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哲和喬梁都有些酒意,吳惠文雖然喝的不多,但因爲酒量不大,酒意反而更濃,白皙的臉上露出幾分紅暈,看起來很動人。
吃過飯,大家回了各自房間,安哲直接休息,喬梁洗完澡躺在床上看電視。
此刻喬梁大腦很興奮,不僅因爲今晚喝了酒,還因爲今天見到了吳惠文。
今天自打見到吳惠文,喬梁心裏就有一種熱烈的親近感,想到吳惠文此時就住在自己對過,想到今天一直沒有機會和吳惠文單獨說話,想到明天一早就要趕回江州,喬梁不由有一種想過去找她的沖動,這沖動有些懵懂,卻似乎還算純潔。
但喬梁又覺得不妥,這時候吳惠文應該在洗澡,或者洗完躺下休息了。她是堂堂的關州老大,自己晚上去敲她的門,這顯然不合适。
這讓喬梁很遺憾,又很失落。
正無精打采看着電視,房間的電話響了。
喬梁拿起話筒,電話裏傳來吳惠文溫和的聲音:“小喬,睡了?”
“沒。”喬梁來了精神。
“來我房間坐坐?”
“好,好。”喬梁興奮起來,忙下床穿好衣服,輕輕打開門,走到吳惠文房間門口,剛要敲門,發現門虛掩着。
似乎,吳惠文是不想讓别人聽到自己敲門的聲音,特意虛掩着門的。
喬梁推開門進去,然後輕輕關好門。
吳惠文正坐在外間沙發上,穿着一身休閑便服和拖鞋,白嫩的腳面露在外面。
顯然,吳惠文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全幹。
看喬梁進來,吳惠文站起來,白皙的臉上帶着酒後的幾分紅暈,溫情地笑看喬梁,輕聲道:“小喬,給你一個遲到的祝賀。”
一聽吳惠文這話,喬梁頓時激動,内心深藏許久的那些東西頃刻迸發出來,突然就抱住了吳惠文,聲音顫抖着:“吳書記,謝謝你,謝謝……”
喬梁此時對吳惠文的感謝包含着多種意思。
此刻,心情熱烈的喬梁突然很想叫吳惠文一聲“姐”,但他又覺得這很唐突,沒叫。
吳惠文輕輕拍着喬梁後背,像一個姐姐寬慰着弟弟。
但面對喬梁此時的擁抱,吳惠文又有一絲别樣的感覺,這感覺讓她微微不安,随即輕輕脫離喬梁的擁抱,沖他笑笑:“小喬,坐——”
喬梁和吳惠文面對面坐下,吳惠文給他倒了一杯茶。
“小喬,你感謝我什麽?”吳惠文道。
“感謝你委托安書記幫我平反,感謝你介紹我做安書記秘書,感謝你在安書記面前幫我說好話。”喬梁直接道。
吳惠文微微皺起眉頭:“你認爲是我把你介紹給安書記做秘書的?”
“難道不是?”喬梁意外道。
“對,我離開江州前,隻是把爲你平反的事托付給了安書記,但卻絲毫沒提讓你做他秘書的事。”
“啊,那是怎麽回事?”喬梁有些吃驚,一直以爲是吳惠文幫的這忙,沒想到不是,那自己是如何當上安哲秘書的?
看喬梁這神情,吳惠文皺皺眉頭,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爲何會成爲安哲秘書的。既如此,安哲爲何會選自己之前絲毫沒打過交道喬梁做秘書呢?難道是另有别人暗中在幫喬梁?而且這人能和安哲說上話,身份自然不一般。
那這人會是誰?
吳惠文感到了困惑,看來知道這謎底的隻有安哲,但他如果不說,似乎誰都不會知道。
喬梁此時和吳惠文想的差不多,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認識的什麽人會幫自己,能和安哲說上話。
如此,如果安哲不主動說出來,這将會是一個永遠的迷。
看喬梁這懵逼樣,吳惠文笑笑:“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不要多想了,不管怎麽說,你現在徹底平反了,而且還是安書記的秘書,級别雖然不高,但身份特殊,這對你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遇,當然,機遇和風險并存。”
喬梁理解吳惠文這話,點點頭:“是的,我現在努力想做一個合格的領導秘書,努力讓自己做的讓安書記滿意,第一步要站穩腳跟,第二步要做到優秀。”
“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目前我這位師兄對你的表現還算是基本滿意的。”
“基本滿意,那就還不是很滿意,說明我還要繼續努力。”
“以我師兄的性格脾氣,你剛跟了他這麽短時間,能做到讓他基本滿意就很不錯了。”吳惠文道,“相信這段時間,你也感覺出來,安書記做事的風格和思路跟其他領導有很大不同,他從來就不按套路出牌。”
喬梁點點頭:“這一點,不光我,很多人都感覺出來了,我覺得這點挺好,安書記做事雷厲風行,求真務實,從來不走形式搞虛的那一套,一看他就是想在江州做出一番成就。”
吳惠文一時沉思不語,安哲的出發點顯然是好的,但他這行事的風格和脾氣,在現實中卻未必能一路暢通,甚至會遇到很大阻力,甚至會在常委中被人孤立。
在晚飯前和安哲的長談中,吳惠文感覺到了這一點。
安哲此次來關州會自己,當然不僅僅隻是看師妹來吃飯,在和她的談話中,重點問了自己三件事:
第一,自己在擔任江州市長的時候,安排時任常務副市長鄭世東搞的那個市容市貌綜合整治方案的具體情況,以及在景浩然那邊遇到了什麽阻力。
第二,自己來關州擔任市委書記後,對駱飛在關州擔任市長期間的作爲有哪些了解,關州内部對駱飛有哪些反應。
第三,他詳細詢問了景浩然時期江州市委領導班子内部的情況,包括現任江州市委常委成員之間明裏暗裏的關系,重點是唐樹森、徐洪剛和楚恒,特别是他們之間的暗鬥,以及唐樹森在江州官場的勢力分布。
基于安哲問的内容,吳惠文知道他在江州這段時間,覺察到了常委内部的一些暗流和動向,這暗流和動向似乎對他的施政構成了一些阻礙。
出于和安哲的私人關系,吳惠文毫無保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安哲。
在吳惠文說的過程中,安哲一直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隻是專注聽着。
吳惠文知道自己告訴安哲的這些,隻能給他做參考,隻能讓他心裏大概有個數。
同時,吳惠文也知道,以安哲的身份,他在江州是很難知道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