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趙飛燕和孫二娘是首批入門的親傳弟子,平日裏因爲男女有别所以鮮有交集,但日常往來溫馨,姐親妹敬,每次相處就如春風化雨,讓人沁心。
他們這些男弟子看待那些個女弟子,就像對待自家妹子一樣,嚴于己,寬于妹,在她們面前連說話的語氣都不忍嚴厲大聲。
今天突然知道自己姐妹或許已經遇難,怎麽可能不心痛?
偵察兵垂頭喪氣的走近冉闵。
神色悲哀的取出兩套傷痕遍布又血迹斑駁的女裝,說道:“冉師兄!這是溫泉那邊找到的…”
冉闵顫巍巍的接過衣服。
是…趙飛燕和孫二娘的。
鐵骨铮铮殺人不眨眼的漢子,眼睛突然就泛起了紅。
總有些性子冷淡的人認爲平日裏交往不深的人死去,悲傷也就那樣,心痛一下歎息一聲,便罷了。
可性子冷淡不代表内心麻木,這世上外冷内熱的人雖然不多見,但可以肯定的是,養雞谷的親傳肯定都是的。
因爲步平安當初收取弟子最看重的就是善惡氣柱要白。
冉闵怒聲大吼,全身殺意凜然。
天地靈氣夾雜着深淵寒氣一并向冉闵彙集過來,身體竟不由自主的懸浮了起來。
悲憤之下晉升洞虛。
冉闵懸空後,默然看了看潛龍淵。
淵下黑如墨水,寒氣森森,水面平靜,霧氣蒙蒙。
冉闵對弟兄們交代了一句後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
“噗通…”
冉闵奮力下潛。
在經過十幾米平緩的下潛後,水下突然開始了洶湧,那水流一下推人向左,一下推人向右,一下拽人向下,一下拉人向上。
兇險無比,駭人無比。
冉闵運氣入眼,上不見光,下不見底,前後左右皆是光滑僵硬的岩石。
冉闵沒有逗留,運功出水,飛身上岸。
找了幾捆百米長繩,将一頭綁在自己身上後,這才對門人們交代道:“下面暗流湧動,兇險無比,你們在上面拽着繩子的一頭。若出狀況,我自會給你們打個傳音術法,你們要是手指動了,就把我拉上來。”
衆人答應後,冉闵這才再次入水。
潛過平流層再入激流層,冉闵施展千斤墜,讓自己持續下降。
一頭黑影猛然沖來,一口将猝不及防的冉闵含在嘴裏。
打眼瞧去。
原來是條黑色大魚。
冉闵從儲物戒裏取出軍刀,随手揮去便插進了魚腦。
洞虛境界,再也不是當年的内界實力。
将大魚屍體收進儲物戒後,冉闵依舊下潛。
水中生物不多,但無一例外有個特點,那就是大。
一路斬殺七八頭,每隻都收進了儲物戒中。
若是步平安,當然想的是不浪費食材。可冉闵想的卻是,要是趙飛燕和孫二娘長眠在某隻魚腹之中怎麽辦?這不是沒可能的啊。
不知過了多久。
冉闵終于下到了底部。
舉目四望,除了地洞暗河,再無其他。
這裏就像是大陸的心髒底部,連接着一條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底下暗河。
底部吸力巨大,連冉闵也不受控制的朝某個洞移動。
經過一塊河底大石,見它發出玉質般的晶瑩,冉闵靈機一動,靠近那塊大石,将河底的石頭一塊塊的撿了儲物戒。
能在這種天地造化的環境下還能保存下來的石頭,怎麽可能隻是石頭呢?
至于爲何不把大石頭先撿起來?這是因爲要靠大石頭抵消大地心髒的吸力啊。
河底龐大,冉闵不敢過于靠近四面的地洞,把能撿的都撿光後,走回大石,靠在上面。
做了一個傳音術後,感受到了繩子上傳來的拉力,立馬把大石收進了儲物戒。
剛把那塊大石收好,那處暗河地洞立馬就傳來了澎湃異常的吸力。
…
步平安沒理由的心緒煩躁,情緒也莫名的低落。快樂不快樂不好說,反正對什麽都有點不感興趣。
面對珠兒的調戲也愛搭不理無動于衷。
珠兒關心道:“怎麽了?”
步平安直言不諱道:“應該是來姨夫了。”
珠兒驚訝的睜大眼睛,若有若無的瞟了瞟步平安的褲裆。
人都是有好學之心的嘛。
步平安講解了一番後。
珠兒點點頭,表示學到了。
然後拉着步平安四處散起了步,說是爲了心疼心疼步平安。
珠兒苦口婆心道:“你看我多好?你不方便,我會在意你心情,陪着你散心,逗着你開心,那像你?總喜歡讓我多喝熱水,你當我是水牛啊?喝多了,你以爲就能流水不流血了啊?”
你聽聽,這什麽虎狼之詞嘛?
步平安無奈道:“喝熱水是真的對身體有好處嘛,你爲啥就不信我呢?”
珠兒勾了勾步平安的下巴,打趣道:“信信信,我信還不成嗎?”
最讨厭這種明明質疑你卻假裝信任你的神态了。
步平安别過臉,不想說話,默然坐在樹蔭石闆椅上。
珠兒賤兮兮的坐在他身邊。
這對狗男女,總是給人一種男女互換性别的感覺。
“你剛剛叫趙飛燕和孫二娘什麽?”
灌木後傳來奴奴不悅的聲音。
步平安和珠兒轉頭看去,就看到金豆子杵着鐵劍闆,摸了摸奴奴的腦袋,不遠處的大石上坐着大伴。
有金豆子的地方,方圓千米必有大伴,這個CP感覺是鎖死了。有大伴的地方,奴奴也會常常相伴,他們這個三角形感覺有點穩定啊。
金豆子笑道:“我叫她們媳婦姐啊!”
奴奴氣鼓鼓的說道:“明明她們總是欺負你,你爲何還要叫她們媳婦姐?”
金豆子歎息一聲,老氣橫秋道:“你還小,你不懂感情。有時候欺負,也是一種喜歡的方式啊。”
奴奴兩手交叉别在胸前,一臉不悅的看着金豆子。
金豆子認真的解釋道:“我們宗門這麽多人,爲啥她們不欺負别人就喜歡欺負我呢?說來說去,還不是喜歡我嗎?那次行爲雖然很不好,但說來說去還是不希望我以身犯險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奴奴潑起冷水,說道:“你們年齡相差太大,你們是不可能的。”
金豆子歎息一聲道:“可能她們正是因爲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用這種不讨喜的方式引起我注意吧。”
步平安和珠兒在灌木後看的目瞪口呆,聽的瞠目結舌。
奴奴認真道:“你真打算娶她們?”
金豆子微微側臉,說道:“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這隻是我的當擔,畢竟…她們都看過了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