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就感到一陣頭疼,當初自己将楚嬴逐出宮門,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如今讓他羽翼漸豐,自己就算想對付他,都難以下手。
可一想到當年之事,楚雲天的心中就始終有些膈應。
如果讓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繼承皇位,自己這個皇帝豈不是要成千古笑話?
思來想去之間,他隻感覺心中一陣煩躁。
“你先退下!”
他聲音冰冷的說道。
這時,一道人影從門外被人丢了進來,正是楚喆。
在楚喆身後,還有一道黑影,那時隐藏在皇宮中的密探,發現楚喆在門外偷聽之後,就将他給抓了進來。
“好哇,你們母子兩人,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大膽了!”
楚雲天見到楚喆那一瞬間,便冷笑了起來。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讓人将楚喆拖出去砍了。
楚喆被吓得渾身哆嗦,連滾帶爬的來到楚雲天腳邊,聲音顫抖着說道:“父皇,孩兒隻是爲父皇着想,想爲父皇分憂,方才又在門外聽到父皇發怒,才不敢進門。”
當然,他這番話幾分真幾分假,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了。
“父皇,孩兒以爲,皇兄今日在朝堂上的所作所爲,分明就是沒有把父皇放在眼裏,孩兒願意爲父皇分憂,親自前往高句麗那片山窮水惡之地,教化百姓,讓他們心甘情願成爲楚國的子民。”
“皇兄如此任性妄爲,即便做了太子,也難以讓朝堂上那些官員們信服,所以孩兒才會出此下策。”
他一邊獻策,還不忘把自己的那點野心給隐瞞下去。
隻是楚雲天又如何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但他思來想去,如今自己身邊有能力且身份适合對付楚嬴的人,恐怕也就隻剩下楚喆了。
楚喆依舊跪在地上,等待着楚雲天的答複。
許久之後,楚雲天才終于擡起頭來,種種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等朕派往高句麗的官員有了消息之後,就由你前去高句麗掌管百姓吧。”
聽到楚雲天這麽說,楚喆頓時滿臉興奮連連磕頭道:“多謝父皇,多謝父皇,孩兒一定全心全意,不讓父皇失望。”
……
京城,彩雲閣。
這裏是城中的一處酒樓,不過和其他地方相比,這裏的消費并不算高檔。
販夫走卒隻需花幾十文錢就能在這裏填飽肚子,文人雅客也可以在這裏一擲千金。
所以這彩雲閣也就成了京城中三教九流彙集之地。
而楚國的三皇子楚征,平日裏最喜歡逛的地方,就是這裏。
在彩雲閣中,也有許多種消遣方式。
有街頭巷尾擺攤撂地的手藝人,也有擺上一張茶桌,隻需一桌一椅一撫尺便能經營勾當的說書人。
彩雲閣大門外,一夥人簇擁而入,剛一進門,彩雲閣的掌櫃就連忙迎了上去。
“三爺,今日怎麽有雅興光臨寒舍啊?”
雖然這掌櫃的知道楚征的身份,但這裏畢竟人多眼雜,若是讓旁人知道楚征的身份,難免生出禍患,所以掌櫃的自然不會點破他的身份。
楚征微微點頭,問道:“今日這店裏可有什麽消遣啊?上次那個舞娘可還在否?”
他所說的,正是前些日子他見到的,一個來自西域的舞娘,着實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隻是那舞娘行蹤神秘,就連掌櫃的也不知道他具體什麽來頭。
被楚征這麽一問,他也頓時有些爲難。
“三爺,那位舞娘這幾日都不見蹤影,想來是去别處賺錢來了,三爺今日要不先去樓上聽聽評書?晚些我将那紅兒請來,爲三爺陪酒助興啊。”
紅兒是彩雲閣對面一家青樓中的頭牌,不過這兩家交情不錯,掌櫃去他那裏借個人來,算不得什麽大問題。
聽到舞娘不在,楚征自然有些失望,但如果紅兒能來,倒也勉強可以彌補,他也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楚征身邊跟随的幾個,都是如今朝廷中達官顯貴的子弟,見到楚征都這麽說了,自然沒有意見。
一行人朝着樓上走去,剛來到二樓,就看見一個說書人正在收拾案幾,周圍倒是沒有什麽聽衆。
楚征見到這一幕,頓時突發奇想,雖然他平日裏不怎麽喜歡看書,但對于各種奇聞轶事還是十分感興趣的,也就幹脆坐了下來。
那說書人收拾好了案幾,清了清嗓子,便一拍撫尺,道:“卻說成武十七年,先帝駕崩,當今陛下登基,那時的陛下年方二十二歲,不過及冠兩年,對家國大事還不清楚。”
“恰逢北境羅刹國進犯,三十萬大軍南下,直奔鐵門關,京城危在旦夕,前朝老将容野在朝堂上請命,願率領黑龍軍前往鐵門關對抗羅刹軍,在這一戰之後,黑龍軍也就成了鐵門關的駐軍,楚國的守護神。”
“今日咱要說的,就是一段發生在這麽個節骨眼上的故事。”
原本楚征隻是想随便聽聽,但一聽到說書人的開篇,頓時就來了興緻。
當時的容野在楚國如日中天,容家戰神的威名楚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也正是在這一仗打完之後,楚雲天忽然聲稱容家乃是叛賊,更是将容家上下抄家滅門。
這前後的時間線他雖然清楚,但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還真不知道,甚至也一直是楚國的禁脔,不需任何人提起。
今日這說書人卻突然要講這麽一段情節,自然讓他感到一陣好奇。
其他人雖然都感到擔驚受怕,可一想到就連楚征都在這裏,自己還有什麽好怕的,也就坐了下來。
那說書人似乎并不知曉眼前這些人的身份一般,隻是不緊不慢的将整段故事娓娓道來。
最初的時候,倒是十分平常,在講述容野領兵與羅刹軍作戰時,是何等的威武,又是何等的用兵如神。
而在這一段故事中,楚征也注意到了一個名叫柳如風的人。