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蘇華新陷入了沉思……
苗培龍聽蘇華新半天沒吭聲,趁熱打鐵道,“蘇書記,那就是個普通的裝飾擺件,您就擺家裏裝飾,實在不喜歡,您丢掉就好了。”
苗培龍知道蘇華新不可能真的丢掉,所以才故意這麽說,其目的隻是爲了讓蘇華新把那小金佛留下來。
蘇華新聽到苗培龍如此說,想到苗培龍這會都已經在回松北的路上了,也不可能讓苗培龍來取回去,想了想,便道,“那就先這樣吧,培龍同志,歡迎你再到黃原來做客。”
“好好。”苗培龍忙不疊點頭,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喜色。
兩人挂掉電話,蘇華新拿着手上的小金佛觀賞了一會,遲疑片刻後,蘇華新笑着搖了搖頭,最終又把小金佛放入了黑色的小袋子裏。
電話這頭,苗培龍放下手機後,心情陡然大好,剛剛蘇華新沒再提讓他把小金佛取回來的話,在苗培龍看來,蘇華新這是要将小金佛收下了,這無疑讓苗培龍心裏感到興奮,蘇華新如果收下了小金佛,意味着他和蘇華新有了更密切的關系,老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蘇華新隻要收下了他送的小金佛,今後他在蘇華新面前也更能說上話。
副駕駛座上,許婵将苗培龍和蘇華新剛才的對話都聽在耳裏,看着苗培龍的眼神有些側目,昨晚她看到苗培龍從公文包裏拿了一個黑色的小布袋子出來,放在了蘇華新家的沙發角落上,當時她還尋思那是什麽東西來着,後來一喝酒,她也就沒再記着這茬,沒想到那袋子裏頭竟然是一尊小金佛。
雖然苗培龍剛剛嘴上說那隻是一個裝飾擺件,但許婵也不傻,知道苗培龍不可能吃飽撐着放一件沒啥意義的裝飾擺件在蘇華新家裏,對方送蘇華新的,肯定是一尊真正的小金佛,這會許婵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嘀咕,沒想到苗培龍這次來黃原竟然做足了心思,而且巴結人也很有一套。
車上,兩人心思各異,許婵裝作沒聽到剛才兩人的電話,這會很明智地不多問,而苗培龍也沒主動跟許婵聊這事,他這會心情大好,因爲黃青山被抓而産生的煩躁情緒被沖淡了不少。
江州。
喬梁早上和邵冰雨一起結伴往外走,兩人準備吃早餐去,昨天晚上,喬梁留在邵冰雨宿舍過夜,兩人這會的關系明顯又親密了許多,隻不過走在外面,邵冰雨依舊是那幅冰山美人的表情,臉上始終是一副高貴冷豔的神态,這也是邵冰雨吸引人的地方。
爲了避嫌,邵冰雨有意無意的喬梁拉開一點距離,喬梁見狀笑道,“睡都睡過了,離我那麽遠幹嘛。”
“住嘴,在外面不許胡說八道。”邵冰雨臉色一紅,瞪了喬梁一眼。
昨天晚上,邵冰雨本來是想把喬梁攆走的,架不住喬梁耍賴,也狠不下心來真的拒絕喬梁,被喬梁一抱,邵冰雨那本就柔軟的心更是瞬間軟化,半推半就依了喬梁。
隻是早上一醒來,邵冰雨就又有些後悔,想着今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葉心儀,但偏偏她又沒辦法真的下狠心斷絕和喬梁的關系,此刻看着喬梁,邵冰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冤孽。
兩人說着話,邵冰雨目光看向前方,臉色突然變了一下,剛剛面對喬梁時稍微溫和的一張臉立刻又變得高冷起來,下意識地,又和喬梁拉開了一點距離。
“宋部長。”邵冰雨出聲道。
聽到邵冰雨的話,喬梁愣了一下,循聲望去,才發現宋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小區公寓的大門口,正看着兩人。
喬梁臉色一肅,連忙跟着打招呼,“宋部長。”
“小喬,邵部長,你們兩個這是……”宋良看着喬梁和邵冰雨兩人,目光中帶着些許審視。
“我剛下來碰到喬縣長,喬縣長說請我一起去吃早餐來着。”邵冰雨搶在喬梁前面說道。
聽邵冰雨這麽說,喬梁若有所悟,眨了眨眼,跟着點頭道,“沒錯,今天很巧,下樓就碰到邵部長了。”
喬梁說着看了宋良一眼,“宋部長,您怎麽會在這?”
“呵呵,市裏給我安排的宿舍不就在這附近嘛,我早上習慣走路上班,正好也鍛煉一下身體,所以就往這邊走了。”宋良笑着解釋,眼珠一轉,道,“正好我也還沒吃早餐,要不咱們一起?”
“好啊,能跟宋部長吃早餐,可是我們的榮幸。”喬梁笑道。
“那敢情好,小喬,今天我可得宰你一頓,這頓早餐錢必須你出。”宋良笑道。
“沒問題。”喬梁滿臉笑容地應下。
三人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坐下後,宋良看着喬梁,有意無意地問道,“小喬,你不是在松北嗎,怎麽來市裏了。”
“昨晚來市裏辦點事,因爲時間很晚了,所以就索性在市裏住一晚。”喬梁笑道,“對了,我就和邵部長租在同一個小區裏,以前我還在市大院上班時就一直租這裏來着,後來雖然沒在市裏上班了,但想着在市裏有個住的地方也方便來市裏辦事的時候能落個腳,所以就一直沒退。”
“原來是這樣。”宋良點了點頭,他其實是知道喬梁跟邵冰雨租在同一個小區的,上次喬梁遭遇槍擊事件,邵冰雨就在事發現場,也正是因爲那次事情,宋良了解了一下來龍去脈,知道喬梁跟邵冰雨都租在市大院對面的這個公寓小區裏,宋良此刻之所以問喬梁這個,其實他在乎的是喬梁早上怎麽會和邵冰雨一起出現,這會聽到喬梁是因爲昨晚來市裏辦事才回來過夜,宋良心裏也就釋然。
“宋部長,您每天早上都走路上班?”喬梁主動找着話題問道。
“算是吧。”宋良點了點頭,說這話時,看了邵冰雨一眼,他并不是每天都走路上班,是最近才這樣做。
喬梁聽宋良這麽說,笑道,“宋部長,您這個習慣好,多走走有益于身體健康。”
“沒錯,人到中年呐,才會比任何時候都明白身體健康的重要性,小喬,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能切身體會我說的這句話了,所以啊,你們趁年輕的時候就得愛護好身體,好的身體是事業的本錢。”宋良笑道。
“宋部長這話說的對,以後我得多向您學習,多運動。”喬梁笑着點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喬梁發現宋良的目光經常落到邵冰雨身上,對邵冰雨的關注明顯超過正常上級對下屬的狀态,聯想到宋良昨晚去了邵冰雨的宿舍,想到邵冰雨之前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關于宋良的蛛絲馬迹,喬梁心裏其實也有一些聯想,隻是他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而對于邵冰雨,喬梁是絕對信任的。
喬梁之所以絕對信任邵冰雨,是基于自己和邵冰雨的關系,基于自己對邵冰雨人品和性格的了解,基于自己和女人打交道中建立起來的自信和經驗以及底氣。
在喬梁周圍的女人中,他可以信心十足信任的女人有幾個,比如葉心儀、呂倩、方小雅、姜秀秀、還有兩位女領導,吳惠文和丁曉雲,至于其他女人,比如許婵、蘇妍,甚至包括柳一萍,喬梁雖然覺得自己比較了解她們,但要說能建立足夠的信任,喬梁不敢做這個保證。
柳一萍雖然說後來和自己關系一直不錯,在自己面前的表現也很好,但因爲她複雜的經曆和之前的某些作爲,喬梁對她雖然感覺不錯,也願意和她做好朋友,但卻很難建立起像對葉心儀、呂倩、邵冰雨、姜秀秀等人那樣的絕對信任,即使他和柳一萍有過那種關系,即使柳一萍後來一直還想和自己再發生那種關系,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可能很難挽回負面的影響,柳一萍之前爲了晉升而不惜獻身某位落馬的市領導、以及爲了讨好楚恒而不惜手段打擊排擠葉心儀的陰影,至今還留在喬梁腦海裏難以抹去。
當然,喬梁也不止一次告訴自己,柳一萍已經幡然醒悟痛改前非,自己應該對她建立起信任來,但心不由己,喬梁下意識總覺得自己和柳一萍之前隔着一道籬笆,這籬笆似乎很難一時徹底拆除。後續快睹,搜維幸弓鍾呺,由“楚駱完”拼音首字母加數字零零零七二四組成。喬梁總覺得柳一萍骨子裏帶着很大的野心,現在的收斂或許隻是暫時的,一旦這種野心到了需要鏟除前進路上障礙的時候,她說不定會奮不顧身做事一些出格的事情來。
當然,這隻是喬梁朦胧的一種感覺,未必正确,喬梁希望自己永遠不要看到這一天,希望這一點永遠不要得到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