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忘了,除了香香公主這層關系之外,我身上還有和大皇子之間的聯系。”
被香香公主這麽一提醒,衆人才想起,如今皇室的大皇子曾不止一次的向哈維提親,并對香香公主表明愛慕之意。
雖然香香公主并沒有答應,可大皇子是羅曼諾夫皇室内定的繼承人,他看上的人,難道還有别人敢娶?
也正是因此,幾乎所有人都認爲,未來香香公主會嫁給大皇子,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如果在這個時候将香香公主送給楚國做人質,就等于徹底得罪了大皇子,也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獲得楚嬴的信任。
在剛才聽到幾人交談的時間裏,她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流程。
帳篷裏一陣沉默。
許久之後,夏維突然起身,聲音有些沙啞道:“香香,多謝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但此刻他的心中,是一陣翻雲覆雨。
如果可以,他甯願付出自己的性命,也絕不願意讓自己的妹妹去冒這個險,可如今的銀狐軍團,經不起更多的折騰了。
……
卡塔爾城,北門之外。
自從納衣向楚嬴投誠之後,楚嬴就将飛龍軍的軍隊入駐到了城中,如今卡塔爾城的城門上,站滿了飛龍軍的士兵。
突然,地平線上有一隊騎兵遠道而來,讓城門處的飛龍軍都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站住!”
眼看對方來到城門之下,飛龍軍衆人立刻上前,将這些人給團團圍住。
後方城牆上的槍手更是舉起手中的火槍,瞄準了這一隻騎兵,隻要見到這些騎兵有半點輕舉妄動,他們立刻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但這些騎兵卻顯得十分淡定。
眼前這一隊騎兵的人數大概在五十人左右,左右各二十人,前方又有十人打頭,在隊伍中央,還有一輛馬車。
“在下夏維,此番前來絕無惡意,隻求與楚國皇帝見上一面。”
領頭之人翻身下馬,舉起雙手。
此刻他身上連一件兵器都沒有,看起來自然沒有一點威脅。
“你們都退下吧。”
在飛龍軍一衆士兵們還在提防這一隊騎兵的時候,這支小隊的隊長走了出來。
“昨日師長曾暗中下令,如果草原那邊派人過來想見陛下,隻管放他們進去就是。”
聽到這裏,夏維頓時眉頭一皺。
如果他們所說當真,那楚嬴分明是早就算到了他會來到卡塔爾城。
可這件事情别說走漏消息,就連他自己在昨天之前,也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會來到這裏。
帶着滿腹疑惑,夏維猶豫片刻,還是讓衆人在城外先行等候,自己則是跟着飛龍軍的士兵們一同進入了城中。
城主府内,等夏維到來的時候,楚嬴早已經在此等候。
此時城主府的大堂之内除了兩人之外再無旁人,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或許對楚嬴來說,夏維根本不值一提,但在夏維心中,卻早已經将楚嬴當成了命中宿敵。
“這還是你我兩人第一次這樣說話吧?”
楚嬴坐在城主府中央的主位上,笑呵呵的問道。
仿佛夏維根本就不是敵人,而是一個闊别多年的老友。
夏維也不客氣,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反問道:“陛下是如何知道,我今日會來到這裏的?”
這也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因爲知道自己會來見他的人,也隻有身邊那幾個人而已。
在此之前,他就曾不止一次的懷疑過,這楚嬴莫非當真是神仙下凡。
誰知楚嬴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莫不是以爲朕當真會神機妙算?”
“說來也不怕将軍知道,其實我就在草原上安插了眼線,昨日将軍倉促離開軍營,随後與三皇子發生矛盾,又回到自己部落中,這前後經過,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如果朕猜得沒錯,定然是那三皇子太過嚣張跋扈,引得将軍不滿,将軍才想找朕合作的吧?”
楚嬴這一番話說的天衣無縫,也徹底打消了夏維的疑慮。
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将此事說明,以夏維的性格,肯定甯願獨自對付羅曼諾夫皇室,也不願意繼續跟自己合作。
聽到楚嬴的最後一句話,夏維也幽幽歎了口氣:“陛下說的沒錯,那三皇子行事的确太過無法無天,他不僅在草原上爲非作歹,甚至……甚至還對我妻子下手,使我妻子……”
說到這裏,即便他往日在如何作風強悍,如今也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哽咽起來。
楚嬴隻是靜靜聽着。
好一陣後,夏維才緩了過來:“陛下抱歉,是我失态了。”
“無妨。”
楚嬴這時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将軍,有件事情朕必須向你講明,朕的确是在三皇子身邊安插了眼線,引誘三皇子對草原牧民下手,挑動你與皇室之間的矛盾。”
這番話說完,夏維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原來如此,但此事我不怪陛下,要怪的話,我自己也有責任。”
在聽到楚嬴的坦白後,夏維的确有一瞬間生出了和楚嬴翻臉的沖動。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和楚嬴此前本就是敵人,楚嬴無論用任何手段來對付自己,都是理所應當。
更不必說,如果自己不把索菲亞接到避難營,她也不會遭此橫禍。
甚至如果自己那一夜沒有離開軍營和索菲亞幽會,也不會給楚嬴可乘之機,就不會讓大軍被迫丢掉鐵門關外的陣地,他也就無需将後方的部隊全都調動過來。
但夏維知道,其實歸根結底,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皇室從沒有将草原牧民放在眼裏。
三皇子但凡是個有良心的人,都做不出爲了一個女人,就将整個避難營數百人全部殺得一幹二淨這樣的暴行。
這一點是無法避免的,隻不過湊巧的是,死的人裏面有索菲亞罷了。
難道說,如果死的人不是索菲亞,自己就能咽下這口氣了嗎?
所以在短暫的思索之後,夏維很快放下了這份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