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一瞬間,梅玉珍隻感覺五雷轟頂。
她連忙追問:“警察爲什麽抓他們?有說是因爲什麽理由嗎?”
此時此刻,梅玉珍在心裏不斷祈求老天爺,她希望自己的老公和他兩個兒子,最好是因爲聚賭、嫖娼或者其他什麽事情被警察帶走。
哪怕他們是因爲殺人,才被警察帶走都不要緊。
但千萬千萬不能因爲洗錢罪!
因爲,殺人不過頭點地!
兩個兒子、一個老公,随便判哪個死刑都不要緊,或者三個都判死緩也沒事,反正早晚還有出來的一天。
可一旦是因爲洗錢罪,那就真的完蛋了!
那代表着,她這麽多年打拼下來的所有資産,都要被依法查封!
那自己這半輩子的努力,可就真的一瞬間化爲烏有了!
就在她心中不斷祈求老天保佑的時候,大兒媳說出了一段堪比晴天霹靂的話。
“警察說他們好像是涉嫌了什麽洗錢罪......還說要查封所有财産,包括房子和車子......媽,我們該怎麽辦啊......”
梅玉珍一下子仿佛被抽走了魂,一下子癱軟在座椅上,整個人惶恐至極同時也有些歇斯底裏的抽打着自己的臉,口中念叨着:“快醒醒......這是噩夢......這一定是在做噩夢......”
可是,那巴掌抽在臉上的痛感,感覺無比清晰,絲毫都不像是在夢中。
她的内心愈發絕望,整個人已如行屍走肉一般。
電話那頭,大兒媳哭的撕心裂肺:“媽......你想想辦法啊媽!我們現在就你這一個希望了......你快回來給他們疏通疏通關系吧......”
“疏通關系?!”梅玉珍慘叫一聲,脫口道:“我離家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多年一共也就回去不到十次,我回去之後誰也不認識、錢還都被查封了,我能疏通什麽關系?”
“啊?!”電話那頭的大兒媳頓時崩潰,哭嚎着說道:“要是他們真被判個十年八年、我們娘兒幾個可怎麽辦啊......”
梅玉珍想到什麽,脫口道:“你現在聽我說,趕緊把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轉移出去,想辦法到銀行把他們的存款也取出來,總而言之,能弄出多少錢就抓緊時間弄出來!”
“啊?!”大兒媳脫口道:“我可不敢啊!人家警察可說了,我現在要是往外頭弄錢,那就是犯法的,到時候查出來我也要坐牢的!誰坐牢我也不能坐牢啊,我這還有四個孩子呢!”
梅玉珍怒斥道:“警察都是吓唬人的,你怕什麽?我告訴你,要是這些錢都被查封了,你别說你住的别墅、坐的豪車,就連你四個孩子的奶粉錢和學費都剩不下!那你難道帶着孩子淪落街頭嗎?”
“我......我......”大兒媳哭着說道:“他們總要給我們留個房子住吧?!不能就這麽把我們趕出去吧?”
梅玉珍咬牙道:“我告訴你,如果真是洗錢罪,這個家裏的都什麽東西都剩不下!你要是不想從今往後就過窮日子,那就趕緊按我說的辦!”
兒媳婦脫口道:“我不敢......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幹......”
說着,她連忙道:“老二他媳婦就在跟前,要不你跟她說說吧,看看她敢不敢。”
電話一旁的二兒媳,不假思索的脫口道:“你都不敢,我就更不敢了!”
說着,她哭哭啼啼的說道:“警察要查封什麽就讓他們查封好了,這麽多年除了在家帶孩子,也沒幹過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他警察肯定不可能把我也抓走。”
大兒媳聽聞這話,也連聲附和道:“對對對......咱倆就是兩個婦道人家,除了生孩子、奶孩子、帶孩子,其他的什麽都不會,也什麽都沒幹過,警察肯定不會把咱倆怎麽樣!”
梅玉珍一聽這話,内心深處怒氣上湧,恨不得立刻沖回去,砍死這兩個兒媳婦。
她緊緊咬着後槽牙,歇斯底裏的冷聲說道:“我梅家養了你們這麽多年,沒想到最後是養了兩個白眼兒狼!你們兩個要是不按我說的做,等我回國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們!”
二兒媳這一瞬間吓得臉色慘白,她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婆婆這麽多年在美國到底做什麽,但是每次見到婆婆的時候,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殺氣很重,一看就不是好人,所以聽她麽說心裏自然非常害怕,于是便低聲問大兒媳:“嫂子......這......這可怎麽辦啊......”
大兒媳在這一刻也很是慌亂,她雖然潑辣,但是也知道自己這點斤兩,在婆婆面前連個屁都不算。
可是,她很快想明白一件事情,于是脫口道:“媽,我剛想明白!大勇、二勇他們都是洗錢罪,那錢可都是你賺的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了?别的不說,你賺的那些錢肯定來路不正吧?要是來路正的話,警察怎麽可能到家裏來抓人?!”
梅玉珍本來還殺氣騰騰的,可一聽這話,整個内心瞬間跌落谷底。
她剛才擔心的都是自己這麽多年賺的家底子,但卻忽略了一件事情,老公和兩個兒子之所以會進去,大概率是自己在美國這邊做的事情已經有所暴露。
要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法回國了。
否則的話,自己很可能剛下飛機,就立刻被國内警察逮捕。
想到這裏,她整個人頓時陷入深深的絕望,下意識的将電話挂斷,随後将僅剩的這台手機關機。
車裏的滿近山、滿英傑等人,大概聽明白了梅玉珍家裏發生的事情,一個個也都緊張不已。
滿近山鼓起勇氣,問梅玉珍:“梅姐,家裏出什麽事了?”
梅玉珍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說道:“靠邊停車......快點靠邊停車!”
滿近山連忙将車停靠在路邊。
這時候,梅玉珍推開車門便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剛跑出不到兩米遠,便哇的一聲劇烈的嘔吐起來,将胃裏所有的食物殘渣都吐了個幹淨。
滿近山趕緊上前,拍打着梅玉珍的後背,同時對滿英傑說道:“快拿瓶水過來!”
滿英傑立刻從車裏拿了一瓶水,一邊擰開,一邊遞到梅玉珍面前,緊張的說道:“梅姨,趕緊漱漱口......”
梅玉珍止不住的嘔吐,甚至連膽汁都吐了出來,一張臉慘白如紙,仿佛一個即将死亡的絕症患者。
她接過滿英傑遞過來的純淨水,隻是喝了一口,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水混雜着膽汁,順着氣管一路湧到鼻腔,那種感覺說不出的痛苦。
她口中喃喃自語:“沒了......什麽都沒了......”
說着,因爲心中憤恨,她一把将裝滿水的瓶子丢出很遠,絕望至極、歇斯底裏的吼道:“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那是我半輩子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