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肥胖,頭發是典型的地中海,光潔油膩的臉略顯憔悴,堆上了恰到好處的笑容。
女人打扮精緻,臉上的妝容濃淡适宜,把她的氣質襯得溫和典雅。她看起來比他丈夫年輕多了,至少比他丈夫小二十歲,典型的老夫少妻。
兩人上台之後,直直地朝風走了過來,眼裏噙着微微的淚光,在舞台的燈光下非常明顯。
攝影師特地給這淚光一個特寫,把他們的表情放大顯示出來。
施建杉十分有愛地對風說道:“你可能對眼前的兩人不太熟悉,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這兩人可能是你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了。”
剛剛被風在“家人”一詞的定義上卡巴了半天,施建杉果斷放棄了“家人”這兩個字,改用“親人”來形容葉伍德和程蕪涼。
“他們是你母親葉楚楚的親生父母,也就是你的姥爺和姥姥。
“我們的節目組花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了兩位老人,兩位老人也非常期盼與你見面。
“楚風,你已經十七歲,兩位老人盼望與你見面盼了十七年。
“今天,在我們節目組的幫助下,他們終于可以實現這個願望!”
風臉色陰沉,看着那兩個坐在他斜前方的老東西,恨不得往他們臉上吐口水。
施建杉、葉伍德、程蕪涼三人配合默契,一個人抛出話題,一個人說故事情節,一個人在旁邊補充。
程蕪涼拿着話筒,手指在眼角輕輕地點了兩下,把原本就不存在的淚珠擦了擦,動作溫柔優雅,指尖的弧度都那麽完美。
程蕪涼帶着明顯的哭腔說道:“你媽媽從小就要強,她特别有自己的想法,我們說什麽她都不聽。那時候她才剛剛高中畢業,就查出來懷孕,我就勸她打掉啊,她也不聽,問她孩子的爸爸是誰,她也不說,就這麽一直犟着。”
葉伍德在旁邊補充:“你也别怪我們無情,女孩子的名聲是很重要的,爲了她好,我們才勸她打掉。不過她一定要生下來,還跟我們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了。”
施建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插嘴:“叔叔阿姨的意思是,當年楚風的媽媽是未婚先孕,爲了生下楚風和家裏鬧翻離家出走了是嗎?”
程蕪涼點頭說:“誰知道那丫頭那麽倔呢?早知道我們就答應她把孩子生下來了。”
葉伍德說:“這麽多年,我們也不知道她住哪兒,也聯系不上她。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每個月都往她卡上打錢,一直打錢,可是光見卡裏的錢轉走,就是不見她聯系我們,她還是連個消息都沒有。後來我就想,要不然就斷了這個生活費,說不定她就跑回來了……還是沒有用。”
程蕪涼再次用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弧度,同樣恰到好處的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後來我們在那個電視節目上面看到楚楚了。
“那個節目拍了你,說你是蒙着眼睛就能畫畫的小神童,楚楚就坐在你旁邊。
“我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想去找,可是地震了,往哪兒找啊!
“我們往那個地震的地方去打聽你的事情,結果真的打聽到了,聽人家說你被一個畫家收養了。
“我們就去找那個畫家,但是那個畫家就不讓我們見你。
“我哭啊求啊,他就是不給我們見你。
“誰不想把自己親骨肉帶回家啊,可是他就不給啊!
“啊呦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