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以前在自己眼裏,重感情、重親情并且一切唯自己馬首是瞻的大兒子,竟然早就已經嫌自己命太長了。
自己現在還不遠萬裏跑到金陵求長生,這必然會讓大兒子氣急敗壞。
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撕破臉皮、原形畢露。
費建中心中雖然極度不甘,但他也很清楚,大兒子既然已經成功篡位,并且讓幾乎所有董事會成員都投了贊成票,那就證明,他肯定已經徹底控制了美國那邊的局勢,而且有足夠的把握,讓自己無力反抗。
這麽多董事會成員都支持他,也在另一個層面上說明,自己在董事會成員的心目中,已經失去了信任。
别說自己這把老骨頭現在已經命不久矣、無力掙紮,就算自己還有力氣,眼下這種情況也絕對沒有翻盤的希望。
畢竟,自己眼下距離美國有上萬公裏,而自己的心腹都已經被大兒子肅清,這種情況,自己就算能回去,又拿什麽跟他競争?
于是,他壓住心底怒火,開口道:“好!既然你都已經替我安排好了,那等我死之後,把我葬在祖國吧,我想與我的父母長眠在一起。”
對方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啊爸爸,美國這邊的墓地已經給您找好了,我選了美國最貴的墓地,在您的墓地周圍與您做鄰居的,基本都是美國曆屆的總統以及頂級财閥,您以後在這裏長眠,相信您一定會很滿意的。”
費建中顫聲問道:“我就隻有這一個要求了,你都不能答應?”
對方有些無奈的感歎道:“爸,若您百年之後不葬在美國、不葬在我的身邊,别人肯定會背後說我閑話的。”
頓了頓,對方又道:“再說,您的子孫後代都在美國,以後初一、十五、清明、祭日,總不能讓我折騰着這麽多子孫後代,一起回國去祭拜您吧?您葬在美國,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也能方便一點。”
費建中沉默片刻,慘笑一聲:“好……好啊……真的好啊……我費建中能有你這樣虎狼之子,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電話那頭對費建中的冷嘲熱諷絲毫不以爲意,淡淡道:“爸,老話說虎父無犬子,我能有今天,也離不開您的言傳身教。”
說罷,對方又道:“爸,我剛接手董事會,事情太多,這邊還有不少您的舊部要逐一處理,就不跟您多叙舊了,您在國内好好保重身體,有事的話,就讓可欣給我來電話,由她和袁師在那邊照顧您,我自然是一萬個放心的。”
說着,他話鋒一凜,冷聲道:“不過爸,有句話我要提前跟您說清楚,海關這邊我都已經打過招呼了,各地口岸也有我安排好的人把守,如果您和其他幾人不擅自回來,那您走之後,我也不會爲難可欣一家,但如果您和其他人敢偷摸着回來的話,那就别怪我不顧情面了!”
費建中知道,自己眼下已經徹底沒了回天之力,爲了不牽連孫女費可欣一家,他當即開口道:“好!我答應你!等我死後,讓可欣帶着我的遺體回去!”
“好!”對方也很是爽快的笑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算是說定了,您和可欣的飛機,我一小時前已經下令召回了,這段時間您就在國内好好休息,等您百年之後,讓可欣跟我聯系,我會派飛機過去接您回來!”
說到這裏,對方便挂斷了電話。
費建中在原地呆滞了數秒鍾之後,将移動電話遞給工作人員,頹然的說道:“對不起,我宣布棄權……”
話音剛落,一直焦急等待的伯納德·艾爾諾頓時興奮的歡呼起來,大聲喊道:“回春丹是我的了!回春丹是我的了!”
而此時,費建中的五官忽然痛苦的擰成一團,一口鮮血控制不住的噴了出來。
身邊被鮮血濺到的幾人剛想罵娘,但沒想到費建中仿佛是剛才那一口血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整個人瞬間癱軟下去,失去了意識。
被噴了一頭、一身鮮血的幾人,一見這老頭瞬間瀕死,一個個也就沒多計較,悻悻的開始擦拭身上的血液。
袁子胥連忙将昏迷的費建中攙扶住,随後他伸手摸了摸費建中的脈搏,見他脈搏微弱,已是瀕死之态,連忙高呼:“人已經快不行了!快叫救護車!”
這時候,二樓包廂通往二樓欄杆的大門被人推開,費可欣驚慌失措的趴在二樓欄杆上,哭喊道:“爺爺!袁師,我爺爺怎麽了?!”
袁子胥擡頭看着費可欣,悲痛的說道:“可欣小姐,老爺他……怕是不行了!”
費可欣頓時崩潰,脫口沖着工作人員大喊:“人命關天,你們快叫救護車啊!”
袁子胥抱着已經昏迷的費建中,從座椅之中擠出來,便對工作人員喊道:“麻煩幫忙叫一下救護車!”
宋婉婷當即便準備吩咐工作人員,趕緊聯系做應急預案的員工進來。
她就怕今晚的拍賣會上,誰忽然一激動或者一受刺激倒在這兒,所以提前安排了一個應急小組。
應急小組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