小雅爲什麽會對這案子辦的不滿意?莫非是懷疑方正泰的死另有蹊跷?
葉心儀不由又想到那件事,心跳突然加速,努力平靜道:“方董事長,甯海龍是警察,辦案是職責所在,無須感謝。”
“話雖是這麽說,但感謝還是要的。”
“方董事長實在是太客氣了。”葉心儀突然覺得自己這話很無味。
“葉部長,甯支隊有沒有在家裏跟你提起過這個案子呢?”沉默片刻,方小雅突然問道。
葉心儀一怔,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和甯海龍在家裏從來不談工作的事。”
“哦,那你們兩口子可真是公私分明啊。”方小雅笑了下。
葉心儀不自然地笑了下,沒說話。
看葉心儀的樣子,喬梁眨眨眼,這娘們似乎有點心虛。
爲什麽她會心虛?難道是甯海龍無意中在她面前流露過這案子的什麽不正常信息?
不覺到了中午,徐洪剛和李有爲終于結束長談,從辦公室走出來。
兩人看起來神情都不錯,徐洪剛興緻勃勃,李有爲奕奕有神。
然後方小雅邀大家到集團内部餐廳吃飯。
進了内部餐廳的豪華單間,按正常接待禮遇,應該是方小雅坐主陪,李有爲坐副陪,徐洪剛和葉心儀分坐主副賓。
方小雅剛要如此安排,徐洪剛一擺手:“今天是朋友聚會,不講那些規矩,我們還是按年齡來坐吧。”
徐洪剛這麽一說,方小雅就明白了,笑呵呵一伸手:“那就請二位長兄上座吧。”
李有爲剛一猶豫,徐洪剛一拉他:“李總,既然方董事長發話了,那就從了她便是。”
大家都笑起來,徐洪剛和李有爲坐在上首,葉心儀和喬梁分别坐在徐洪剛和李有爲下首,方小雅坐在下面,然後吩咐服務員上酒菜。
方小雅今天安排的菜很有品味,酒也很高檔,白酒是20年的茅台,紅酒是法國進口的拉菲。
酒菜上齊,徐洪剛拿過兩個空茶杯,親自倒滿兩杯茅台,遞給李有爲一杯,自己端起來,看着李有爲,緩緩有力地說了一句:“什麽都不說了,話都在酒裏,幹——”
說着一碰杯,仰頭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