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極是。”
可是韓枭心中仍然還有一點疑問,自從他執掌劫司以來,偵破的案件很多,抓到的人更多,但是真正死于他手中的卻很少,不是他不知道應當如何行使權力,反而是他過于注重楚赢的态度,亦或者說過于注重那兩位的态度。
作爲皇帝直屬的秘密衙門,他對于自己的責任相當清楚,而且也異常的明白,如果在執行中做出了任何違背皇帝意願的事,亦或者超過自己本身權利範圍内的行爲,都将讓整個衙門瞬間淪陷,不僅如此,他們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韓枭不怕死,但他卻也不想就這麽死去,當然這裏面還有一點是他從未對外人說過的,即便是在楚赢面前,他也從未講過。
所以現在會顯得小心翼翼。是因爲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能承受住多大的壓力。
在接任這個工作之前,韓枭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當權,是不是會變成一個殺人魔王?
那個時候他不确定,但是總認爲自己可以,然而當這一切權力真正落入他手中時,韓枭才明白殺人并非那麽簡單。
“你隻管放心大膽的去做。”楚赢放下茶杯,随手在一旁捏起一杯奶棗塞進嘴裏:“朕會做你的後盾,但是你也要記住,無論殺誰,都必須要有真憑實據,除此之外一切不需考慮,記住了,你自己的誓言你要做朝廷的鷹犬,這正手中的刀劍。”
“臣謹遵陛下聖命。”
“你可以退下了,把這件事處理好,朕需要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
走出勤政殿,韓枭覺得自己仿佛在鬼門關前猶豫了一圈,但是很好,現在這一切,終于可以讓他釋然了。
皇帝的再一次肯定,以及那番話就是他心中最大的底牌背後最堅定的依靠。
不就是一百多人嗎?殺就殺他個幹幹淨淨。
打定主意的韓枭。快步走出皇宮,出了紫光門飛身上馬。與幾個護衛一起直奔劫司衙門而去。
深夜,皇都之中,一場腥風血雨已然揭開了暴風的帷幕。
這是一場關系到了整個大梁朝廷上諸多官員的風暴。
所有被風卷到的人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霎時之間,滿朝文武,人心寒寒、個個都是風聲鶴唳,他們誰也想不到距離上一次的屠殺,那麽短時間内朝廷竟然會故技重施。
到底是朝廷不行了,還是皇帝變了?亦或者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的的确确應該自省自查。
沒有人可以說出一個準确的結果,但是大家卻都知道,如果這一次可以僥幸過關,留下一條狗命的話,他們是需要改變的,皇帝整頓吏治的決心已然是泰山之石,哪怕是烈火雷霆,也不可摧毀。
韓枭的确有超人的手段,僅僅一夜之間不但誅殺了一百多人,還将所有屍體全部銷毀,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之所以會被衆人所知,也是劫司衙門前段時間出具的一張公文告示。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法明告所有人,不要再心存僥幸,要看清楚朝廷當前的局勢以及陛下的态度。
然而這幾天時間内,韓枭所得到的結果遠比預想的更好,所以他打算借着現在的風頭,再一次深入到百官之中,無論在朝廷上的,亦或者鎮守地方的,也不管是一品官二品官或是不入流的小吏。
凡是能被調查的,他都想調查,凡是可以抓捕的,他也都會一并抓捕。如皇帝所言,既要做就做到絕。
他這樣做雖然很絕,很殘忍,但是若與波斯灣的戰場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根本沒用上十五天的時間,王雪關已經率領先頭艦隊沖入了波斯灣内,白應輝的主力尚且距離,他還有兩天的航線距離,不過對于王雪關而言,這正是他立功的好時候。
如果剛一開戰就去考慮自己的後路,那麽這場戰鬥也沒有任何意義。
索性直接放棄跪倒在敵人面前搖尾乞憐,沒準人家還能賞你幾個銅闆,軍人就是一往無前,尤其是此刻千裏擊敵,更應當讓他們的熱血潑灑在波斯灣中。
将敵人的頭顱變成喝酒的容器,将他們的身體做成橋梁,一步一步,踏入波斯境内,用烈火燃燒他們的王庭,用手中的兵器屠殺掉一切,敢于違抗楚國的人。
“所有人聽着,将第一梯隊的艦船全部送入波斯灣内,對準他們的岸防線,用可以燃燒的火焰彈給老子猛轟。”
“看見那片棕榈樹了嗎?一顆都不要留下,就把這些東西當做天然的燃料好了,我要看到他們全部化作飛灰。”
一襲甲胄在身,王雪關冷冷的凝視着遠處的海防線,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他們已經成功消滅了波斯暗防軍隊的一小部分。
但他現在有些後悔,爲何之前的戰鬥要進行的那麽幹脆激烈。
如果可以緩和一些,沒準現在藏身于波斯灣内的敵軍,就還會派遣出船隻與他們在海面上糾纏,憑借新式戰船的能力,王雪關覺得自己可以更輕松一些。
然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事态已發展如此,他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讓軍隊更快踏入波斯灣的土地,一直困守在這個小小的港口,一旦後面的艦船抵達,他們就将失去現在的一切優勢。
即便是眼下王雪關都覺得,這些波斯人是在一步步誘敵深入,迫使他們的艦船靠近停靠港,這樣的話,楚國所有新式戰艦都将因爲體積的緣故從而失陷入劣勢。
“将軍大人,你爲什麽還不派我們上場?”
突然之間,一個光着膀子戴着草帽的中年人,歎息着看向他“是不是你已經把我們都忘記了?”
王雪關轉頭一看。頓時雙眼一亮,他必須要承認自己确實忘記了這些家夥,那些剛剛從國内送來的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