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所占據的地方,正是城外一片坡地,距離涼州城并不遠,而且周圍視野開闊,鄰近水源,進可攻退可守,可謂是個戰略意義極高的位置。
如今他們被打退之後,自然沒有了原本的優待,隻能倉皇撤退。
而周興也将涼州城的指揮權還給了梁冉,但有了這次的鬧劇之後,整個涼州城上下都已經擰成了一條心,再沒有原本那種各自明争暗鬥的景象了。
而梁冉在見識過了周興這次領兵打仗用的手段之後,仿佛一夜之間大徹大悟般,在原本的基礎上竟然更上一層樓,打得羅刹軍節節敗退。
隻是,雖然羅刹軍在這一次戰鬥中吃了虧,卻不代表他們真的就實力大不如前了。
所以梁冉雖然能拿到一些優勢,但在大部分時候,他們在面對羅刹軍時依舊處于劣勢。
不過對如今的涼州來說,能夠将羅刹軍打退,就已經足夠了。
在這之後的兩三日裏,羅刹軍也依舊在楚國邊境不斷晃悠,一副随時有可能卷土重來的模樣。
就這樣過了幾日,突然有一天深夜,正在熟睡的楚嬴忽然收到手下送來的消息。
“陛下,剛才我們在城外發現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卻不知要做些什麽,于是就将他給抓了起來。”
“誰知他被抓之後卻根本不可能交代身份,還說知道陛下就在城中,要和陛下見上一面。”
楚嬴的卧室門外,梁冉有些爲難的說道。
自己大半夜跑來擾人清夢,的确有些說不過去,但被抓的人身份疑點重重,他也不敢怠慢。
熟睡中的楚嬴聽完了梁冉的彙報之後,雖然感到十分不爽,但還是有些艱難的爬了起來,跟着梁冉一同來到了關押他口中所說那名神秘人的牢房。
等他來到牢房之後才發現,對方是個虬髯大漢,雖然手腳都被鐵鏈束縛,但掙紮的時候依舊能将鐵鏈甩的嘩啦啦作響,顯然這點重量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麽。
“你就是楚國皇帝?”
見到楚嬴走進牢房,大漢竟然主動率先開口問道,倒是讓楚嬴有些驚訝:“你認識朕?”
“哈哈哈,可能陛下已經記不得我了,但我怎能忘記陛下這張臉?畢竟在不久之前,這涼州城可就險些成了我們的地盤,如果不是陛下壞了我們的好是,我們早已經殺進楚國本土了,”
聽到大漢這麽一說,楚嬴恍然大悟:“是北元的人麽?說吧,要見朕做什麽?”
大漢也不怯場,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在下乃是北元皇帝蕭啓年帳下左将軍,當初在涼州一戰時,就已經和陛下見過面,不過陛下貴人多忘事,自然不記得我這無名小卒。”
“不過我今日前來,也隻是爲了給陛下帶一句話,我家皇帝說了,希望陛下能夠去一趟北元境内,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那麽做,而是他不得不那麽做。”
楚嬴眉頭微蹙,看了看四周,牢房中還有兩名獄卒,梁冉也同樣站在自己身後。
見到楚嬴的目光,衆人也都識趣地退了出去,隻留下楚嬴和大漢兩人還留在牢房中。
沒有人知道楚嬴在牢房中和大漢聊了些什麽,直到一炷香之後,梁冉才見到楚嬴再次出現。
“給那人松綁,專程找個地方關起來,好吃好喝的供着,沒有朕的命令,決不許放他離開。”
梁冉雖然不明白楚嬴爲什麽要這麽做,但既然是楚嬴的命令,他自然不敢違抗。
離開大牢之後,楚嬴回到住處,立刻将周興和晁遜兩人喊了過去。
見到這兩人争一臉懵逼地看着自己,楚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朕這幾日打算出城一趟。”
“出城?”
兩人面面相觑,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爲何還要專程将他們喊來。
但既然楚嬴這麽說了,肯定另有深意。
兩人也不着急追問,靜靜等着楚嬴的下文。
“朕打算去一趟北元境内,具體回來的時間不定,或許三五日,或許十幾天,朕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大可以繼續進攻。”
“同時朕也會給你們送來消息,到時你們可以根據朕傳回的消息自行決定,其他的事情,朕就不多說了。”
兩人聞言又是一驚,連忙問道:“陛下要去北元境内?那裏如今可是有羅刹軍駐紮,危機重重,若是遭遇不測……”
晁遜給了周興一腳,但也同樣皺着眉頭:“陛下,不如讓我也一起去吧,若是有什麽意外,我也好出力。”
“不,去的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懷疑,更何況周興的性子還不足以獨當一面,涼州城需要你來坐鎮。”
“不過你放心就是,以朕的能耐,隻要不是摩汗帶個三五千騎兵來抓朕,朕都能安然無恙。”
說完,他竟然直接躺回了床上,之前他覺還沒有睡醒,這會兒正是需要補覺的時候。
見到楚嬴态度如此堅決,兩人對視一眼,也隻能先行退了出去。
但楚嬴這會兒睡得香甜,晁遜和周興可就睡不着了。
楚嬴要獨自前往北元,這可不是件小事,就算他武藝高強,但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難保會不會有比楚嬴更強的高手。
就算沒有,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若是被大軍包圍,楚嬴實力再強也無濟于事。
兩人就這麽坐在門外,大眼瞪小眼,直到天蒙蒙亮,晁遜這才一把站了起來,堅定道:“不行,我絕不能讓陛下孤身犯險。”
他說着,徑直闖入楚嬴的卧房中,可剛一推開房門,房間裏的景象就讓他傻了眼。
原來,之前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楚嬴,這會兒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該死,我怎麽沒想到呢。”
晁遜頓時一拍大腿,連忙跑到床邊,伸手摸了一下被窩,裏面早已經是冰涼一片,看樣子楚嬴已經離開了不短的時間了。
甚至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剛剛出門,楚嬴就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