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軒激動地抓住雷的衣領。
隔着口罩，他的聲音有點沉悶。但也可以聽出聲音裏明顯的磁性。
林明軒化成“零”所用的術法是亞摩教給他的。
據亞摩說，他自己都沒有搞明白這種術法到底是幹什麽的，不過根據效果推測，這應該是一種定向轉化的術法。
術法一出，林明軒就會徹底變成“零”，如果不刻意收起法術，就算林明軒失去意識也依舊會保持“零”的形态。
這爲林明軒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一般的易容法術都是需要施術者進行持續控制的，如果施術者重傷或昏迷，無法維持易容法術，自然也就會恢複本來的面貌。
這對于經常需要惡戰的林明軒來說是很不利的。
而亞摩教他的這個易容功法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不過，定向轉化的缺點就是林明軒用這個術法隻能轉化爲固定的相貌，不能變成其他樣子，這是唯一的弊病了。
于是林明軒就塑造了一個本不存在的“零”，讓“零”去做“林明軒”不方便做的事情，解決了很多麻煩。
自從林明軒給林族送去了天權的消息，就一直有人在林明軒住的藍色小樓附近徘徊。
林明軒知道，那是林族開始忌憚他了。
爲了不被發現他有屍奴，現在他見屍奴都要紮好幾個胡同換幾次臉才行。
“張煥陵的神明靈體不是被我同化的，是被李潼同化的？”林明軒有點激動。
雷微笑着安撫林明軒，把林明軒半牽引半強迫地按在沙發上。
“是的，零。根據目前已知的消息，确實是這樣的。”
林明軒敏銳地捕捉到雷話語中的異常，皺起了眉頭：“‘根據目前已知的消息’？”
雷點頭，笑容依舊，語氣卻是有些嚴肅：“這件事多少有點蹊跷。
“李潼是神明靈體的消息秘谷先前沒有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迹，現在他突然冒出來說自己是神明靈體，經過檢查竟然真的是。
“這個李潼，要麽就是有什麽特殊手段可以隐藏神明靈體的體質，要麽就是出于什麽特殊原因将自己僞裝成了神明靈體。”
林明軒擰眉：“可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呢？任何人做事，都是需要理由的。”
“目前沒有查到。”雷說道，“想要查出一件事情的全過程并不難，但要搞清楚一件事中各個人内心的想法就不容易了。”
林明軒拍拍自己的頭：“說的也是。”
“我會盡量去查，盡早給你一個答複。”雷又開始他暖男式的語氣。
“行吧，你先忙你的。”林明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這個家要是沒有你還真維持不下去。”
雷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零，這是你教我的：在一個城市好好地生存下去是做其他任何事情的基礎。”
林明軒扯下口罩，這玩意兒有點悶了，要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他不想戴。
“我那時候的意思是，先活下去，然後才能辦事。”
林明軒準備休息了，雷卻還在那裏站着。
“還有什麽事嗎？”林明軒翹起頭問道。
雷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零，我記得，你曾經叫我留意帶‘潼’字的人……”
“你想說，李潼是我兩個弟弟中的一個？”
“是的。”
林明軒躺在沙發上，眼神有些迷茫：“我也希望他是。可他……已經十四歲了啊！”
“有沒有可能是殺殿在把人送出去的時候改變了外表的年齡？”雷作爲林明軒的貼心大管家，很希望能解決林明軒的心病。
林明軒動也不動一下，隻是淡淡地說道：“不是。”
“零那麽肯定？”
林明軒說道：“殺殿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外貌，可是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天賦和修爲。李潼十歲突破化骨境的消息整個修士界都知道。
“如果他真的是我弟弟，真的是以九歲的年齡僞裝十四歲，那四年前他突破化骨境的時候，實際年齡才五歲。
“五歲突破化骨境，這可能嗎？”
雷沉吟不語。
林明軒站起身，個頭比雷還要高出一些，那懾人的壓迫感又一次襲來。
“雷，以你的計算能力，不會連這個都想不到。是又查到了什麽嗎？”
雷一看林明軒這樣，毫不猶豫地選擇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零，我一直在查名字中帶‘潼’字的人。這個字用在名字中不算多見也不算少見，但在修士界卻是極爲罕見。
“因爲‘潼’這個字與現今發現的最早修士文字始祖文字中的‘帝’字形态及發音都非常相似。
“天地規則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大帝的榮光，敢把‘帝’字放進名字裏的無一不會受到天地規則的排斥。
“修爲低排斥輕，如果是凡體，這種排斥甚至弱到感覺不出來。
“但随着修爲的提升，排斥逐漸變強，最後甚至會引來必死的天劫。
“除非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否則沒有幾個人敢把‘帝’字放在名字裏。
“把‘潼’字放進名字裏的就更少了，幾乎沒有。
“‘帝’字是現代文字，‘潼’可是始祖文字啊！
“越早的文字就越是?妙，哪怕是再自負的人，敢把‘帝’放進名字裏，也不敢膽大到把‘潼’字放進名字裏。”
“你想表達什麽？”林明軒的壓迫力更加強勁，“想勸我改名？”
“零，現在修士界中已知的名字裏帶‘潼’字的，正好三個人。”雷緩緩擡起頭，直視林明軒，“你，李潼，以及符聖王新收的徒弟——吳潼。”
“吳……潼？”
“這個吳潼是符聖王最近才收的徒弟，還沒有公開，但是應該快了。根據情報，拜師儀式已經在準備了，到時候林族很可能會收到邀請。說不定，零很快就會見到他。”
“有關于吳潼的具體資料嗎？”
“有的。”雷認真回答道，“吳潼現今十三歲，和李潼一樣，也是十歲突破化骨境；不過，因爲他有兩年的空窗期，所以現在的修爲比十三歲的李潼要低得多，僅在化骨第二重而已。”
“十三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