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色的劍光瘋狂漲大着,其中春季光影流轉,仿佛割裂了整座世界,春季是萬物之始,毀滅之後的新生。
周夢醒望着迎頭斬來的春之劍瞳孔暴縮,突如其來的攻擊出乎了她的預料。
隻見她瞬間被春之劍斬爲兩半,就連身體都被劍光碾碎,随之一同被斬首的還有那百米炎龍。
瀑布一般的鮮血潑灑,就連後方的空天母艦,飛行城堡也被春之劍一分爲二。
劍光落地,撕裂了整片森林,轟鳴聲中,大地震動不休,愣是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劍痕深淵。
深淵崖壁以及兩側萬物叢生,植物瘋長,轉眼就化作一條生機盎然的峽谷。
就連那墜地的炎龍都化作植物的肥料,白骨上爬滿了青苔,蝴蝶飛舞。
陶夭夭這一劍,斬出了整個春天…
然而虛空之上,周夢醒的身子再度凝聚而出,剛剛那一劍似乎沒對她造成半點傷害。
下方的騎士團中,一道紫光刹那沖來,正是千流的極速斬擊。
驚的陶夭夭連忙釋放仙露結界,可結界卻被夜未央瞬間分解,斬擊直取陶夭夭脖頸。
其本能的催動清明能力,釋放巨量的神念護住身周。
于精神力的沖擊下,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千流的身影猛的波動了一下,變得閃爍不休,他的劍就這麽穿過了陶夭夭的脖頸,并未對她造成絲毫傷害。
而這種波動隻持續了一瞬便恢複正常。
陶夭夭怔了一下,來不及多想,一衆騎士團已然攻來。
“驚蟄?雷行!”
隻見陶夭夭身化雷光,開着仙露結界,選定了一個方向死命狂飙,速度極其驚人,宛如穿行于大地之上的電光,将一切都抛在身後…
千流帶着一衆騎士團于她身後猛追。
“沒用的,你再快,也快不過我,同輩之中我千流最快!”
陶夭夭貝齒緊咬:
“是嘛?希望你有了老婆之後也能這麽驕傲!”
“時令遷移?小暑!”
“逐光而行!”
正午的烈日照在陶夭夭的身上,幾乎将她染作人形光影,其被無盡光芒裹攜着,速度再次暴增數倍。
将追擊的騎士團遠遠的甩在身後,同時極速考慮着對策。
在夢裏,想要赢周夢醒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之前的精神攻擊對雲霧起效,剛剛的精神力覆蓋,也讓夢中人變得虛幻。
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精神力對夢中的場景有一定的影響。
如果周夢醒真的可以肆意控制夢中的一切,爲啥她不上來就讓我變成普通人,然後一巴掌拍死我?
何必找這麽多人一起圍毆我?
這就說明,即便是在她的夢中,其也并非無所不能。
這是周夢醒的夢境,如果單純的就隻是她的夢,那她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無所不能…
但或許是因爲我是外來者的緣故?并不屬于她的夢,所以沒法掌控我這一部分?
我的精神力越強?其對我的掌控力就越弱?所以才搞出這些想要滅了我?
隐約間,陶夭夭覺得自己似乎察覺到了周夢醒能力的弱點,或許破局的關鍵就在于此。
但如何逃脫夢境還是個大問題,讓她醒過來,夢境自然也就消失了吧?
又怎麽讓她醒來呢?
讓夢中的周夢醒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普通人這樣的話大多都會醒來,或許有效果也說不定。
一時間,陶夭夭的小腦袋瓜裏不知道生出多少想法,感覺自己的腦袋瓜裏亂糟糟的。
别的不管,先看看夢境世界的盡頭在哪兒好了,夢境再大,總得有個頭吧?
轉眼間,陶夭夭就已經越過了當初視線範圍内的平原,而遠處的景色是模糊的,扭曲的,仿佛隔着一層輕紗一般。
陶夭夭眼前一亮,果然!
再強大的cpu,八核的腦袋也不可能在夢境中模拟出一座完整世界中的所有細節。
之所以模糊,是因爲地圖正在加載中麽?
我倒要看看,你能扛住多大的地圖。
以身化光的陶夭夭一頭紮進模糊的場景中,随着她的闖入,大地震動,一個個場景開始生成。
溝壑縱橫的山巒,平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座座升起的沙丘。
陶夭夭非但沒有減速,反而更快了。
周夢醒望着陶夭夭狂飙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發現了麽?但沒用…你的精神力雖強,但還不夠強,遠不足以對我的世界造成大的影響…”
“我說了…會讓這次夢境之旅化作一場噩夢的…”
其響指一打,白天瞬間轉化爲黑天,沙漠氣溫驟降至零下二十的多度,甚至憑空飄雪。
沒了陽光支撐,陶夭夭速度驟減。
但這可難不倒陶夭夭!
“時令遷移?逆!”
“大雪?飛花令!”
其身子竟不住跟飛揚的雪花對調位置,速度比之前更快,竟一口氣沖到了模糊的盡頭。
一股絕強的斥力擠壓着她,将陶夭夭往裏推,眼前的也不再是什麽景色,而是黑色的雪花幕布閃爍不休。
身後的沙漠不斷的崩解,似乎整個夢境已然承受不住,開始崩塌。
陶夭夭咬着牙滿眼執拗,背後水之翼成型,噴射出高壓水槍,迸發出強悍的推力,以精神力化劍,朝前猛斬。
馬上就要出去了啊!
而崩塌的夢境中,周夢醒卻淡然的望着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入夢?夢中夢!”
“第二層?夢境現實…”
……
那層夢境壁壘被陶夭夭一劍斬破,眼前的黑色雪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熟悉的一幕。
隻見陶夭夭猛的從輪椅上跌落下來,肩膀,胸口,手腕疼的不行,眼角還帶着未曾幹涸的淚痕。
此刻,她正身處于安甯洗衣屋的一樓店鋪中,店裏彌漫着洗衣凝珠的清香,衣架上挂滿了套上塑料防塵罩的衣服。
而任傑則是拉着皮箱,背着行李,站在門口,頭也不回。
自己此刻正拉着他的褲角。
“嗚~哥?你要去哪兒?别走…”
陶夭夭下意識的說道,小手抓着任傑的褲角,怎麽都不願放手。
任傑回首望向跌在地上的陶夭夭,并沒有起身扶她,而是擡腳無情的扯開自己的褲角,不耐煩道:
“就别拖累我了…算我求你…”
這句話,像是刀子一樣插進陶夭夭的心裏,疼的她沒法呼吸,淚水瞬間模糊了任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