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給騎兵裝備盔甲的,也見過給馬帶護具的,可是還第一次見到給戰馬穿戴這麽多裝備的。
而且眼前這個徐文清光是身上穿着的盔甲加起來,就少說得有一百斤,再加上戰馬身上的各種護具,至少也得一百五十斤重。
一般來說,一批戰馬的載重量大概在兩百五十斤左右,眼前這些人身上的兵器和各種配件加起來,這個分量可一點都不輕。
再這樣的情況下,絕大多數戰馬恐怕是根本沒法自由行動的,就算少數力氣比較大可以行動自如,也會因爲這種高壓而長時間處于一個抗壓的狀态,會極大減少戰馬的壽命。
想到這裏,納蘭江流更是在心中一頓臭罵這群人。
不過這也讓他敏銳嗅到了一絲契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些人身上的盔甲,對戰馬來說就是個極大的負擔。
隻要時間一長,這些戰馬的體力肯定會跟不上來。
到時候這些戰馬體力一旦耗盡,那可就絕對不是自己這邊的對手了。
心想至此,他立刻翻身上馬,對着身後的大軍吆喝道:“兄弟們,立刻撤退,開始周旋,不要和對方硬碰硬!”
“隻要我們堅持一炷香的功夫,對方身上那厚重的盔甲就可以把戰馬累死,到時候我們自然可以不戰而勝!”
他說這話的時候,更是在心中暗暗對自己的機智感到一陣得意,畢竟換成别人的話,肯定沒法在這種緊張的局面下,立刻找到對方的破綻。
可是在聽到納蘭江流的命令之後,徐文清卻忽然笑了起來:“老爺子當真是要算盤!隻是不知道這一炷香的功夫,老爺子要損失多少兵力呢?”
說到這裏,納蘭江流不以爲然的冷哼一聲道:“哼,憑着你們的人數,頂破天了能殺掉我們一半的人手,可是隻要你們體力耗盡,那就是砧闆上的一塊肥肉,到時候我想怎麽料理你們,還不是随心所以?”
徐文清哈哈大笑,也不解釋,立刻下令讓身後士兵加速進攻。
納蘭江流對自己的想法頓時更加肯定,看來這些楚國騎兵雖然盔甲出色,可是不能堅持太長時間的戰鬥。
心想至此,納蘭江流更是笃定了要和徐文清斡旋的心思。
雙方之間也就此展開了一個追一個跑的戰鬥。
不過納蘭江流卻也不敢讓手下軍隊跑得太快,不然把對方甩掉之後,對方萬一幹脆停下來以逸待勞可就不好了。
但這下子,可就給徐文清一個機會。
朝天軍一路沖進敵軍陣營之中,每個士兵的腰間都佩戴着一把經過楚嬴改良之後的斬馬刀,還有一把騎槍,這些斬馬刀上下翻飛,隻要沖進敵軍人群之中,就立刻能夠從那些戰馬的身上拆點零件下來,到時候這些戰馬肯定會因此喪失掉戰鬥力。
除此之外,這些騎槍的分量也不輕,一槍下去,至少能在人身上留下一個透明窟窿。
一時間,雙方之間的戰争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
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對納蘭江流的命令感到不服。
畢竟開戰之前,他們就已經從納蘭江流的口中聽說,楚國的騎兵戰鬥力肯定不強。
可是在經過一個回合的交手之後,他們就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後悔了。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可從來都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所以納蘭江流的命令下達之後,那些對此不以爲然的士兵,也都紛紛被楚國軍隊斬于馬下。
很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
看着地面上的遍地屍體,納蘭江流隻感覺一陣心疼。
一炷香的功夫不長,可是在剛才那一炷香的時間裏,他至少也損失了一千名人馬,光是這一點,就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這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現象。
原本他以爲,楚國軍隊在經過一炷香的追殺之後,就算人還有精神,戰馬的體力也肯定會被消耗殆盡,到時候這些楚國騎兵就不過是他們砧闆上的魚肉。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眼看一炷香的功夫已經過去,可是楚國的這些騎兵依舊一個個活蹦亂跳的。
這讓他在感到疑惑的同時,心裏也開始慌了。
畢竟如果對手在這種全副武裝的情況下,還依舊能夠保持長時間戰鬥的能力,不說别的,光是保持戰鬥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挺恐怖的。
“不可能,你們憑什麽能堅持這麽長時間?”
納蘭江流瞪圓了眼睛,再次殺回人群之中,手中長槍猛然朝着身前一名朝着自己沖過來的士兵刺去。
可就是這一槍的功夫,就讓他看出了端倪。
那名士兵眼看納蘭江流朝着自己出手,卻不閃不避,笑道:“老爺子,你這都一把年紀了,不回家好好地抱孫子,怎麽還要跑到戰場上來賣力呢?”
“不可能!你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納蘭江流猛地睜大眼睛,他清楚看到,在那個士兵胸口上,原本有一塊白花花的鐵闆,可是自己這一槍下去之後,那塊鐵片就這麽掉落在了地上。
可是在鐵片下面的,卻并不是對方的胸口或者内髒,反而是露出一塊如同網狀的盔甲。
這些盔甲就如同一張網一樣,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見到納蘭江流如此驚訝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老頭子,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種手法名字叫做镂空,目的就是爲了能夠減輕鐵甲的重量,不然這些寶貝疙瘩可都是一人隻有一匹,如果我的戰馬累死了,我豈不是隻能去做步兵了?”
沒錯,這就是楚嬴對整個朝天軍最大的改善。
朝天軍以往雖然也有一隻屬于他們自己的,強悍的騎兵隊,但就如同納蘭江流之前分析的,因爲盔甲的重量太大,所以戰馬根本不能堅持長時間戰鬥。
在那之後,楚嬴便開始研究,最終總算找到了可以讓盔甲處于镂空狀态,同時又不會降低強度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