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怎麽會知道,先後與他見面的“神秘人”是三個來自不同教派的人,讓林巍做的事也都是站在他們各自的立場想到的:一個說你保護好這幾個小孩就行了,一個說你快把他們送走吧别死了就行,一個說送去生死局吧那地方最适合他們了。
無怪乎林巍會覺得那位神秘人說話前後不一緻,讓人摸不着頭腦。
身陷局内的林明軒就更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情況了。他完全不明白當時爲什麽會突然就被送入生死局,無論從哪個角度思考都得不到合理的解釋。
爲什麽隻是偷聽到了藥庫監管和林巍說的話就要被送到生死局?
林巍爲什麽會認爲林明軒三人有能力截取到天一境修士的傳音?
就算有能力截取到,林族會相信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林明軒真的對林巍有威脅,直接殺死不比費勁吧啦送去生死局來得更爲簡單徹底?林巍到底在做什麽?
從林耀日的角度,他的異常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
爲什麽林巍在将林族的三個精純血脈的後生送走之後,林耀日根本連查都不查一下?因爲隻要一查,就免不了要把那三人接回來。
這好不容易才送走的,不管過程怎麽樣,隻要結果是沒死,而且看不出與林耀日有關系,林耀日怎麽能那麽容易把人接回來?幹脆不管他,就當沒有這三個人,日後還能把此事作爲林巍的一個把柄。
從殺手殿堂的角度,很多看似毫不相幹的問題也一并串聯起來了。
殺殿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有“精英訓練營”的戲稱。
這可不是在誇殺殿,這是在笑話殺殿人才流失嚴重。
殺殿每年都有兩三個人想逃出來,有的死在路上,有的還沒離開就被發現了。隻有那些真正實力超群的弟子才會被别的大教看中,收爲自己教派的弟子并提供保護;可就算是這樣,殺殿也要持續追殺這個叛逃者至少三年時間。
和林明軒幾乎同時離開殺殿的古力天,哪怕已經聯系上了接盤的教派,人還在看守所裏,前前後後就已經遇到過五六次刺殺了,如果不是殺手殿堂的洗白還需要古力天的配合,他遇到的刺殺還會更多。
但同他一起離開殺殿的林明軒卻一次刺殺也沒碰上,未免有點不太符合常理。
但如果說,林明軒從尚未進入殺手殿堂起,就已經是殺殿殿主背後的某個人物關注的對象,那麽在林明軒不願意留在殺殿之後,不對林明軒進行追殺,甚至暗中爲林明軒提供一些幫助,這似乎也并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隻是,殺手殿堂爲什麽要牽扯進來?殺殿殿主背後的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他又爲什麽要讓林明軒進入生死局,後來又這麽放林明軒走?
因爲“無名計劃”。
殺殿殿主曾經公開聲明,殺手殿堂這次的“無名計劃”是絕對的白色計劃。
天權古杉也曾經告訴林明軒,殺手殿堂一直在尋找一些特别的孩子,以應對未來會出現的一些危機。
林明軒通過分析,認爲殺手殿堂關注的這些孩子的特别之處是血脈。
當年林明軒所經曆的,必定與殺手殿堂的“無名計劃”有關。
林明軒收起情緒,看向雷,忽然開口:“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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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離開小花園,安靜地退了出去,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後面還有别的事情要辦。
正準備收拾東西出門,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寒氣。
那是一種冰冷得仿佛從陰間湧上來的死氣。
雷倚着牆,稍稍喘息了一下,然後直接對着空氣說道:“你再這樣,我真的會死在這裏。”
接着,他又補了一句:“我不會對零不利的,我本就因他而存在。”
寒氣在雷身上盤旋了一下,又重新鑽進雷體内。
雷知道,寒氣不是進入他的體内,而是進入了他體内的藤間花。
風此時不在這裏,但風在雷體内強行融合了藤間花,憑借第一冥王對藤間花的感應,雷的一言一行都被風監視着;而且,由于風的精神力非常強,因此,他完全可以以藤間花爲跳闆,讀取雷的全部記憶,甚至是控制雷的言行。
“我需要一個解釋。”藤間花向雷傳遞出這樣的消息。
雷苦笑着說道:“還需要解釋什麽?”
藤間花繼續傳達風的意志:“你隐瞞了一部分事實。”
雷說道:“是的,我隐瞞了一部分。我知道當年與林巍暗中交易的勢力,是蒙彥山;我也知道殺殿殿主背後的那人,是複興戰役十大将軍之一影将軍缪息。”
“原因。”藤間花傳來消息。
雷卻隻是笑了笑,說:“當時是你通過藤間花告訴我,古潼從沙漠風暴回來之後元神被替換,也是你說,爲了防止打草驚蛇,不要直接向古潼提出質疑,還要留意當時随古潼一起去的符沖。
“最近一段時間,我百般試探,利用各種秘寶秘術,最後确定,這個新元神擁有古潼的全部記憶。
“冥族完全由精神力構成,你應該知道,探知别人的記憶不難,但若想完全得知對方的記憶卻極其困難,完全擁有别人的記憶唯有一種情況可以做到:對方主動将記憶對這個人開放。
“從這個角度看,古潼至少在某個時期内,對這個元神有着極大的信任和依賴。
“有如此的信任,這個元神與古潼的關系必不簡單,這也是你明知這個元神并不是古潼,卻沒有大張旗鼓地動手的原因。
“我今日所做,是爲了知曉他對古潼的态度。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是站在古潼這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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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秦小花重新回到大門,徐兆淮已經快把門鈴摁炸了。
楚風隊的其他成員有聽到門鈴想去開門的,但都被吳金銘攔了下來。
在這個時候,他們自己都是客人,有什麽資格去管這些事情?
終于,秦小花開門讓徐兆淮進入:“徐先生您好,請到待客室等候。”
徐兆淮瞥了一眼秦小花,故作帥氣地仰起頭,走個路拿鼻孔看人,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眼神有點差勁啊!”
秦小花拼命忍住不對這個家夥翻白眼:“徐先生請跟我來。”
徐兆淮一臉得意地說道:“在這種地方當下人,要有眼力見兒,不然得罪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得罪的。”
秦小花差點yue出來。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會以爲被晾在門口三四十分鍾還有可能是貴客吧?我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阿彌陀佛,哈利路亞!零先生風先生雷先生在上,千萬不要讓這個家夥好過啊!
等到徐兆淮到了待客室,對待客室的環境那真是相當滿意,于是又一次開始給秦小花上課:“有些人呐,天生不長眼,哎,覺得自己主子有點本事就是自己有本事……還是得多學着點!”
正在給徐兆淮倒水的秦小花差點把水壺扔他臉上。
秦小花擠出一個笑臉,說:“風先生昨夜爲零先生守夜,現在正在休息。請您在這裏稍作等待。”
“去吧去吧!”徐兆淮表現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秦小花面帶微笑,轉身離開。
一出門,瞬間變臉。
那真是進門微微笑,出門MMP。
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平心靜氣大法在被罵的時候都能保證自己心如止水,今天竟然差點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