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正雖然有些怯于葉辰的實力,但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滿臉的不屑。
他看着葉辰,譏諷道:“我說過,你的底細我早就調查清楚了,不就是金陵蕭家的吊絲上門女婿嗎?一個小城市的末流家族罷了,跟我嚣張什麽?”
“就是!”
顧言剛也立刻冷聲說道:“你要搞搞清楚,把你們金陵所有的大家族有一個算一個的全拉出來、加在一塊兒,也不及我們顧家的一半!”
顧言剛這話多少有些嚣張和誇張的成分在,但是從根本上來說,他的話倒也沒什麽大毛病。
金陵與燕京相比,确實算不上是大城市。
而且,金陵第一家族宋家,資産無非也就一千多億的規模,跟顧家比起來,相差甚遠。
所以,顧言剛才有底氣說這麽狂妄的話。
這時候,葉辰淡然一笑,問:“你們就沒想想,我如果隻是一個小城市末流家族的上門女婿,又怎麽可能和顧叔叔相識?”
顧言忠點點頭,玩味的看着自己兩個弟弟以及兩個侄子,笑而不語。
顧言正冷哼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不就他媽是一個看風水的江湖騙子嗎?”
說着,顧言正滿臉不屑:“我知道,你在金陵确實忽悠了幾個當地的土鼈,不過你要知道,這他媽是燕京,不是金陵!這裏才是真正藏龍卧虎的地方,你在金陵吃得開,就以爲在燕京也吃得開了?這裏能人輩出、人中龍鳳多如過江之鲫,随便從四九城的城牆底下拉一個算命的老頭子,怕是都比你厲害!”
葉辰點點頭,感歎道:“哎呀,你這番話真是讓我醍醐灌頂,要不是你跟我在這裏唧唧歪歪的說什麽金陵和燕京的差距,我他媽都差點忘了,我根本不是金陵人,我其實是燕京人啊!”
“什麽?”顧言正皺緊眉頭:“你是燕京人?”
“對啊。”葉辰笑着點了點頭,拍了拍胸脯,說:“我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八歲那年才離開燕京去了金陵而已。”
顧言正聽聞,頓時譏諷道:“難不成你八歲之前在燕京打下過什麽基礎不成?八歲就離開燕京,現在隔了這麽久回來,還敢在我面前撒野?”
顧言忠笑了笑,問他:“老二啊,你難道就沒看出來,辰兒多少有些眼熟嗎?你就不覺得他長得像什麽人?”
顧言正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葉辰,撇嘴道:“這小子長得有什麽特殊的嗎?平淡無奇、普普通通而已,還沒我年輕的時候英俊潇灑。”
顧言忠笑出聲來:“老二,沒想到你在我的庇護之下,過了這麽多年養尊處優的日子,整個人反而越活越倒退了,真是枉活了四十多年啊!”
顧言正一怔,下意識的問:“什麽意思?你不用在這裏跟我賣關子,想說什麽你就直說!”
顧言忠點點頭:“好!那我便直說了!”
說罷,顧言忠站起身來,語氣倨傲的說:“你記不記得,我當年有一個結拜大哥,顧家能有今天,多虧他十幾二十年前一路提拔!就連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都封他爲座上賓、對他尊重有加,那時候的你,就是個半瓶水晃蕩的纨绔子弟,老爺子根本不讓你跟我那位結拜大哥多接觸,怕你在他面前丢了顧家的臉,我那位結拜大哥,姓什麽?”
顧言正本來早就将葉辰的父親遺忘了許多年,畢竟,逝者已矣,很多親戚間也未必能将過世的故人牢記十幾年,更何況顧言正與葉辰的父親并無什麽交情。
當年,顧言正隻是眼看自己的大哥與葉家最璀璨的新星結拜,内心羨慕嫉妒,但葉辰的父親去世之後,他逐漸也就忘了這件事情。
可是,現在被大哥這麽直接點名,他腦子裏一下就想到了那個英俊潇灑、氣度非凡的身影。
聽聞大哥最後的問題,他下意識的說:“我記得他,他姓葉,葉家當年最厲害的”
說到這裏,他整個人瞬間如觸電一般,雙目瞪大到極緻,盯着葉辰看個不停!
這一瞬間,時隔将會二十年的兩道身影,在他腦海之中重疊。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眼前這個氣勢淩厲的年輕人,與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竟然長得這麽像!
聯想到葉辰也姓葉,而且又與自己大哥關系如此親近,他登時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哆哆嗦嗦指着葉辰,聲音顫抖的問顧言忠:“大哥,他他他難道是葉家二爺長纓兄的兒子?!”
葉家二爺,說的便是葉辰的父親,葉長纓!
長纓二字,取自偉人的經典詩詞:“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而葉長纓,其寓意便是:葉家有子,可縛蒼龍!
而他,在當年的葉家子嗣中排行老二。
雖然不是長子,但能力卻是葉家最強的那個,年紀輕輕就能在商場之上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葉家在他的帶領下,甚至與歐美數百年曆史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在商場上打的有來有回,甚至能讓對方最終吃虧妥協!
當年,燕京無數富二代奉他爲人生偶像!
無數富一代看着他扼腕,發出生子當如葉長纓的感慨!
無數富家千金對他崇拜無比、将他定爲如意郎君的最佳人選!
嫁人當嫁葉長纓,這是當年燕京名媛圈裏,最耳熟能詳的一句話!
想當年,都是好女百家求,可誰又曾見過,好男萬家求的盛況?!
當年,主動上門來葉家、希望将自家女兒嫁給葉長纓的商界大人物,數都數不過來!
顧言正不禁遙想當年,葉長纓以一人之光,蓋住了全燕京所有同齡人的鋒芒!
那時候,人人都在心底感歎,爲什麽要與葉長纓生在同一個時代?葉長纓就像是夜空中的皓月,誰能與其争鋒?
想到這裏,顧言正已經可以斷定,葉辰,便是葉長纓的兒子!
他想到當年葉長纓的英姿,内心登時惶恐不已,看着葉辰,忽然單膝跪地、滿面臣服的脫口道:“葉公子,請恕在下眼拙,沒看出您竟然是長纓兄的兒子!”
顧言剛雖然這一會兒不曾說話,但見二哥單膝跪地,也立刻跟在身邊單膝跪了下來。
顧偉亮和顧偉光都看蒙了,他們年輕,并不知道葉長纓當年的光輝事迹,眼見自己的父親竟然都給葉辰下跪,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顧偉光當即想大聲抗議,卻被眼界更高一些的顧偉亮一把拉住、捂住了嘴。
這是,單膝跪地的顧言正,竟是哽咽起來,感歎道:“我年輕時曾在心中暗暗發下宏願,一生俯首拜長纓!隻可惜,長纓兄英年早逝,所以我不曾有機會在他身邊學習一二,若當年我能有機會在他身邊學一點皮毛,今日也不至于如此愚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