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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倩瞅了瞅喬梁,見喬梁臉上看不出啥異樣,也沒再多想,道,“其實我也是想調回京城的,這不是放心不下你這個死鬼嘛。”
喬梁笑道,“我有啥放心不下的,你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不成?”
呂倩道,“我這也是想着呆在江州能經常看到你。”
喬梁道,“現在我調到達關去了,咱倆又不在一個地方,你在不在江州工作其實都一樣,而且咱倆都是走體制這條路,今後伴随着各自仕途上的進步和成長,有可能我們要經常經曆聚少離多這種狀态,所以我們要多适應。”
呂倩微微沉默着,她知道喬梁說的是實話,這也讓呂倩心裏的天平有所傾斜,原本這次父親生病就讓她心裏有所觸動,如今喬梁的話顯然也讓呂倩更加傾向于調回京城。
想了想,呂倩說道,“這事我再考慮一下,就算要調回京城,也要把我手頭親自跟的幾個案子都辦結了,還有季虹失蹤,現在還沒查到下落。”
提到季虹,喬梁眉頭緊擰,“季虹姐失蹤的事,短時間内恐怕不一定有結果,要是一直沒查到,你總不能就一直不調回去,可以交給你們市局的其他人,回頭我再跟武局長說一聲,隻要武局長親自過問,相信下面的人也會上心的。”
呂倩點頭道,“先看看再說,如果我确定要調回京城,這些事我也會安排好。”
喬梁沒再說話,突然提到季虹,搞得喬梁心情十分糟糕。
飛機在江州機場降落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喬梁晚上在江州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才趕回達關。
到辦公室沒多久,秘書譽江河就拿着一份文件過來,向喬梁彙報道,“喬書記,這是市組織部剛下達的一份人事任免文件。”
“人事任免?”喬梁第一時間将文件接過去看了起來,這份任免文件和縣局局長胡廣友有關,胡廣友将調任市總工會擔任副職。
看到這個人事任命,喬梁怔住,胡廣友就這麽被調走了?難道就是因爲他移交給市裏的那封檢舉信?
喬梁拿着文件微微出神着,思慮片刻,喬梁道,“小譽,你讓縣局的胡局長過來一趟。”
譽江河點點頭,走出去打電話通知胡廣友。
約莫等了十來分鍾,胡廣友匆匆趕了過來,喬梁站起身,笑着請胡廣友坐下,“胡局長,臨時叫你過來,沒耽誤你工作吧?”
胡廣友笑道,“喬書記說的哪裏話,還有,我得糾正喬書記一句,我已經不是胡局長了,這組織部的文件一下發,我這局長一職可就正式卸任了。”
喬梁挑了挑眉頭,“這交接也得有個過程嘛,隻要還沒正式交接,你就得站好最後一班崗。”
胡廣友笑道,“工作交接很快,我今天上午把手頭一些工作交代一下,就沒我啥事了。”
喬梁看着胡廣友,“胡局長是巴不得早點離開達關?”
胡廣友笑道,“也不是那個意思,隻不過市裏要把我調走,那我也得盡快到新單位報到嘛。”
喬梁眉頭微皺,盯着胡廣友沒說話,此時他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胡廣友這件事,他有沒有可能不知不覺被人利用了呢?
短暫的沉思後,喬梁對胡廣友道,“胡局長,不瞞你說,上周我收到一封關于你的檢舉信,我把這封檢舉信按相關程序移交給了市裏的有關部門。”
胡廣友詫異地看了喬梁一眼,喬梁竟然會主動跟他說這事,着實讓胡廣友驚訝不已。
喬梁注意到胡廣友的表情,問道,“胡局長難道知道這個事?”
胡廣友點頭道,“沒錯,我已經聽說了,是市局的一個朋友跟我說的。”
喬梁不動聲色地看着胡廣友,“胡局長覺得你這次被調走,跟這封檢舉信有沒有關系?”
胡廣友笑呵呵道,“不管有沒有關系,現在說這個也沒意義了嘛。”
胡廣友說完,看似自言自語地多說了一句,“我還沒見過相關部門在調查核實匿名檢舉信的效率上能有這麽高呢。”
胡廣友這話聲音不大,喬梁卻是聽清楚了,目光微微一凝,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做法有可能正中某些人的下懷。
看着胡廣友,喬梁道,“胡局長是不是在心裏怪我?”
胡廣友笑道,“喬書記說笑了,我怎麽敢怪您,有人不想讓我當這個縣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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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局局長,這跟喬書記您有啥關系呢。”
喬梁立刻追問道,“胡局長,你說誰不想讓你當這個局長?”
胡廣友哈哈笑道,“喬書記,我就是随口一說,您别當真,我昨晚小喝了幾杯,估計這會還沒醒酒呢。”
喬梁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廣友,“胡局長,據我所知,你可是海量,還有個‘酒聖’的外号,隻是小喝幾杯你會醉?”
胡廣友笑道,“喬書記,您别聽别人亂說,坊間傳言不可信。”
喬梁道,“既然坊間傳言不可信,我倒是挺想從胡局長嘴裏聽幾句實話,不知道胡局長願不願意開誠布公地和我說一說呢。”
胡廣友道,“喬書記您想問什麽盡管問。”
喬梁道,“胡局長,曹欽明失蹤這事,你覺得真的沒有蹊跷?”
胡廣友沉默了一下,道,“喬書記,您應該知道我們辦案是最講究證據的,任何猜測懷疑都代替不了證據,法律都還講究疑罪從無呢,更别說我們辦案了,曹欽明失蹤是否有蹊跷,這不是我自個說了算,而是要有證據支撐。”
喬梁看着胡廣友,“胡局長,你還是不夠坦誠。”
胡廣友道,“喬書記,我實在是不知道說啥,您就别爲難我了,倒是臨走之前,喬書記您要是願意信任我的話,我願意給喬書記您推薦一兩個優秀的人才。”
喬梁神色一動,道,“胡局長說來聽聽。”
胡廣友道,“一個是我們縣局刑偵中隊的中隊長邱陽新,一個紅木鄉派出所的所長鍾利陽。”
喬梁記下了這兩個名字,看了看胡廣友,看似開玩笑道,“胡局長,偌大的縣局系統,不會就這麽兩個人才吧?還是說其他人都靠不住了?”
胡廣友忙道,“喬書記,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跟你推薦的這兩個人,比較敢闖敢拼,人也有上進心,我想喬書記您要是想查點啥的話,也需要這種有膽量的不是,否則一般人恐怕還真不敢幫喬書記您辦事。”
胡廣友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喬梁一眼,“就好比如曹欽明這事。”
胡廣友話裏有話,喬梁何嘗聽不出來,看着胡廣友道,“胡局長何不說得明白一點?”
胡廣友站了起來,“喬書記,其實我也真沒啥好說的了,喬書記要是沒啥事,那我也該走了,縣局那邊交接一下,我得去市裏了。”
喬梁皺着眉頭,他敢肯定胡廣友絕對是知道點什麽,但偏偏又不講出來,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不敢講還是故弄玄虛,如果是前者,喬梁心想胡廣友堂堂一個縣局局長,難不成還怕别人報複他不成?
看着胡廣友離去,喬梁再次念着胡廣友剛剛跟他推薦的兩個人,尤其是那鍾利陽,喬梁之前已經在紅木鄉打過照面,心裏是有那麽一點印象的。
走回椅子上坐下,喬梁繼續尋思着胡廣友的事,胡廣友既然被調走了,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了一把,眼下縣局局長空出來,未嘗不是壞事,至少他可以在這個關鍵位置上安排自己人。
心裏如此想着,喬梁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出自己在松北的老部下蔡銘海,隻是蔡銘海如今才剛被武元銳從松北縣局調到市中區分局擔任局長,也不知道讓蔡銘海到達關縣來,蔡銘海願不願意。
喬梁不是個喜歡拖沓的人,既然想到了,就要立馬落實一下,拿出手機就給蔡銘海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蔡銘海很快就接了起來,跟喬梁開玩笑道,“喬書記,您剛調到達關應該是日理萬機才對,今兒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喬梁笑道,“老蔡,我調到達關是比較忙,不過還不至于給你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咱倆是老熟人了,今天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給你打電話是有這麽個事情,我現在剛調過來,一切工作都才剛剛要展開,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不知道老蔡你願不願意到達關來幫我?”
蔡銘海沒想到喬梁給他電話是想調他到達關去,一時有些發愣,他剛從松北縣局調到市裏,憑借着跟市局局長武元銳的交情,今後有武元銳提攜,如今擔任市中區分局局長的他,下一步有望提拔爲市局領導,這要是到達關去,那也依舊是原地踏步擔任縣局局長,而且去達關那山旮旯的進步空間明顯比在江州市區差遠了,蔡銘海一時間還真有點猶豫。
隔着電話,喬梁雖然看不到蔡銘海的表情,但隐約也能感受到蔡銘海的猶豫,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老蔡啊,你要是不願意來也沒事,其實我心裏也明白,呆在江州确實比到達關這山旮旯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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