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江流再次詢問了對方的人數,雖然之前在飛雲嶺的那一支伏兵騙過了他們,可那是因爲飛雲嶺上草木茂盛,他們看不清楚山上的具體情況,隻能通過旗号來區别人數。
如今這隻騎兵一路狂奔,肯定沒有辦法隐藏人數,也不會有辦法将人數變多。
在經過手下的一番查探之後,納蘭江流這才确定,眼前這隻騎兵的人數,正巧是大概五千人左右。
于是納蘭江流也同樣派出了五千人,并且親自領兵迎戰,同時在騎兵的後方,他還讓柘木将他這次交易得來的火器全部交給手下的軍隊,讓那些士兵們拿着火器在後方做好準備,随時可以接應。
這樣的話,一旦雙方陷入混戰之中,火槍兵就能立刻加入戰場之中,從戰場的兩側開始騷擾對方。
哪怕對方的實力比自己要更強,他們和楚國的騎兵交戰之後落敗了,他們也可以靠着火槍兵的掩護開始撤退,到時候楚國的軍隊幹追,他們就可以讓對方全部都死在炮火之下。
當然,在納蘭江流看來,他們手下的騎兵顯然是不可能輸給楚國軍隊的。
也就在這時,納蘭江流已經領兵來到了兩軍陣前。
在他的身後,是五千名精銳騎兵,這五千人全部都是從各個王爺手下調集過來的精銳部隊,相信有了這些兵力,想要戰勝楚國的騎兵,肯定是易如反掌。
“來者何人,還不快快報上名來!”
在飛雲嶺往西的方向,有一個巨大的隘口,這裏大概可以同時讓十個人并肩同行,而納蘭江流帶着騎兵,隻需要五人并列,就可以讓對方沒法通過。
他更是站在大軍中央,目光穿過大軍,朝着對方的将領看去。
那是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将領,身上穿着一身明亮盔甲,長相也頗爲秀氣,給人一種銀槍蠟樣頭的感覺。
見到納蘭江流竟然主動領兵在這裏等候,對方領頭的将領也不由得笑出聲來。
“在下名叫徐文清,乃是今日前來取你性命之人,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納蘭江流吧?”
再來到這裏之前,他就已經從蕭啓年口中得知,六名異姓王各自的性格、長相以及名字,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納蘭江流。
見到對方識破自己的身份,納蘭江流有些驚訝,但還是笑了起來:“竟然能認得出老夫,看來你還是做了些功課的,可你要是當真認真調查過我的事迹,就該知道,老夫年輕的時候,可是整個北元的騎兵之王,要說在帶領騎兵打仗這方面,我可從沒有輸給過别人。”
誰知徐文清也同樣拱了拱手,放聲大笑起來:“老爺子,說來湊巧,在下從加入朝天軍之後,就一直帶領騎兵,而且時至今日,也從沒有輸過。”
他指了指納蘭江流,有指了指自己,笑道:“看來今日你我兩人之間,這番話中就有一人要被打破了。”
在他身後的朝天軍大軍,更是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讓納蘭江流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許久之後才冷哼一聲道:“哪來的黃口小兒,竟然敢如此無禮,當真是目無尊長,狂妄自大,且看我如何教育你。”
“教育我?這種事情有我爹娘和陛下就行了,如何輪得到你這老匹夫來指指點點。”
話音落下,他更是領兵率先沖了出去。
在他身後,大軍更是同時出擊。
此時的天色有些昏暗,所以剛才納蘭江流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盔甲和服裝,隻是隐約看得到徐文清是個小白臉,卻不知徐文清雖然從加入朝天軍之後就整個人黑了一圈,可在那不久之後,因爲一段時間的修養,整個人又白了回來。
光是這皮膚就不知道讓多少女人感到羨慕。
可要說長相和性格,徐文清看起來的确有幾份書生氣,可真要說在戰場上的表現,那他可絲毫不像個書生、
或許是因爲跟周興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所以他甚至幹脆學會了周興那一套。
打仗的時候,他往往是整個二營沖在最前面的人。
“團長,你這不是要跟我們搶功勞麽!”
“就是,團長你這突然搶先出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團長,那老匹夫的頭就讓我來拿把!”
“陛下可是說了,誰要是能拿到那六個王八蛋的腦袋,就給一千兩銀子,團長你是書香世家出身,可不差這點錢,就把錢給兄弟們把!”
衆人議論紛紛,讨論的時候不光沒有壓低聲音,甚至還是扯着嗓子再喊,差點沒把納蘭江流給氣吐血了。
眼前這些年輕人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光是再見到自己之後沒感到害怕,甚至還嚷嚷着要拿自己的腦袋,當真是狂妄到了極點。
心想至此,他更是鐵了心要讓眼前這群年輕人長長見識,牢牢的記住自己。
他雙腿一夾馬腹,再次加速,手中長刀便要朝着徐文清的腦袋砍去。
可是當雙方靠近那一瞬間,納蘭江流去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後更是口中發出一聲粗口:“你大爺的!你們是變态啊!”
眼前的納蘭江流身上,可謂是從頭武裝到了腳。
除了一張臉露在外面之外,腦袋上到這頭盔,身上穿着厚厚的鎖子甲,雙腿上也有腿甲。
甚至就連他胯下的戰馬,也同樣戴着頭盔和護腿。
他猶豫了許久,也沒找到可以下刀的地方。
可是戰場上的事情往往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眼看地方就已經沖了過來,他這愣了一下的功夫,徐文清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竟然整個人騰空一躍而起,在馬背上用雙手支撐着身體,猛然一腳朝着納蘭江流的方向踹了過去。
納蘭江流猝不及防之下,更是被一腳從馬背上踹了下去,整個人在地上接連翻滾了好幾圈。
在他身後的騎兵連忙刹住,這才勉強沒有讓馬蹄把納蘭江流踩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