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治天下,他們之中不見得就能挑出來那麽多,可用的人才。
到不是說他們本身能力不行,主要還是經驗、高度的問題,很多義軍的成員,都是百姓啊。
往日之間最大的念想,就是吃穿而已,他們在沒有學習之前,是很難将目光放到一個國家的層面上。
雖然這其中也不乏會有能人義士的出現,但到底還是鳳毛麟角。
楚赢經驗而談,絕對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他們身上。
那不隻是冒險,而是再拿整個大月氏的安穩開玩笑。
而這些,還隻是國内的情況,一個國家要想穩定,掌權者切實的拿到權柄,與外國、鄰邦的關系如何處理,是否能夠得到人家的支持,都要去考慮。
就說眼前大月氏所面對的,僅僅一個波斯,力伯如果不用那些老貴,他能搞定嗎?
不是楚赢小看力伯,實在是關系到重大政務,有些原因是沒辦法回避的東西。
說實話,雖然力伯對楚赢奉若神明,但當他剛才提起這些的時候,力伯心裏也并不高興。
至少他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解決楚赢所說的問題。
然而在他的諄諄教導之下,力伯才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楚大哥要不是您的話,我險些做錯一件大事!”
“真是慚愧!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太多太多……”
楚赢隻是好心,她可不想打擊到力伯,便安慰道:“其實你的想法很不錯,要想成功的确需要變革。”
“楚國能有今天,一切本身都是變革之中摸索出來的。”
“但是要分時機,你現在根基不足,還需要哪些老人的幫助,況且還有一條。”頓了頓,楚赢換出一副笑容看他:“雖然這些人過去怎麽樣,我們不用提,當時的風氣不好,你也可以把這一切都歸結在騰哥身上。”
“但如果你能将這些歪風邪氣什麽的一掃而光,到時候這些老貴族不也能學好嗎?”
“作爲上位者需要給下面的人機會,無論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你所給出的機會,既是在彰顯你的忠恕,讓所有人了解到你的心胸和恩澤。”
“同時也是在對外,展現你的格局,明白什麽叫格局嗎?”
力伯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能理解到一部分。
對他來說這一部分就足夠了。
楚赢讓她填滿茶杯,繼續往下說:“無論是誰要做大事的話,就不能因爲自己的遭遇或者什麽的,在做事的時候戴有色眼鏡。”
“一竿子打死一群人,是不對的。”
看着他這樣苦口婆心的樣子,力伯心裏真的感動不已,就散是他現在的他,此刻竟然也有一股忍不住想要落淚的感動。
他在楚國,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如兄如父”,他的父親已經死去,而楚赢的所作所爲,竟然讓他又有了一種得到父親關心和教導的錯覺。
恍惚之間,力伯真的無以言表自己的情緒。
他很激動!
楚赢看得清清楚楚,不需要他任何的表現,隻一眼就洞悉了他的心思。
“好了你不要太激動,現在的情況其實對你而言,還算好。”
至少力伯的計劃沒有實施,也就不算将舊貴族們得罪光,他還有翻盤複局的機會。
這件事可以暫時告一段落,而接下來楚赢要提醒他的,才最關鍵,那就是對外的态度,并且這一次大月氏對外的态度,也會牽扯到楚國一方。
牽扯到邊外的局勢,楚赢自然格外重視。
“力伯,我想問問你,假如現在的局面,你已經戰勝了騰哥,國内的局勢也在你的控制下,準備進行變革。”
“那麽要是這時候有人跳出來,反對你的統治,甚至聯系更多邊外的國家、部落、政權等向你施壓。”
“你會怎麽辦?”
聞言力伯當時愣了一下,這些事情他還真就沒考慮過。
打仗都打不過來呢,哪有心思考慮戰後的事情?
不過既然這些話是楚赢說的,他就知道,必然相當重要。
垂目沉吟了一會,力伯猛然擡起頭:“楚兄說的這些,我還什麽都沒考慮,但是我想如果是外來力量施壓。”
“我會選擇提兵作戰,我不能允許自己的國家,受到外人的壓迫。”
“很好、”這個結果和楚赢預料的一模一樣,力伯的性格必然會選擇一戰,但問題就是如果他打不過呢?
“此戰雖然是大月氏内部的争鬥,但對對于你們國内的經濟、民生以及軍事等個個方面都影響巨大。”
“戰後你覺得自己還有多少力量,可以再承擔一場厮殺?”
力伯搖搖頭,那是不現實的,連他剛才那麽說的本意,也就是一口勇氣而已。
“你有一戰的勇氣很好,但勇氣不能當飯吃。”
“勇氣也不可能轉化爲你的軍費、消耗,我說的對不對?”
力伯點點頭,現實情況他沒辦法反駁。
楚赢眼角微微開阖,他能從力伯的眼神裏看到對破局的渴望。
“這樣說吧,我可以直接的告訴你,對于大月氏外圍的局勢我不清楚,但有兩個是你不能回避的,一個北元,一個波斯,對不對?”
力伯嗯了一聲:“北元很強大,波斯也很強大。”
“他們都有吞并大月氏的能力。”
楚赢點點頭,他的坦然叫人心裏喜歡,至少他沒有将希望什麽的,放在不必要的地方。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北元方面的問題,我能幫你,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北元雖然是獨立的國家,但他們隻能算是楚國的臣屬國。
隻要楚赢願意,一句話,蕭啓年就會颠颠的把北元拱手奉上,他會做楚國的封臣、藩王。
聽到這些,力伯對楚赢的敬畏,又提升了一個層次,北元有多強,他非常清楚,而楚赢能将北元收拾的心悅誠服甚至于渴望着成爲楚國的一部分。
由此可見他面前這位大哥哥,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就散是天神,也未必能做到這些吧?
凝視着他,楚赢清楚的告訴他,自己不需要他的驚訝,而是需要一個準确的回答,需不需要自己幫忙,安穩北元一方對大月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