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竹說:“林族的林氏血脈,天生與魔族相克,純正的林氏血脈是無法入魔的,隻會在魔氣的侵蝕下耗盡生命力而亡;哪怕血脈中隻有一小部分林氏血脈,也會在入魔的時候修爲大幅下降或者直接失去神志,少數血脈不純的會在一段時間後恢複正常,但大多數人一聲都将保持在這個狀态。”
林深夢很快捋清楚了這其中的關系,說:“所以……隻要林族可以拿出證據證明族内沒有出現普遍性的修爲下降和神志不清,就可以證實那些入魔的人原本就不是林族的人,而是替代了林族人的身份潛伏在這裏的。”
“林恨心現在既然沒有神志,不論他是什麽時候入的魔,都能說明,他從入魔的時候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能力隐瞞自己的魔氣。所以,要麽是别人替代了林恨心的身份進入核心禁地,瞞過林白藤,殺了其他幾名弟子;要麽,殺了那幾名弟子的,就是林白藤!”
林淺夜一下子驚得說不出話來。
林深夢猶豫了一下,說:“我現在隻是擔心,澈冰王在追蹤林白藤的時候,我們還沒有發現林恨心,也就是說,澈冰王可能不知道林白藤是……”
“應該已經猜到了吧。”林湘竹看向林寒澈離開的方向,說,“那可是澈冰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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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藤穿梭在密林之中,忽然停下來,轉身,對着周圍一片寂靜的密林開口:“澈冰王跟了我一路,總不好繼續跟下去了吧?這前面,可就不是你能掌控的地方了。”
密林中傳出一聲冷笑:“我以爲,你會一直裝瞎呢!”
“被追了一路,我害怕啊!”林白藤嘴上說着害怕,臉上卻一點害怕的樣子也沒有,“還是被上一屆‘五傑’之首的澈冰王追,我就更害怕了呀!”
“你若真是怕,就不會冒險入魔了。”密林之中,林寒澈的聲音辨不清方向。
“我可沒有啊!林氏血脈與魔氣相沖,林族所有人都多少帶有一些林氏血脈,想入魔,可不是什麽易事。”
“但你還是冒險入魔了不是嗎?”林寒澈的聲音聽不出方向,“前段時間家族清洗族内暗藏的魔族勢力,卻獨獨漏了你,恐怕,是因爲那些被清洗掉的都是讀取林氏族人的記憶以後由魔族扮演的替代品,唯有你是自願入魔。”
“自願入魔?林氏血脈與魔氣碰撞,多疼啊!多少人在魔氣初入體的時候就神志不清甚至死了?”
“可你卻活了下來。”林寒澈冷冷地說道。
林白藤一臉無奈,那表情,就差把“反派”兩個字寫臉上了,但卻偏偏不承認,還是抵賴道:“澈冰王這是認定我是魔族了?”
“在核心禁地遇到你的時候,你向我解釋,你之所以是一個人,是因爲青天藤帶走了一名隊員,而你這個隊長在去追的時候,林恨心又殺了剩下的隊員。”
“這是事實啊!”林白藤一臉無辜。
“被核心禁地中峭壁青天藤帶走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下來,這是進入核心禁地前每一名帶隊長老都被強調過的事,而你竟然忽視這一點,想去追回那名弟子,這本身就不符合邏輯。而且,帶隊長老與隊員分開,這是大忌,哪怕你真的想救回那名弟子,也不該讓其他弟子處于脫離管控的地步,可你卻把他們抛下,這更不符合邏輯。”
“我一時沒想到啊!太慌張了嘛!”
“是嗎?”林寒澈又是一聲冷笑,說,“那你在山洞口的時候,爲了跟我們進去,謊稱你感知到林恨心的位置就在山洞之中,這也是太慌張了?”
林白藤想了想,這個謊好像不太好圓。
當時林寒澈要帶隊進入山洞之中,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山洞裏面到底有什麽,更不知道那山洞會直通祭衍的第二心髒,但又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跟林寒澈一起進去,于是就說他在林恨心身上設下了追蹤,而追蹤顯示林恨心的位置在山洞之中。
但進去之後才知道,那山洞其實隻有一個出入口,他們一直到了祭衍的第二心髒處也沒有看到林恨心,那就說明林恨心根本就不在山洞之中,也就是他進山洞之前說的根本是假的。
隻不過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祭衍和幽靈的對話上,所以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而已。
不過林白藤還是沒有承認,隻是說道:“也許,我感知錯誤了呢?”
林寒澈似乎是沒聽見,還是自顧自說道:“進入山洞之後,由于祭衍的血脈與林氏血脈同源,所以引發了你體内的林氏血脈,原本已經被魔氣消耗殆盡的林氏血脈又一次上湧,你的身體不會很好受。
“所以,在山洞中行走的時候,你才會表現出那樣一副懼怕石壁上血液的樣子。一方面,你可以名正言順地盡量避免自己與祭衍血液的接觸,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恐懼的模樣掩飾自己的痛苦。”
林白藤臉色不善,一言不發。
林寒澈繼續說道:“巨獸祭衍的血液整個将你淹沒的時候,才是你最痛苦的時候,盡管你已經竭盡全力掩飾你魔族的身份,但還是有兩處露出了破綻。
“其一,是在血液剛剛開始大量湧出,山洞開始震顫的時候,因爲祭衍的血液突然增多,你體内的林氏血脈也驟然開始急劇翻湧與魔氣相沖,你承受不住,于是隻好假裝沒站穩要摔倒以此掩飾,卻不想一頭撞到了石壁,反而接觸到了更多的血液,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那時,我感受到了一陣異常的魔氣。
“其二,是我們都泡在血液中的時候,你突然吐出一口鮮血,雖然這口血很少,在那樣的情況下,這點血出口,簡直就像是把灌進嘴的血液吐出來一般正常;然而,若是這血中帶有魔氣,那便不正常了。”
“澈冰王也許應該改個封号,換個聰慧機敏的字代替你那個‘冰’豈不更好?”林白藤似乎是覺得繼續裝下去沒有意思了,索性直接坦白,“不過我有一點好奇啊,既然你在進山洞之前就知道我有問題,爲什麽不動我?還要把我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