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平安：“剛認識的。”
楊天歌：“會罵你的人，都是有眼光的人，我喜歡，這個朋友我交了。”
餘謙躬身行禮道：“在下餘謙。”
楊天歌笑道：“我叫楊天歌。”
餘謙笑道：“如雷貫耳。”
步平安撇撇嘴，轉頭看了看打鬥之後的街道兩邊，有的門裂，有的窗破，有的瓦翻，更多的是被劍氣攪得劍痕交錯。
沒搭理楊天歌和餘謙恭維客套，徑直走向那些店鋪，打算挨個給人家補償。
餘謙好奇道：“步兄這是幹嘛？”
楊天歌滿不在乎的說道：“花錢去了。”
餘謙算是回過味了，幹笑道：“所有你和步平安…關系非同一般？”
楊天歌說道：“沒見着會想，見着了想吵架，他上輩子可能是我的不孝子吧。”
是兄弟，是損友，是杠朋，楊天歌不是劉薛生，所以表達不清，不過一句上輩子的逆子也是無比契合的說辭。
餘謙了然點頭，默然片刻，然後一臉困惑的說道：“我感覺你并不好奇誰想殺你啊。”
楊天歌讪笑道：“這有什麽可好奇的，攏共就那麽幾個仇家。”
餘謙好奇道：“你猜到是誰了？”
楊天歌意興闌珊的點點頭，說道：“穿的這麽好，一看就知道是京城來的，看到我背後的劍才攔住我，不是劉家還能有誰？這很難猜嗎？”
末了，又輕聲細語的加了一句：“我還巴不得他是北月國來的呢。”
餘謙建議道：“那你不背劍不就行了？”
楊天歌白了餘謙一眼。
餘謙心領神會道：“你是故意的？”
有些人明明是初識，卻仿佛認識了很久一樣。你懂我的用心，我知你的深意。
楊天歌沒那麽細膩，品不出其中的細微。他隻覺得在餘謙這裏不用藏藏掖掖，好像在他面前也無法藏藏掖掖。
楊天歌淡淡的回了一句：“不要多嘴，不要亂猜。”
餘謙淡然的點點頭。
兩人一時無語。
餘謙挑起話題，問道：“爲何不殺那個抱劍俠客還要救治他？”
楊天歌笑道：“是那句叫步平安逃跑的話救了他，若是他當時用旁人的命要挾我的話，步平安就讓他死了。”
餘謙指了指步平安，看着那個在商鋪走進走出的背影，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說他也是修士？”
楊天歌淡然的點點頭。
餘謙怯懦道：“他性格好不？我剛才罵他不會有事吧？”
楊天歌安慰道：“放心了，他隻是傻，不是壞。”
餘謙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一個替殺手打氣罵朋友的人，确實不是什麽有腦子的人；不過，一個當面被罵卻不會動手的人，也确實不是一個壞人。
步平安笑吟吟的走回來，找到地攤主，把吃飯的錢和桌子打壞的損失估了一個數，在你推我擋和諧氛圍下塞給了店家。
忙完一切才回到楊天歌和餘謙的一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滿飲，嘴角一抹，然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說的口幹舌燥的。”
“一共賠了45兩。”
楊天歌默然不語，然後指了指其中一家沒開門的店鋪說道：“這家呢？”
步平安氣笑了，“你是不是傻，這家是我們自己的。”
楊天歌“哦”了一聲，沒了下文。
步平安笑道：“前有濟世堂，後有華夏，位置中心，店鋪不大，我想在這開家修仙雜貨鋪。”
餘謙驚訝道：“修仙？雜貨鋪？”
步平安和楊天歌同時看向了他。
步平安：“很稀奇嗎？”
餘謙點點頭。
步平安：“你别告訴我沒這種店鋪？”
餘謙搖搖頭。
步平安好奇道：“那我就奇怪了，修士之間是怎麽互通有無的？”
餘謙說道：“宋國是這樣的，三大仙門牽頭，每年九月九一次集會，地點在百草宗，東龍門、玉女谷這三個仙門輪流。其他國度也差不多是這種方式，無非是時間上的區别罷了，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步平安笑道：“這樣的話修仙雜貨鋪就有搞頭了。”
楊天歌打趣道：“你開雜貨鋪能賣什麽？賣萌嗎？”
步平安掰着手指說道：“百年藥材，地下靈石，修士符箓。”
頓了一下，擡頭冷笑道：“北月國王家修真秘籍，分上冊和中冊。”
楊天歌兩眼放光，沖着步平安邪魅一笑，默默的點了一個贊。
餘謙突然感到了一陣冰冷的殺機。
楊天歌認真道：“聽說你在招人？”
步平安把手指伸進茶水裏，然後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圈，輕聲說道：“天羅地網是需要人手的。”
楊天歌點點頭。
餘謙膽戰心驚的說道：“我知道這麽多，你們不會殺人滅口吧？”
步平安打擊道：“你真自作多情，你以爲你是空懸許久沒有下放的父母官啊？”
餘謙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從竹包裏掏出文書和官章，幹笑道：“巧了，我還真是。”
步平安和楊天歌對視一眼。
步平安：“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楊天歌：“還是你動手吧，畢竟他是真的罵過你。”
身後擺地攤的店家，先暈爲敬。雖然很假，但很實用。
餘謙卻恢複鎮定，隻是笑笑。
步平安和楊天歌沒再搭理這個粗布官爺，自顧自的開始了兄弟倆的對話。
楊天歌：“我覺得你招人付誤工費的法子好。”
步平安：“我的想法什麽時候不好了？”
楊天歌：“你這樣說的時候就開始不好了。”
步平安：“你有什麽想說的？”
楊天歌：“一邊招人，可以一邊記錄各個家庭的信息，若是家境貧寒且需要租賃田地，不管他們家有沒有人被招進養雞谷，都可以直接分田分地。”
步平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楊天歌：“兩個事合在一起，可以節省大量的時間，也會更大限度的調動百姓。”
步平安笑道：“分完後，家家有田，年年有餘，十裏八鄉的一些小家族們很快就會因爲缺少勞動力而生活艱辛，當他們遷移或者轉化後，這個圓才算是我們正在的天地了。”
楊天歌贊道：“這步棋考慮的長遠，若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
餘謙聽的…驚心動魄，還要假裝笑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