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來山裏找喬梁,是吳惠文早已計劃好的,在安哲離開江州後,她不願意看到喬梁被駱飛死去活來折騰,不願意看到喬梁的仕途就此折戟,決意把喬梁帶到關州,給他創造新的發展天地,同時,出于對喬梁做人品質做事風格以及優秀才華的欣賞,她身邊也需要喬梁這樣的得力幹将,她甚至想,隻要喬梁跟自己到了關州,過一段時間就提拔他,給他更重要的崗位去做事。
當然,以吳惠文對喬梁性格的了解,見到喬梁之前,她也想到了另一個結果,那就是喬梁不願意離開江州,就如喬梁說的: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
以吳惠文做事的風格,她極少做這種沒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但爲了喬梁,她還是想試試。
之所以想試試,是因爲吳惠文想到,以自己和喬梁的個人關系,以喬梁目前的艱難險惡處境,以喬梁跟自己到關州後的光明前途,她還是對喬梁跟自己走帶有比較大的期望。
沒想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出現了,喬梁竟然真的就拒絕了。
這讓吳惠文心裏感到很遺憾,在遺憾的同時,又不由贊賞喬梁,贊賞這小子的倔強和桀骜。
随即吳惠文又想到喬梁拒絕擔任關新民秘書的事,此事在她心裏引起的震動不小,雖然她知道喬梁拒絕關新民和拒絕自己原因不同,甚至帶有不同的性質,但她還是爲此感到極大的意外和感慨。
此時吳惠文想到了很多,不僅隻想到了喬梁,還想到了駱飛,想到了關新民,想到了關新民和廖谷鋒、駱飛和安哲之間複雜的關系,以及黃原和江州目前的态勢。
吳惠文同時又想到,關新民讓喬梁擔任他秘書的真正用意是什麽?黃原那邊人才濟濟,他真的找不出比喬梁更合适的秘書人選嗎?如果喬梁不被廖谷鋒欣賞喜愛,如果喬梁沒有擔任過安哲的秘書,深得安哲信任,關新民會想到讓喬梁擔任自己的秘書嗎?
還有,關新民既然想讓喬梁擔任自己的秘書,爲何要通過駱飛來轉告此事征求喬梁的意見?爲何不直接一紙調令把喬梁調到黃原?
還有,在喬梁拒絕後,關新民又由此想到了什麽,他僅僅隻想到了喬梁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吳惠文的腦子有些紛亂,她琢磨了半天,接着摸出手機開始撥号,片刻道:“老安,我是惠文……”
安哲此時正在黃原江東商業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裏看集團的經營報表,自從調到商業集團,他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快速适應新崗位新角色,盡快讓自己從一個政界領導者實現到商業管理者的轉變。
當然,對從來沒有直接接觸過經營管理的安哲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但安哲對此充滿信心,他決意要帶領商業集團走出低谷,迅速實現扭虧爲盈,繼而發展壯大。
對此,安哲已經有了明晰的發展思路,他計劃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步步實施。
接到吳惠文的電話,安哲道:“嗯,惠文,有事?”
自從到了商業集團,安哲和吳惠文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聯系,甚至聯系比安哲在江州的時候更頻繁了。
吳惠文道:“是的,老安,我今天出差回來路過三江,到山裏的生活基地去看喬梁了,剛離開那裏。”
“哦,這小子現在在山裏的情況如何?”安哲道。
“本以爲他會失魂落魄意志消沉*靡頹廢,沒想到看起來生龍活虎精神氣很足,貌似他在山裏過得很快活逍遙。”吳惠文道。
安哲笑起來:“嗯,不錯,這才是喬梁,這才是我眼裏心裏的喬梁應該有的精神面貌……對了,你今天去看喬梁,給他帶了什麽禮物?”
“沒帶實物,給他帶了一份看不見摸不着但很實用的禮物,不過他謝絕了。”吳惠文道。
“嗯?什麽禮物?”安哲來了興趣。
吳惠文接着把自己想把喬梁帶到關州去,喬梁婉言謝絕的事告訴了安哲,同時說了喬梁拒絕的理由。
聽吳惠文說完,安哲沉默片刻,接着不滿道:“喬梁是我的人,不經我同意,誰讓你擅自決定帶他走的?此事爲何不先給我請示?”
“去你的,你又不是我領導,我做事爲何要先給你請示?再說喬梁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人了……”吳惠文不服道。
“哼……”安哲哼了一聲,“誰說的,不管喬梁在不在我身邊工作,隻要他做過我的秘書,他都是我的人,過去是,現在是,以後還是。”
安哲的口氣很霸道。
“哼……”吳惠文也哼了一聲,“少來,我才不管你怎麽認爲,反正我做這事之前沒打算告訴你。”
“不告訴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不,被喬梁拒絕了,沒得逞吧。”安哲道。
吳惠文歎了口氣:“這一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不出乎我的意料,這說明,在對這小子的了解上,你是大大不如我的。”安哲道。
吳惠文眨眨眼:“那就是說,對喬梁這麽做,你能理解?”
“當然,這小子的行事風格向來另類,往往會出乎常人意料,這事你要是提前告訴我的話,我會勸你打消這念頭的,不然就是白費力,你看,果然……”安哲道。
吳惠文努努嘴,接着道:“但還有關于喬梁的一件事,你聽了不但會出乎意料,甚至都未必能理解。”
“嗯?什麽事?”安哲提起注意力。
吳惠文接着把喬梁告訴自己的,他拒絕擔任關新民秘書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安哲。
聽吳惠文說完,安哲皺起眉頭,不由摸起一支煙點着,深深吸了兩口,眉頭随即皺起,一時不語。
安哲此時确實感到了意外,不止因爲喬梁拒絕關新民,還因爲關新民突然有此舉,而且此舉是通過駱飛。
安哲一口接一口吸煙,半天道:“惠文,你對此事是怎麽想的?”
吳惠文接着把自己想的那些告訴了安哲。
安哲聽完又沉默了,神色有些嚴峻,一會道:“這小子……”
“這小子怎麽了?是不是難以理解?”吳惠文道。
“不告訴你。”安哲道。
“爲什麽不告訴我?”吳惠文道。
“因爲你是吳惠文,我是安哲,我是喬梁的老大。”安哲幹脆道。
吳惠文皺皺眉頭:“這話……似乎不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