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聞言,将手舉過頭頂,湖水中再次升起一股更粗的水柱。這回,她把手向上一揚,水柱被抛向空中,瞬間碎裂成無數小水滴落下。忽然,一股大力把容容從岸邊拉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下。
“嘩!”水滴紛紛落下,剛才容容站的地方全被淋濕了。
好險!差一點連自己也被澆濕了!
容容擡起頭,看到娘親一雙帶笑的眼睛,她說,“嘿嘿,小心點!”
“嗯!哈哈哈!”容容也笑起來,又跑回岸邊。
站在岸邊,容容并沒有着急再吸水,而是看着被雨水澆濕的地面,心裏又琢磨起來。看來把水柱抛得越高,落下的雨水範圍就會就越大。如果要讓雨下得更大,就需要把水抛得更高,可是她的力量有限,怎麽才能做到更高呢?
容容看看湖面,又擡起頭。這個湖坐落在一衆群山之間,周圍大大小小的山峰有十幾座,風景十分秀麗。
不過,容容看的卻不是風景。
看了一會兒,容容轉身跑到離岸邊幾丈遠的地方,高舉雙手,湖水一陣波動,一股水柱被吸了上來。她手一揮,水柱又落回了湖裏。
容容再次轉身,向後跑了幾步,再伸手,水柱搖搖晃晃着,依然湧了過來。她放下手,又向後走去……
反複了多次。直到再伸手時,湖面一片平靜,容容才滿意地笑了。然後,她朝還站在岸邊的慧娘喊,“娘親!我想去那邊那座小山上玩!”
“好啊!”慧娘看了看容容手指的方向。
容容指的小山,其實是一整塊巨大的岩石。岩石臨湖而立,臨湖的一面如被刀劈斧削過一般,形成一面直上直下的懸崖。
母女倆從旁邊較爲平緩的山坡爬了上去。站在崖邊,湖中陣陣涼風吹來,讓人暑意頓消。
容容朝下面的湖水伸出小手。經過她剛才的估算,這座山崖的高度應該在她吸水的範圍之内。
果然,湖水湧動,一條長長的水柱自湖中升起。
小手上舉,水柱随着她的手,淩空飄起。
容容見水柱飄到差不多的高度時,手猛地一揮,“唰……嘩……”水柱在空中碎成細小的水滴,随風飄向遠處的山林。
“好!”容容聽見娘親在身後感歎,“這個範圍已經跟下一場小雨差不多了!容容,你想的這個辦法可真不錯!”
“哈哈!”容容開心地笑起來,她很喜歡這種一邊想問題一邊玩水的感覺。
容容站在崖邊又玩了好幾次,才停下來。母女倆一起有說有笑的下了山,走回車隊所在的湖岸邊。
湖裏的魚個頭很大,肉質也細嫩。雲伯陽從陶老爺帶來的調料裏挑出來幾種,混合了,撒在魚上,烤出來的魚讓大家香得直流口水。
陶老爺嘗過之後,更是直豎大拇指,又連忙讓随行的管家把這個烤魚的調料配方給記錄下來。
吃過飯,車隊又繼續前行。
走了沒多久,前面的山路卻變得泥濘難行,就好像像剛下過雨一般。車隊搖搖晃晃,連拉帶拽,才好不容易駛出這段難走的山路。
走了沒多久,車隊又趕上了前面幾個趕路的路人,隻見他們身上大多濕乎乎的,背上的包裹也都濕淋淋的,有的還在滴水。
管家好奇地過去詢問,那些人道,剛才明明是大晴天,天上一絲雲彩也無,不知道怎麽回事,卻突然下起雨來,把他們給淋得夠嗆。
衆人皆啧啧稱奇。
那幾個路人又笑道,剛才趕路正是暑熱難耐時,這雨水忽至,倒還挺涼快的。
容容躲在最後一輛車裏,聽着路人和陶管家的對話,不禁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娘親的懷裏。
慧娘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容容,沒事的,别害怕。這正說明你剛才弄出來的那場小雨很成功呀!”
容容擡起臉來,大眼睛眨呀眨,閃動着興奮的光芒,笑道,“是嗎?娘親!看來我剛才是真的成功下了一場雨呢!哈哈哈哈!”
慧娘慈愛地看着她,“嗯。你這個法術與小靈雨訣不同,沒有形雲的過程,直接就下了雨。是你自己獨創的法術,你可以給它起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名字。”
屬于我自己的名字?容容聞言,眼睛更亮了,“那我給它起名叫……小雨術吧!哈哈!這樣,我就有屬于自己的法術了!”
“嗯,我的容容真棒!能創出自己的法術來呢!”慧娘也跟着她一起笑起來。
笑了一會兒,容容忽然想起什麽來,又問,“娘親怎麽才能弄出雲來呢?”
慧娘想了想,道,“雲啊,跟我們在山裏看到的霧有點相似,你想想霧是什麽樣子的,或許就能想出怎麽把雲弄出來了。”
“霧啊……”容容重複着娘親的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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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順,十日之後,容容家和陶老爺一行終于到了平三鎮。
他們不知道的是,之所以這麽順利,是因爲幾日之前,安河縣和碧源縣聯合搞了一次清剿,把兩縣交界處的山賊給抓了個幹淨。此時,山賊們都被押到礦上去做苦役了,自然再沒有人攔路搶劫。
回到平三鎮,雲伯陽先幫陶老爺找了一家幹淨的客棧住下。這才帶着妻女離開,直奔容容的外祖家。
劉修文老爺子來開的門,見是容容一家回來了,臉上立刻布滿了笑容,忙讓他們進屋。
劉氏見他們回來了,也笑着走過來。
慧娘把帶的郡府特産拿給二老,雲伯陽又跟他們講起了容容參加收徒大會的事情。
當講到凝翠門因容容年齡小,沒有收她,讓她回來先讀書,三年之後再去時,劉老爺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捋了捋胡子,點頭道,“我也覺得,容容這個年紀進宗門實在是太小了些,應該在我們身邊多待些時日才好。”
劉氏也摟過容容,道,“我也不舍得我們這麽可愛的小孫女,小小年紀就要出遠門呢!”
容容親昵地抱住外婆的腰,蹭了蹭。
雲伯陽夫妻相視笑了笑。
慧娘又道,“凝翠門讓我們教容容讀書識字,我跟伯陽商量過了,近日就讓容容回學堂去上學。我們也打算在鎮上找個房子,把家搬到鎮上來,這樣也方便照顧容容。”
劉修文點點頭道,“房子可是個大事,得找個好點的。你們别着急,慢慢找,找到之前,可以先住家裏。回頭我也幫你們在附近問問,看看有沒有合适的。”
慧娘和雲伯陽都點頭答應。
劉修文又問,“若是搬到鎮上來,原本山上的活計,你們打算怎麽辦?”
慧娘道,“我想去花布坊,找五娘子問問,看看她還需不需要坐店的繡娘,就算不用,我也可以在家接些繡活來做。就是伯陽這邊,還得再找找,看看有什麽活計可以做。”
劉修文捋着胡子點點頭,道,“這個事我也幫你們問着點,伯陽的活計也是大事,馬虎不得。”
雲伯陽起身給劉修文施了一禮,然後又跟二老講起在郡府遇到陶老爺,他十分喜愛容容外婆做的鮮螺醬,要買配方,還一路送他們回來的事情。
聽得二老十分驚訝,直歎他們居然能遇見這樣的人,真是有意思。
劉修文道,“能送你們一家回來,陶老爺這人真是不錯!要不這樣,伯陽啊!你明日請他來家裏吃個便飯吧!咱們就當是感謝他了!”
雲伯陽連忙答應,也顧不上休息,就回轉客棧,把這事告訴了陶老爺。
一夜無話。容容依舊在睡前調養了一會兒經脈,才憨憨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