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姐,您找我?”喬梁打通電話就問道。
“小喬,昨晚休息得那麽早?”吳惠文笑問道。
“昨晚和安老大喝酒了,我們難得喝個痛快,昨晚就喝多了點。”喬梁笑道。
“老安回來了?”吳惠文意外道。
“是啊,他說挺久沒和家人過中秋了,所以這次中秋提前安排回來陪家人兩天。”喬梁答道。
“這個安哲,喝酒也不叫上我,看來是把我忘了,太不仗義了。”吳惠文佯裝不高興道。
“吳姐,老大今天應該還不走,那要不讓他晚上再安排一場,請您喝一頓。”喬梁笑道。
“自己讨來的酒喝起來就沒意思了。”吳惠文笑呵呵地說着,玩笑歸玩笑,吳惠文很快言歸正傳,“小喬,我昨晚11點多的時候聽到消息,鄭國鴻書記要調走了。”
“啊?”喬梁驚呼出聲,“鄭書記真要調走?”
“嗯。”吳惠文說道,“鄭書記調來咱們江東也有兩年多了,如果有更好的機會,他肯定是要調走的,否則他将來往上走的機會就不多了,現在這一調動,将來就大不一樣了。”
“吳姐,鄭書記是調去海東嗎?”喬梁暗自猜測着,現在也隻有海東有适合鄭國鴻的位置,喬梁昨天還在跟安哲八卦鄭國鴻會不會調去海東。
“沒錯。”吳惠文點頭道。
“還真的是。”喬梁砸了砸嘴,心說自己這張嘴還真跟開光了似的,昨天下午剛說,昨晚就傳出了消息。
喬梁這會既替鄭國鴻高興,心裏又有些失落,高興的自然是鄭國鴻這次調動屬于重用,将來鄭國鴻大有希望更進一步,但于喬梁而言,鄭國鴻這一走,他在省内可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今後做事就得更加謹慎。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吳惠文隔了一會突然問道,“安哲還在黃原?”
喬梁點點頭,“嗯,老大在黃原。”
吳惠文道,“那我今天去黃原一趟。”
吳惠文既要和安哲見一面,同時,今天鄭國鴻的任命消息應該會正式下來,吳惠文也該去黃原見一見鄭國鴻,她心裏邊也是不希望鄭國鴻調走的,但鄭國鴻這次調動是好事,她心裏邊更多的還是爲對方感到高興。
兩人聊了一會結束通話,喬梁拿着手機微微出神,原本打算早上直接返回達關的他,此刻改變了主意,決定今天再在黃原逗留一天,喬梁跟吳惠文的想法一樣,在知道鄭國鴻要調走後,喬梁也想見鄭國鴻一面,不過鄭國鴻今天怕是會很忙,白天還真不一定會有空見他。
片刻之後,喬梁回過神來,看着手機裏另一個馮運明打來的未接電話,這會也大概了猜到了馮運明打電話給他是什麽事,估計也是跟鄭國鴻調動有關。
随手給馮運明回了過去,喬梁沒有猜錯,馮運明要說的就是鄭國鴻的事,言語間馮運明滿是感慨,鄭國鴻就這麽調走了,馮運明心裏是有些失落的,鄭國鴻如果繼續在江東幹下去,馮運明感覺自己還有大展拳腳的機會,指不定還有機會更進一步。
省大院。
鄭國鴻今天到辦公室裏來時,從電梯到辦公室的一小段距離,鄭國鴻就感受到了些許不太一樣的目光,有關他調動的事,鄭國鴻心知現在雖然還沒有正式公布任命,但消息靈通的人多半已經聽說了。
秘書張尚文如往常一般,給鄭國鴻倒了一杯熱水放到辦公桌上,瞅了瞅鄭國鴻,欲言又止,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鄭國鴻要調走了,張尚文一下成了受影響最大的人,不知道鄭國鴻會如何安排他。
鄭國鴻注意到了張尚文的目光,微微一笑,張尚文的心思瞞不過他,不過他的調動也是昨晚才最終确定,鄭國鴻一時還沒考慮到對張尚文的安排,但這兩天他肯定是要抽空跟張尚文談一談。
鄭國鴻正想着,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見是新上任的省紀律部門一把手林劍打來的内線電話,鄭國鴻接了起來。
林劍打電話來詢問鄭國鴻有沒有時間的,他臨時要過來,隻能先打電話跟鄭國鴻溝通一下,萬一鄭國鴻沒空,他也省得白跑一趟。
鄭國鴻看了看時間,上午沒啥重要安排,便讓林劍現在過來。
張尚文聽到林劍要來,很是識趣地先行退了出去。
沒過幾分鍾,林劍就到了鄭國鴻辦公室,看到鄭國鴻時,林劍目光有些異樣,他委實沒想到鄭國鴻要調走了,他是昨晚很晚才聽到這個消息的,那時候林松原已經走了。沒過幾分鍾,林劍就到了鄭國鴻辦公室,看到鄭國鴻時,林劍目光有些異樣,他委實沒想到鄭國鴻要調走了,他是昨晚很晚才聽到這個消息的,那時候林松原已經走了。
鄭國鴻要走了,按說要不要對郭興安進行調查就不一定非得過來跟鄭國鴻彙報了,林劍完全可以等新書記上任後再跟新書記溝通這事,又或者他自己把握,先斬後奏,趁鄭國鴻要調走的這個過渡期,先行啓動對郭興安的調查,等新書記上任了再跟新書記彙報。
對郭興安這個級别的幹部進行調查,林劍作爲省紀律部門的一把手,是有資格拍闆的,但按規矩通常要跟省裏的主要領導彙報,不過眼下情況特殊,鄭國鴻要走了,林劍完全可以利用這個空當自主決定,但林劍做事一闆一眼,他想想還是覺得應該過來跟鄭國鴻彙報這事,免得日後造成什麽誤會,讓鄭國鴻以爲他剛調走,就開始清算他的人。
“林劍同志,坐。”鄭國鴻滿臉笑容地起身,做出了迎接的姿态。
“鄭書記。”林劍點頭跟鄭國鴻打招呼,态度不卑不亢。
“林劍同志過來是有什麽要緊事?”鄭國鴻笑問。
“鄭書記,我剛一上任就收到了一些關于郭興安同志的檢舉材料,我認爲必須正視。”林劍将手頭的材料放到鄭國鴻辦公桌上,一臉嚴肅。
鄭國鴻聽到林劍的話,再看看林劍擺到自己跟前的材料,一時有些無語,這個林劍還真的是腦子一根筋,自己都要調走了,還故意來給自己添堵不成?
心裏的念頭一閃而過,鄭國鴻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什麽,林劍的爲人他是聽說過的,對方這麽做可能就是純粹的公事公辦,并沒有别的心思。
目光落到桌上的材料上,鄭國鴻眉頭微擰,這是誰在整郭興安?上次省紀律部門才收到一些反應郭興安的材料,現在林劍一上任就又有人往林劍那遞檢舉材料,鄭國鴻沒理由不這麽懷疑。
不過話說回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郭興安要是自身一點問題都沒有,别人想整他的黑材料也沒地方整。
拿起林劍送來的材料認真看了起來,鄭國鴻發現除了之前的問題外,這次還新增了不少,如果材料反映的都屬實,那說明他上次和郭興安談話後,郭興安不僅沒有半點收斂,反而還我行我素,變本加厲,一點也沒将他的告誡和提醒聽進去。
“林劍同志,這些檢舉資料是從哪裏來的?”鄭國鴻看完後放下資料,随口問道。
“鄭書記,抱歉,我們得對檢舉的人保密。”林劍歉然道。
“理解。”鄭國鴻呵呵一笑,并沒有因爲林劍的話而着惱,“我就是随口一問,之前陳正剛同志在任的時候,也有人檢舉郭興安同志存在一些違紀問題,當時陳正剛同志跟我彙報過,後來我找郭興安同志正式談過一次話,提醒他注意一些行爲。”
林劍聞言恍然,道,“原來鄭書記您已經就這些問題跟郭興安同志談過話?”
鄭國鴻淡淡的點頭,“是的。”
鄭國鴻說完,目光再次落在桌上的檢舉材料上,歎了口氣,“不過現在看來,我上次跟他談話的效果似乎不怎麽樣,這些檢舉材料如果屬實,說明郭興安同志沒把我的告誡聽進去,唉,咱們不怕幹部犯錯,就怕明知道犯錯了還知錯不改。”
林劍沉默了,來之前他還設想着鄭國鴻如果維護郭興安的話,那他該如何跟鄭國鴻據理力争,但鄭國鴻如此坦率,反倒讓他有點接不上腔。
鄭國鴻看了看林劍,“林劍同志,你是什麽意見?”
林劍将皮球踢回給鄭國鴻,試探道,“鄭書記,這事主要看您是什麽态度。”
鄭國鴻呵呵一笑,“林劍同志,你這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呐,我要調走的消息你應該也聽說了,這種事我不好再做指示。”
林劍道,“鄭書記,您的調令畢竟還沒正式下來,我說句有點不恭的話,我認爲您該站好最後一班崗。”
鄭國鴻好笑地看着林劍,這家夥還真是頭鐵,這麽和自己說話,就不怕得罪自己?不過一想到前幾天林劍剛調下來時,自己京城的一位朋友還跟他打電話說林劍這人可能不太好相處,鄭國鴻對此倒是有些心理準備,這人說話做事大抵就是這麽一個風格,倒也不必太在意。
鄭國鴻想了想,道,“林劍同志,你是紀律部門的負責人,這事你自個酌情考慮,既然你讓我站好最後一班崗,那我就在這裏給你表個态,隻要是你做的決定,我都全力支持,你看這樣可以嗎?查不查,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