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魏空心始終提心吊膽,直到踏入紫光門的那一刻,他才長長地松了口氣。他深知,無論外界如何紛亂,皇宮始終是安全的港灣。然而,當他來到禦書房見到楚赢時,對方的第一句話就直指刺殺事件,這讓魏空心驚愕不已。
“陛下,您是如何知曉此事的?”魏空心詫異地凝視着楚赢。楚赢則是微微一笑,“你的手下既去刑部尋人,又忙于調兵遣将,朕知曉此事有何奇怪?”
聞言,魏空心立刻跪倒在地,“陛下,臣回去後定将嚴懲此人。”他以爲楚赢是因部下的行爲而動怒,但這一次,他猜錯了。楚赢示意他起身,并鄭重地說道:“聽着,朕隻是覺得皇都之内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令人震驚。你作爲朝廷的功勳大臣,此事必須徹查。你的部下安排得很好,隻是如此大規模的搜查會驚擾百姓。因此,朕已下令讓白明派遣刑部的士兵暗中搜查。其他人也無需繼續行動,你隻需等待他們的消息即可。”
此刻,楚赢竟向魏空心許下承諾:“無論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麽,朕都會将他們揪出來。你隻管安心做事,朝廷仍需要你貢獻力量,明白嗎?”
“陛下放心,臣必定竭盡全力。”自從上次與楚赢交談後,魏空心便深知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雖然不明所以,但他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珍貴的機會。他始終告誡自己,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能改變對楚赢的忠誠。皇帝對他已經足夠好了。
“好了,咱們來談談棉麻一案的事情。”楚赢說着将他引至禦書房的内庭。郝富貴送上茶水後恭敬地退下,“陛下、魏大人,你們先聊着,老奴在外頭等候。”
待郝富貴離開禦書房後,楚赢的目光變得陰沉起來,“你遭遇刺殺這件事,我看一定是那些被查處的官員家屬所爲。再問你一件事,當初你在對付他們的時候,是否已将該殺的人全部殺掉?”
這個陳也不确定他做的是否完美,魏空心沉思着,他皺着眉頭詳細地叙述了當時的情況。楚赢聽後不禁微微一笑,“他們來刺殺你,這并不奇怪。你想想,十五歲以上的男丁都被你殺了,那十五歲以下的呢?”
“陛下,您這是……”魏空心驚愕地看着他,他從沒想過皇帝會說出如此冷酷的話。
然而,楚赢卻笑得非常淡然,“你是朝廷的大臣,辦的又是皇家的差事,怎麽可以心懷仁慈?仁慈不是在這個時候用的。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麽想的,但這件事你确實處理得不對。朕給你十天的時間,去把後續的一切麻煩全部解決,并且加大查抄力度。波斯的戰場上,我們需要更多的棉麻來支援前線。前線已經送來戰報,他們又取得了新的進展,但傷員也更多了。”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有了皇帝的承諾和支持,魏空心此刻信心大增。他下定決心,必須将所有參與到棉麻一案的官員全部鏟除,而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心軟,放過那些年紀小的。
“好了,這件事要做得緊密一點。”楚赢說着,端起了茶杯。魏空心明白這是要他離開的信号,于是随即告退。
待到他離開後,郝富貴從禦書房外走了進來。他看着楚赢,目光中滿是心疼,“陛下,您真不該親自說出這些話來,還是讓老奴去做吧。”
“算了,如果朕不親自開口的話,魏空心也不會放大膽子去做。我知道這些話不是一個皇帝該說的,可是沒辦法,現在我們必須盡快打敗波斯。要不然,另外兩國的軍隊就支撐不住了。”楚赢說着,指了指龍書案上的公文,“你看看,這是韓枭他們送來的。現在蕭啓年一方的國庫已經非常空虛了。朕打算給他們送去一些資源,可手中除了錢之外,其他東西實在沒有多餘的。這也不利于朕對那兩個國家的影響。”
郝富貴點了點頭,他明白皇帝的擔憂。隻是,他仍然認爲那些冷酷的話,皇帝以後還是不要親口說出來比較好。畢竟作爲一國的君主,他應該永遠保持自己仁慈的形象,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恩澤百姓、廣育萬民。
然而,楚赢對此真的毫不在意。他曾說,隻要能讓國家的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便心滿意足。他期望國内國外的人都對他們的國家保持尊重與敬仰,使得他們的百姓即便遠離國境,也依舊能赢得他人的尊重。至于他這個皇帝的性格如何,爲人如何,甚至是否還被當作人看,都無足輕重。
“陛下如此雄心壯志,實屬罕見。縱觀曆史,恐怕也難以找到與您志同道合之人。”郝富貴這番話并非刻意奉承,而是發自内心的敬佩。
楚赢淡淡一笑,“朕能無所顧忌,全因有你們這群忠心的大臣。若你們不能全心全力,朕也無法如此安心。”
言歸正傳,楚赢突然問起霍顯舉的近況,“這幾天都沒接到他的周報,是不是在當地的案件調查并不順利?”
郝富貴搖頭道:“陛下,由于霍顯舉大人一直未有公文傳來,老奴便派人去探查了。據他們帶回的消息,霍大人目前正在全力追查案件。而且,利州都督陳林,恐怕也非善類。”
“他當然不是什麽好人。”楚赢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陳林真的一心爲朝廷,利州又怎會陷入如此混亂,人心惶惶。如果你的人還在當地,就傳話給霍顯舉,讓他務必将陳林這個混蛋押送回皇都,朕要親自處置。”
“陛下放心,老奴這就去安排。”郝富貴應道,卻見楚赢臉上仍帶着幾分殺氣,心中不免暗歎。他随即奉上一杯清茶,“陛下,您還是消消氣,别爲了這些小事傷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