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呂倩這麽說,唐樹森突然後悔,草,早知道把那中間人做了,豈不是可以徹底了了心事。
但顯然晚了,那小子奢賭如命,拿了一大筆報酬,說不定早就跑到境外去狂賭了。
唐樹森暗暗祈禱那小子最好永遠不要回來,或者在境外遇到黑幫人财兩亡。
安哲這時道:“大家還有什麽要問呂局長的嗎?”
大家都不做聲,案情已經很清楚了,還問個頭啊。
安哲沖呂倩點點頭:“呂局長辛苦了,你可以離開了。”
呂倩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收拾好東西站起來,沖大家點點頭:“各位領導忙,我走了。”
說完呂倩出去了。
然後安哲看着鄭世東:“世東同志,你說一下紀委對孔傑的調查情況。”
鄭世東此時渾身輕松,看着大家道:“對孔傑的調查,是節日放假期間,紀委接到群衆舉報,根據相關線索進行的,出于慎重,此事我先給安書記做了彙報,得到安書記的同意後,紀委辦案人員找孔傑談話,随即在他辦公室發現了50萬現金。
在這幾天的調查詢問中,孔傑對這50萬矢口否認,表示完全不知情,同時,孔傑也表示,對于組織的調查,不管什麽事情,他都會本着實事求是的原則全面配合,不會向組織隐瞞任何問題。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截至目前,并沒有發現孔傑的任何問題……”
聽鄭世東說完,大家一時都不說話,駱飛此時内心十分不甘,尼瑪,這麽好的機會,難道就要如此錯過?
駱飛快速思忖一下,看着鄭世東:“世東書記,你剛才說,你們是接到群衆舉報,根據相關線索對孔傑進行調查的,那麽,在舉報線索中,孔傑除了這50萬的問題,就沒有其他事情了?”
鄭世東心裏頓時起火,草,駱飛巴不得把孔傑辦進去,即使這50萬不行,也希望能有其他事情,這家夥現在還不甘心啊。他明明通過趙曉蘭很清楚案情的,現在卻如此問,顯然是對自己不滿,顯然是想在會上将自己一軍。
鄭世東對駱飛的反感不由更加強烈,不溫不火道:“駱市長,我想我剛才說的已經夠明白了,在這幾天的調查中,除了那來曆不明的50萬,我們并沒有發現孔傑的任何問題,而且,舉報線索也隻是和那50萬有關,并沒有牽扯到别的事情。”
駱飛聽出了鄭世東的不快,心裏有些不高興,靠,這小子當着大家的面和自己如此說話,顯得對自己有些不尊重。
駱飛不緊不慢道:“世東書記,你如此說,是因爲孔傑真的沒有問題呢,還是你們的調查力度不夠?”
鄭世東一聽更火了,駱飛這話顯然是對自己的不信任不尊重。
“駱市長,孔傑有沒有問題,證據說了算,不是誰一句話就能定性的,我們的調查力度夠不夠,趙曉蘭同志分管這個案子,你可以回家去問她。”
駱飛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沒想到鄭世東竟然說出這話,雖然大家都知道趙曉蘭是自己的老婆,自己随時可以找她問案情,但這話怎麽能拿到台面上來說呢,這可讓自己有些下不來台。
“世東書記,你這話似乎有些不妥吧?”駱飛聲音裏帶着火氣。
“駱市長如果覺得我說話不正确,可以批評我,現在就可以批評。”鄭世東毫不客氣道。
駱飛的臉一沉,這裏的老大是安哲,自己有什麽資格批評鄭世東?他這麽說,顯然是諷刺自己。
聽着兩人的火藥味漸濃,大家面面相觑,卧槽,這倆人怎麽頂起來了?鄭世東不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嗎,怎麽和駱飛如此說話?
安哲不動聲色看着眼前的局面,琢磨着駱飛和鄭世東此時的心思。
秦川覺得不能讓局面僵下去,不然大家都不好下台,特别駱飛會更難堪。
于是秦川打了個哈哈:“駱市長和世東書記都是出于公心,都是站在工作的立場從大局考慮,我建議這個問題就不要讨論了。”
說完秦川看着安哲。
安哲點點頭:“根據剛才呂倩介紹的案情,和世東同志對孔傑調查情況的介紹,大家對孔傑這個案子,現在是怎麽看的?”
徐洪剛這幾天一直在琢磨孔傑這事,對其中的一些微妙之處已經有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斷,此刻已經心如明鏡,從剛才駱飛和鄭世東的對話裏,感覺出了駱飛的不甘,決定先發言表态,這既是對安哲的支持,也是頂鄭世東。
徐洪剛咳了一聲:“對紀委的調查和公安的辦案,我認爲都是可信的,他們的工作都是實事求是認真負責的,特别是世東書記這邊,他對自己主管的這一攤向來很上心,做事一直公正公平,從不徇任何私情,這一點大家想必都清楚,特别是,剛才世東書記說了,這案子是趙曉蘭同志親自主辦的,她是辦案老手,業務十分熟練,對她的能力,我是毫不懷疑的……”
徐洪剛這話,等于一方面給鄭世東戴高帽,另一方面又借誇贊趙曉蘭堵住了駱飛的嘴。
鄭世東聽了心裏很受用,對徐洪剛不由多了幾分好感,又對徐洪剛借誇趙曉蘭堵駱飛的嘴感到快意,覺得徐洪剛在幫自己,覺得他很夠意思。
駱飛雖然心裏暗罵徐洪剛,卻又無法說出什麽。
徐洪剛繼續道:“根據呂局長剛才彙報的案情,和世東書記做的調查情況介紹,事情顯然很明顯,孔傑是清白的,這50萬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是有人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惡意蓄意栽贓,至于是什麽人出于什麽目的這麽做,我沒有任何證據,不能随便亂說。
但我現在想說的是,作爲一級組織,我們必須要堅持公平公正的原則,既要講大局對上面負責,也要講事實對下面的同志負責,我們既不能放過一個蛀蟲,也不能冤枉一個好同志……”
鄭世東接過徐洪剛的話:“洪剛市長說的對,根據現在掌握的情況,我現在可以毫無疑問地說,孔傑同志是清白的,是被人陷害了,至于是什麽人陷害孔傑,相信随着警方對此案的繼續偵辦,最後能水落石出。
還有,雖然我們對孔傑的調查是根據群衆舉報的有關線索進行的,但我現在覺得,或許我們的工作也有疏漏,對舉報的線索沒有進一步核實調查,導緻孔傑同志遭受了精神上的折磨和名譽上的不良影響,在這點上,我要向安書記做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