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在王邈心裏,更是把他的心緒敲了回來。
這種敵人必須死,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命令下去,全力絞殺。”
傳令兵唱了一聲喏,牛角聲再度響起。
看着四面圍殺而來的敵人,冉闵依舊不懼。
奮力戰鬥,殺的身前無敵。
真正的闡述了“無敵”的含義。
他能飛。
但他不能飛。
若他飛了他的師兄弟們會死的更多。
若他飛了他就完不成宗門的任務了。
看着被圍困其中的師兄弟們,聽到一個個兄弟們決然上路,冉闵的熱血沸騰,殺力翻倍。
喉嚨喊啞了,但身體卻不知道什麽叫痛了。
牛角聲響起。
四面八方的敵人不斷朝他們湧來。
冉闵期待着看了看天邊。
然後他笑了。
因爲他的目力所及處,正好看到自家的大軍正緩步朝這邊朝三個方向繞行過來。
左右快速包抄,中間是有序穩步急行。
這是怕跑的太急太快驚走敵人啊。
冉闵不再極力突圍,駐馬殺敵力求全力以赴。
“兄弟們!圍成圈殺敵,重傷入内,堅持就是勝利!活着就是勝利!”
之前奮力突圍,隻是爲了把敵人朝包圍圈範圍帶,都是努力把戲演的更真實。
現在不一樣,多保留一個兄弟就是一種勝利。冉闵四處救場,左沖右突,哪怕背部插着箭矢依舊不管不顧。
他洞虛境界,肉體确實強悍,但拔下來後對體力的消耗還是存在的,而這種消耗在這種大型且持續的大戰中,那是緻命的。不僅緻自己命,關鍵緻兄弟們的命。
王邈是内界中期,目力有限,注意力一直放在冉闵這夥人身上,所以并沒有注意到遠處的情況。
他是王家的家奴,起先隻是因爲能力出衆工作認真才受到重視,前段時候因爲王家虧空的緣故,爲了巴結王曲,就把長相俊俏的王邈送到了王曲身邊。
那生活怎麽說呢?
屈辱至極,生不如死。
那個叫王曲的女人,長相确實不醜,但心裏很醜。她明明需要男人,可她卻潛意識裏又厭惡男人,她覺得男人是世上最肮髒的東西。
每次在苟合之前,她都要求男人連續七天隻吃水果和蔬菜,且需要用熱水和竹刷子清洗身體。
至于其中的細節,既然必被和諧,那就多說無益了。
王邈爲了自救,特意賄賂與譚小竹關系不淺的姐妹,這才讓自己名字入了王磊耳光。
于是王磊在上奏之後,就提拔王邈做了這隻“牧羊犬”。
王磊是王曲的親弟弟,隻要是弟弟提的,莫說隻是個可有可無的面首,哪怕是自己交出來估計也不是不行。
叁本剛烈洞虛高手卻來當隻“牧羊犬”,那多少有點發配的嫌疑,可他們的性質是不一樣的。
雖然都是邊緣人,叁本剛烈沒做好,頂多被訓斥,可他王邈要是沒做好,很可能就要回去服務那個女人啊。
跟叁本剛烈在一起,哪怕惡心,但起碼也能欲生欲死一番。跟王曲在一起,哪怕賞心悅目,那是生不如死的啊。
吃下這波強敵,該是一個不小的功勞了。
至于死多少自己人?呵呵…一群囚犯和不安因素罷了,死了也是種廢物利用。
就在王邈如此想的時候,陣陣的塵霧自天邊升起。
王邈運目看去。
發現端倪後心中大驚。
他眼珠一轉,帶着親衛緩緩脫離戰場。
四千内界弟子,夾着滾滾煙塵那真是氣勢如虹。
等敵人發覺過來,已經被層層包圍住了。
都說圍三缺一,敵人潰敗如洪。可是四面包圍,那就是殊死一搏了。
殊死一搏就殊死一搏。
因爲養雞谷要的不是勝利戰,而是殲滅戰。
紀律碾壓,境界碾壓,兵器碾壓,意志碾壓。
所以這戰打的毫無懸念。
戰後一清點傷亡,自家死了32人,其中有21人是冉闵他們隊的。傷了124人,其中有78人還是冉闵他們這隊的。
殲滅滄瀾遊俠2251人。
殺死北月人1358人,俘獲3100人,溜掉一支,正在追擊。
韓信看了看冉闵背上的箭矢,關心道:“師兄!沒事吧?”
冉闵隻是搖搖頭,笑道:“打戰時太專注,沒覺得痛。現在打完了,就覺得火辣辣的痛了。不過如今好歹是洞虛了,肉身非比尋常,不會有啥大礙,你可以幫我拔了。”
韓信走到冉闵身後,說道:“師兄!我怎麽感覺你總在嘚瑟你已經是洞虛這事啊。”
冉闵說道:“多少還是有點飄的…嗯哼…”說着突然一聲悶哼,然後擦了擦額頭上冷汗。
原來是韓信趁其不備,一下子把箭矢拔了出來。
箭矢帶着倒鈎,拔出來的痛遠大于紮進去的痛。
冉闵笑道:“我感覺你是故意的。”
韓信笑道:“我就是嫉妒了,你能把我這麽着?”
冉闵問道:“誰去追擊逃到的那隻敵人了?”
韓信答道:“楊長老!”
冉闵笑道:“那我的心就落回肚子了。”
洞虛境界的楊天歌,帶着五百内界的弟子,說他打下虎狼城都不驚訝,還能拿不下區區的百人小隊?
不過,他們的計劃不是打下虎狼城,而是收複北月人混進虎狼城。
沒過多久。
楊天歌晃晃蕩蕩的帶着一串敵人回來了,他們毫發無傷,敵人也毫發無損。
大師全勝,班師回朝。
步平安站在城牆上,算迎接弟子們的凱旋。
楊天歌獨自登台,站在步平安身後,輕聲道:“勝了。”
步平安點點頭,關心道:“死了多少?”
楊天歌說道:“死了32,傷了124,有15人已經确定殘了,腿被斬馬刀砍斷了。”
步平安說道:“死的,送回宗門忠義堂埋進五寶山,傷的全力以赴的救治,殘了就交到李洪水手裏。”
楊天歌說道:“知道的,已經都成一種規則了。”
步平安認真道:“尊重烈士,永遠是一國的頭等大事,宗門沒有英雄,就沒有尊嚴,國家沒有英雄,就任人宰割。他們埋的地方,就是一個國家的脊梁骨。”
楊天歌隻是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黯然神傷的說道:“有五個自爆了,沒屍體。”
步平安長籲一聲,沉默之後緩緩說道:“能撿一點是一點,實在不行就衣冠冢。”
楊天歌說道:“你怎麽不問戰績啊?”
步平安認真說道:“我要的是收複後的戰績。”
楊天歌點頭後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